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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合谋

“容卿。”

赵徽鸾轻声唤,容谙稍稍向她侧过耳朵,便听她软语带着哭腔:“本宫只是忽然想到了母后。”

千百个日夜过去,她仍对“去母留子”四字耿耿于怀。薄情寡恩的父亲,让她有太多不甘与恨无法释怀。

“世间男儿多薄幸,遇见如元馥、温言这般的,本宫无法不心生恻隐。”

容谙从她简短的话语中捕捉到症结所在,再联想到这对父女间的暗流涌动,便已猜到先皇后与陛下并非传闻中那般伉俪情深。

更甚者,陛下因章氏一族手握重兵而忌惮先皇后,继而也不愿看到女儿出类拔萃,是人中龙凤。

帝王无情,伤的不止是已故的端敏皇后,还有真宁公主。

“殿下,臣知晓了。”

容谙细细瞧着面前小姑娘,哭得眼睛红红,鼻头也红红,可她咬着唇,委屈又倔强,看得他心头密密发疼。

赵徽鸾吸了吸鼻子,扭过头不看他。

容谙却绕到她身前,弯腰问她:“殿下……生气了?”顿了顿,又轻叹,“臣以后不说殿下了。”

赵徽鸾嗔了他一眼,又转过一个方向,背对着他。容谙唇角勾了勾,知道这是小姑娘不好意思了。

风干的泪渍黏在眼睫上,赵徽鸾抬手去擦,身后递过来一方洁白的素帕。她愣了愣,接过。

“容卿,本宫没生气,本宫只是……”

赵徽鸾咬了咬唇,没再说下去。

八年来辛苦筹谋,算计人心,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心狠,足够刀枪不入,可是看到温言持剑大闹小晋王府,带着破釜沉舟的崩溃与绝望,她的心再做不到像在柿子林时那般冷硬、波澜不惊。

她也懂沈之瑶的冰冷决绝与满腔愤恨。

不是情爱不刻骨,而是有比情爱更沉重的存在。

“容卿,江南是时候该乱上一乱了。”

赵徽鸾再回身时,已恢复往常神态,她眉眼轻抬,笑看容谙。

“元馥给本宫来信了。”

容谙听到这个,眼神动了动。

“他信上同本宫说,他在布政使孙彦手底下做事,江南的仕宦圈子他是进了,但经王敬时一事,所有人都比以往谨慎。如今的江南如铁板一块,不好动。”

“殿下打算从何处下手?”容谙听她说话口吻,猜她心中已有计较。

果然,赵徽鸾很果断地吐出两个字:“汪家。”

容谙沉吟道:“殿下想用燕都来撬动江南?”

赵徽鸾笑吟吟的,一副“容卿果然懂我”的神情。她抬了抬下颚,望向浓重的夜幕,说出一句让容谙震惊的话。

“温鸿与晋王府私交颇深,而晋王府早有不臣之心。”

容谙微微蹙眉:“殿下如何得知的?”

“是陶玄知观星所得。”赵徽鸾真假掺半地解释,“他与母后是故交,此番谶语他不敢告知父皇,便同本宫说了。”

“殿下信了?”

“本宫信他,包括他说的五月汛、六月涝。”

容谙凝眸,一脸狐疑。

“不仅本宫信,那病秧子晋世子也会信五月汛、六月涝,所以他接下来会未雨绸缪,在温鸿之外再寻一个得力的干将。”

容谙狐疑更甚:“殿下怎会知道晋世子心中所想?”

“……”赵徽鸾无语住了,没好气地瞪容谙,“本宫就是知道,行不行?”

容谙被她这副刁蛮样惊得一怔,继而忍俊不禁,含笑点头,顺着赵徽鸾前边的话,反问她:“那殿下知道他想寻什么样的得力干将吗?”

赵徽鸾听出来容谙在揶揄自己,递过去一记嗔视。

“本宫不需要知道,但本宫给他寻好了一位。”

“汪……”容谙挑眉开口。

“全。”赵徽鸾接话,“汪文华心思玲珑,不如其父汪全,奸诈有余,谨慎不足。”

容谙了然:“看来殿下不止想动江南,还想离间温鸿与汪家父子。”

“主要是想动江南,离间嘛,顺手的事儿。”赵徽鸾一脸正色,“本宫想请容卿出手,让晋世子在一众人里一眼看中汪全。”

“好。”容谙点头应下,“臣会让晋世子知晓汪恒在江南的地位,他若想不通过温鸿直接从江南拿钱,势必会找上汪全。”

赵徽鸾笑了,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狡猾的精光:“汪全狡诈贪利,他只要念头一起——”

“臣必会让他不想上晋王府的贼船,也得上。”

容谙默契的接话让赵徽鸾欣喜不已。她歪着脑袋问容谙:“容卿相信本宫?”

“诚然殿下骗过臣不少回,但臣是信殿下的。”

“本宫何时骗过你?”

“譬如——殿下下江南的真正意图?”

“……”

赵徽鸾无语地砸吧了下嘴,摆摆手,往城楼下走:“多谢容卿的帕子,本宫改日还你。”

容谙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骗子,方才的话里就有骗他的,当他听不出来吗?

赵徽鸾坐上回宫的马车,章云驰拿眼睨她:“哭过了?”

“没有。”

“嘁,我小时候就见过你哭的样子,你哭没哭,我还看不出来吗?”章云驰说着,撩起侧边帘子望了眼,再摔下。

“好小子,欺负你,还敢尾随你?”

闻言,赵徽鸾眼神亮了亮,她扒开帘子往后看,果然瞧见长右赶着马车,不远不近跟在她后边。

等她坐回来,章云驰没好气地翻白眼。

“没礼貌!”赵徽鸾伸手拍他,“容卿是你老师!”

章云驰把头重重偏向一边,又扭回来气呼呼问她:“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看赵徽鸾因他的话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一圈,章云驰忽觉这是个自取其辱的问题。

不想,赵徽鸾亦同样反问他:“本宫重要,还是婉婉重要?”

章云驰:“……”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没辙了。

不一会儿,赵徽鸾握上他的手,他回头对上赵徽鸾认真的眸子。

赵徽鸾弯了弯唇,同他说:“哥哥很重要。”

三日后,容谙受邀来到水云间。

门一推开,天字号雅间里坐着的人闻声望过来,他轻咳两声,拿下抵在唇畔的锦帕。

“良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