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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租庄宅(一)

蓝天白云,知了在树上鸣叫,我在院子里打水,可以隐约闻到茉莉花香。我梳着好看的发髻,画了淡妆,头戴红色山茶花发簪,身穿淡红色抹胸,粉色镶边花短褙子,淡蓝色裙子。

头戴黑色垂脚幞头,身穿绿色官服,束腰带,腰带上挂着平安符和木牌的言律在用手帕擦拭身上的泥土。敏敏梳着简单的发髻,头上簪带叶子的茉莉花,身穿白色抹胸,淡紫色销金短褙子,淡绿色镶金边裙子,腰上挂着香袋。她和秋云在院子里玩斗草。秋云梳着简单的发髻,头上簪一些鸡毛,穿着淡黄色圆领短衫,五彩印花裙子。

秋云对敏敏说:“敏敏,你不陪着你哥哥和清容姐姐去看宅子吗?”

敏敏笑着回道:“虽然我有点想去,但是我更想陪着你玩。”

“你真好。敏敏,我跟你说,那天我去外祖母家看小牛,外祖母说黄牛是侧躺在地上生小牛的,小牛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侧躺在地上,它身上湿漉漉的,我和娘去看小牛的时候,小牛已经能站立了。小牛站起来差不多是这么高。”秋云把手放到她小腿边说。

“黄牛是怎么生小牛的啊?”敏敏问。

“外祖母说黄牛是从屁股里生下小牛的。”秋云不好意思地说。

“黄牛生小牛会痛吗?”敏敏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外祖母说她看见黄牛掉眼泪了,应该是很痛吧。”秋云回道。

“黄牛好辛苦呀。”敏敏说。

秋云和敏敏玩了五次斗草,敏敏抬了把椅子,她和秋云在走廊下玩“推枣磨”。敏敏和秋云专心地玩游戏,不知不觉间,她们的额头碰到一起,她们笑着用手摸了摸额头,继续玩游戏……

午时的时候,我们已经吃过午饭了,阿爹在房间午睡。用木钗挽着头发,画了淡妆,脖子和耳边戴白色葫芦玉坠,身穿红色抹胸,青色短衫,墨绿色裙子,腰间围着“腰上黄”的娘在院子里刺绣。

水打好后,言律清洗了一下手帕,他向娘作揖道别,说:“姜大娘,我和清容去外面看宅院了。”

娘放下手中的刺绣,问:“言律,你们晚上回来吃饭吗?”

言律回道:“姜大娘,要是我们酉时前没有回来,我和清容就在外面吃饭。”

娘点点头 ,我向娘行“万福礼”道别,和言律出了门。

走在路上,我小声说:“言律,我以前觉得,女子喜欢一位男子,是不敢看他的眼睛。昨天娘告诉我,喜欢一个人,是见到他很高兴。我想了一下,敏敏第一次来我家留宿,告诉我上元节的信封是你给我的,我觉得我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言律笑着说:“看来你喜欢我的日子,比你端午节告诉我的日子,要早一点,孟某甚是开心!”我心里也喜滋滋的。

我们并肩走着,走到住宿的“福临门客栈”,不远处,开宝寺的十三层琉璃塔高耸入云,放眼望去,只觉得自己格外渺小。客栈前站着一位个子比较高,束发,头戴小冠,身穿白色交领长衫的男子,男子五官端正,嘴巴特别大,男子理了理衣袖,向我们作揖,我发现他的衣袖比我们衣袖长些,我和言律也作揖回礼。

声音洪亮的男子说:“小官人,小娘子,在下是今天带你们看宅子的‘庄宅牙人’,钱八郎。这是我的身牌。”说完,钱八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带红色流苏的木牌,他把木牌双手递给言律,言律双手把木牌递给我。

木牌上刻着庄宅牙人的名字,钱胜,户籍,汴京郭坊户,行业,庄宅牙人。我简单看了一下,把木牌递给言律,言律快速看了一下木牌,然后把木牌双手递给钱八郎。

钱八郎收回木牌,热情地问:“小官人,小娘子,请问你们贵姓呢?”

言律回道:“下官叫孟。这位娘子是我恋人。”我回道:“民女姓沈。”

钱八郎说:“孟官人,我听客栈掌柜的说,你要租一年的宅子,我刚好认识几户要出租宅子的官员,请你们随我来。”钱八郎边走边说:“孟官人,沈娘子,我当庄宅牙人已经有半年的日子了。我们这行的规矩我先跟你们说下,首先我们不会哄抬房租,其次,若你们和房东谈好租金,不想通过我的保证,直接和房东当面签订租房契约,我们也不会干扰你们的。”

言律说:“钱八郎,你很有诚意。今天若是有合适的宅子,我会通过你与房东交易的。”钱八郎眉开眼笑,说:“要是今天孟官人租到满意的宅子了,还望您以后为我推荐些租客。”

言律说:“行。”

遇见一些行人,走过一些街道,钱八郎带着我们在“陶宅”门口停下。“陶宅”的牌匾十分华丽,蓝色底板搭配金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牌匾闪闪发光。结实的大门是敞开的,门上挂着桃符,大门比较新,门前设有台阶。

见我抬头打量着牌匾,钱八郎踏上西阶介绍说:“沈娘子,这牌匾是用琉璃和黄金做的,够气派吧?咱们进宅子瞧瞧。”

我们随钱八郎进了门,我双手提着裙子登上西阶。

进了门,宅子里有座假山,假山下有个池塘,池塘边种着花草树木,池水比较清澈,池塘里有一些荷叶和锦鲤。有位头戴黑色平脚幞头,身穿朱色直裰的老丈坐在椅子上,拿着鱼竿在池塘钓鱼。我们向老丈作揖,老丈放下鱼竿,作揖回礼,老丈的个子比言律矮一点,他面露油光,眼眶发黑,眼角的皱纹很深。

钱八郎对我们说:“孟官人,沈娘子,这位官人姓陶,陶公两个月前辞官了,所以想把这所宅子出租。”

陶官人说:“孟官人,沈娘子,老夫是汴京人,老夫的娘子是陈留人,在陈留生活,老夫只有一个女儿,她半年前也嫁到陈留了。这是老夫以前买下的宅子,平时就老夫一个人住,下个月老夫要回陈留看看家人,老夫娘子想让老夫把这座宅子卖了,老夫舍不得,所以想出租。”

陶官人接着说:“咱们先去厅堂坐坐。”陶官人带我们走到厅堂,厅堂的桌上放着渣斗,白色琉璃茶瓶,茶盏,山竹,黄梨,果子。陶官人给我们倒上三碗热茶。

言律拿起一个果子说:“陶公,您这又像板栗又像核桃的果子叫什么呢?下官从来没见过。”

钱八郎说:“这果子长得怪稀奇的,我上次带租客来看宅子都没有这果子。”

陶官人回道:“这叫风流果,这果子是老夫外地朋友昨天送来的,大夫说我肾不好,吃了这个可以补肾壮阳。”言律慌忙将果子放下。

我们吃了茶,陶官人带我们去看了屋子,每间屋子前都设有台阶。宅子内的走廊比较宽敞,宅子内有一个木制压水井。我们最后参观了书房,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幅陶官人的自画像和一块黑色底板的匾额,匾额上刻着红字“洁身自好”。书房里摆放着一个大概有六尺高的长方形的八层书架,一把椅子,一张书桌,一张琴桌。书架里有层层叠叠的书籍和一些做工精巧的瓷器,书桌上陈设笔墨纸砚,黄玉笔架,白玉镇尺,青瓷笔搁,琴桌上摆放着一把古琴。

钱八郎看着牌匾说:“洁身自好,陶公真是个廉洁自律的人啊。”

陶官人笑着说:“哪里哪里。”

我和言律站在书架旁,言律问:“陶公,这书架上的书我们可以拿来看看吗?”

陶官人回道:“可以。”言律随意拿起最高层书架上的一本书,他翻看一两页后,红着脸快速地把书放回书架。我随意拿起第三层书架上的一本书,我仔细翻看了几页,这是一本《周公解梦》,不知道言律之前拿的是什么书,我没看多久,就把书合上,放回书架。

钱八郎打量着书架,说:“陶公这书架上的瓷器真是胎薄如纸,釉色如玉啊。”

陶官人笑着回道:“都是朋友送的。”

言律走到琴桌旁,问:“陶公可是会弹琴?”

陶官人说:“我不会弹琴,平时会叫上一些朋友来弹琴聊天。”

我们又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走到池塘边,钱八郎问我们:“孟官人,沈娘子,这宅子你们可还满意?”

“陶公,您的宅子还不错。”言律说。

“满意。”我说。

言律问钱八郎:“陶公这宅子,是按什么价位出租呢?”

陶官人笑着说:“按市场价格出租。”

钱八郎说:“这所宅子的租金,每月是四两银子,今年是闰年,有十三个月,年租金是五十二两白银,陶公说要是你们喜欢的话,可以再给你们优惠一点。孟官人,我跟你说句实话,这宅子比较清幽雅致,适合居住,陶官人也把房契拿给我看过,这是他三年前买下的宅子,宅子比较新,这附近的其他宅子,人们居住的年份都超过十年了。”

有位束发,头戴团冠,画着“红妆”,身穿淡紫色印花交领上襦,红色印花裙子,身披青色披帛的娇美小娘子进门,她和我们互相作揖,我发现她的身高比我矮一点。

言律问:“陶公,这是您女儿吗?”

小娘子靠在陶官人怀里,娇嗔道:“我是陶官人的红颜知己呢。”

陶官人得意地介绍说:“这是在州北瓦子弹琴的冉二娘。”

不一会儿,有位个头不高,其貌不扬,束发,戴矮冠,画着“佛妆”,身穿红色圆领短衫,青色印栀子花裤子,珠履的小娘子,迈着妖娆的步子走进门,她身上有很浓的脂粉味,我们和她互相作揖。小娘子笑盈盈地说:“陶官人,您已经十天没来我们妓馆了,徐妈妈让我给您带个话,您要的会弹琴的巫小姐,今晚在妓馆老地方与您‘共赴巫山’。”

陶官人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说:“我要是有空的话,就会来的。”

我和言律听得面红耳赤,“共赴巫山”我以前听说书人说过,说是男女合欢之类的。言律隔着衣袖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一边,轻声对我说:“清容,这宅子我不想租了。”我轻声说:“那我们等下找钱八郎带我们看看其他宅子吧。”言律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冉二娘笑盈盈地问道:“小娘子,陶公去过你们那里几次?”

小娘子笑着说:“半个月前,他天天都来,这些日子,他到不怎么光顾了。陶官人,我还要回去转告徐妈妈,我先走了。”说完,小娘子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迈着妖娆的步子离开了。言律和钱八郎交谈。

冉二娘挽起衣袖,快步走到池塘边的椅子上,她怒目圆睁,拿起鱼竿使劲敲打陶官人,陶官人躲进了书房,冉二娘用鱼竿敲打书房的门窗,说:“半年前我在州北瓦子和你相识,你夸我弹琴好听,说下个月要娶我进门当你的妾室,这宅子留给我住。刚才进门前,我在门外听到你说要把房子出租,你到底娶不娶我?”

陶官人打开书房的门窗说:“你是歌姬,我是官员,我们身份不同,认识你那天我酒喝多了,说的都是胡话,我是不会娶你进门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罢官吗?是我去官府举报的,四个月前我过生辰,我派人邀请你来州北瓦子看我弹琴,你说你要去医馆看病,我派人尾随你,发现你去了妓馆。”冉二娘大笑说。

陶官人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地骂道:“竟然是你斩断了我的仕途,幸好我没娶你进门,你个毒妇!”

冉二娘一只手拿着鱼竿,一只手叉腰,她朝陶官人吐口水,骂道:“我呸,你个风流胚子,我还看不上你呢。追我的男人多的是,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说完,小娘子扔下鱼竿,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八郎对陶官人说:“陶公,租客说这宅子他们不租了,我带他们去看下一家宅子了。”陶官人从衣袖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尴尬地说:“没事,不租就算了,我德行不好,让你们见笑了。”

我们隔着书房的门窗和陶公互相作揖道别。走出宅子,钱八郎有点尴尬地说:“孟官人,不好意思,您之前提的要求是,要找个作风良好的人当房东,陶官人我没调查清楚。”

言律说:“钱八郎,你无需自责,你当庄宅牙人的日子不算长,你能为我搜寻到合适的宅子,已经很不错了。”不一会儿,钱八郎带着我们走到祝宅”,“祝宅”的牌匾比一般的牌匾小一半,牌匾像是用旧门板改造的,上面刻黑字:祝宅,看来这宅主应该是个比较节俭的人,我在心里想。

言律问:“钱八郎,这所宅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这是宅主自己的房子吗?”

钱八郎说:“孟官人,这所宅子我看过房契,房契上写着祝官人和他老丈人的名字,我觉得这所宅子应该是他们各自出了一半的钱买的。”

“祝宅”门前没有台阶,门是半开的,窄小古朴的门上挂着桃符,钱八郎站在大门西边,帮我们推开门,示意我们先进。一位个子不高,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身穿青色官服,腰间束着铜扣革带的男子和我们互相作揖,男子面容消瘦,长着鹰钩鼻。

没多久,屋子里走来一位个子比我高一点,用筷子挽着头发,没有化妆,面容憔悴,身穿蓝色抹胸,银灰色镶红边短褙子,褙子袖口处有补丁,墨绿色裙子的小娘子,小娘子和我们互相作揖。进了厅堂,厅堂的桌上放着老旧的茶瓶,碗。

钱八郎介绍说:“这位是祝官人,这位是他的娘子,井娘子,那位是孟官人,他旁边是沈娘子,他们是来看宅子的。”

祝官人说:“这所宅子是我的家,下个月我要到徐州做官了,所以想把这所宅子提前出租。”说完,祝官人拿起茶瓶,给我们倒了三碗热水。

井娘子从屋子里拿出一个竹筒,她准备把茶叶加到碗里,祝官人责骂说:“你把茶叶放到里面,那我们不是亏钱了,这碗里加点茶叶,要是放到茶坊售卖的话,至少要卖三文钱一碗吧,这契约还没签,我就白白亏了九文钱。”

“郎君,主人给客人泡茶水喝,是待客的习俗啊。”井娘子辩解说。

钱八郎生气地说:“祝官人,你这是过分节俭了,做交易啊,还是要学会适当让利。”

祝官人皱着眉,说:行吧,娘子,你给他们加上茶叶吧。”井娘子在碗里加了很多茶叶。

宅子里有一口水井,走廊边种着蔬菜,一棵荔枝树,荔枝树上只剩一串荔枝了,宅子里有一个小篱笆,篱笆里有一些鸡鸭。钱八郎带着我们在宅子里看了一圈,院子干净整洁,我们转了一圈,回到厅堂,井娘子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她手上拿着一个大碗,她从荔枝树上摘下荔枝,在水井边清洗,随后,她把荔枝放到桌上。

井娘子进了厨房,她把渣斗放到桌上,招呼说:“大家快来尝尝荔枝。”

祝官人没好气地说:“你知道这荔枝市场上卖多少钱吗?这买卖还没做成呢,又要亏钱。”

井娘子不满地说:“你没听钱八郎说吗?做交易,要学会适当让利。”

祝官人嘟囔着说:“这都让了二十多文了。”

祝官人让我大开眼界,之前我以为他是个节俭之人,原来他只是吝啬罢了!我在心里想。

言律说:“祝官人,账不是你这么算的,要是你们这宅子租成了,你们多少都是赚的。”

祝官人两眼放光说:“孟官人是要租下这宅子吗?”

言律说:“我还在考虑。”

井娘子轻声说:“郎君,要是这宅子出租成功了,你能不能给我八百文,我想买些好看的发簪和衣裳。”

“败家玩意,你前年生辰的时候,我不是送过你一件短褙子吗?你去年生辰的时候,我不是送过你一根发簪吗?”祝官人骂道。

“我一件褙子缝缝补补穿了两年,你竟然说我败家。还有,你把刻着‘生辰快乐’几个字的一根筷子叫做发簪?你让大家看看,这个是不是发簪!”井娘子气愤地取下筷子,把筷子放到桌上。

我说:“这不是发簪。”我从衣袖里拿出荷包,我把荷包打开,拿了一些钱对井娘子说:“小娘子,你拿去买发簪和衣裳吧。”井娘子摆摆手,没有接。

钱八郎看了一眼说:“祝官人,你送你娘子的生辰礼物,未免太寒酸了。”

祝官人说:“有礼物就不错了,她要是觉得看不过去,她可以自己买。”

言律生气地说:“祝官人,你对你娘子不体贴,这房子我不租了。”

祝官人大声说:“既然你们不租这房子了,那茶水和荔枝钱你们总得还给我吧。”

钱八郎不满地说:“祝官人,你怎么这么抠呢,我一个大男人都看不下去了。这茶水和荔枝我们都没吃,你就开始算钱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的仁义在哪里?”说完,钱八郎从衣袖里拿出钱放到桌上。

井娘子把钱还给钱八郎,说:“你们别理他。”说完,她进了一间屋子,她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张纸。

她把房契放到桌子上,大声说:“祝守财,之前看在你要租房子的份上,我给你几分薄面,现在我直说了,这房子是我爹的,你别以为房契上加了你的名字,大门牌匾改成‘祝宅’,这宅子就是你的家了。”说完,她把房契放进屋子。她从屋子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个包袱和一张纸。

“我要休夫,从现在起,你给我滚出这个家!”她把包袱和休书放到桌上,怒吼着说。祝官人检查了一下包袱,问:“我的玉佩呢?”

井娘子轻蔑地说:“那是你的玉佩吗?那是我去年生辰,我娘送我的礼物,你觉得好看,说让我借给你佩戴。”祝官人拿着休书,背着包袱,狼狈地离开了。

井娘子请我们喝茶水,吃荔枝,我们聊了一会儿天,井娘子吃了一些荔枝,她把荔枝核扔进渣斗,说:“我嫁给那铁公鸡两年多了,成婚前我觉得他很俭朴,成婚后我才知道那是抠门。”

钱八郎喝了口茶说:“井娘子,我做庄宅牙人也见过一些官人,他们一般是对交易价格讨价还价,像祝官人这种人万事斤斤计较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我说:“井娘子,你的为人处世和祝官人天差地别,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言律说:“井娘子,祝官人这种连自己亲人都要算计的人,自私自利,他跟你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钱八郎起身说:“井娘子,我们还要前往下一个地方看宅子,我们先走了。”我和言律也起身,井娘子把椅子抬到门口,问:“钱八郎,你能不能帮我把大门牌匾摘了,这牌匾有点重,我拿不动。”

“没问题。”钱八郎帮井娘子摘了牌匾,他把牌匾放在附近的空地上,井娘子收了椅子,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井娘子锁了门,钱八郎问:“井娘子,你现在就要去买新牌匾吗?”

井娘子笑着说:“我去买好看的发簪和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