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亲妈出头
有了宋擎苍的帮忙，三兄弟速度快了不少，或许是十几年前洪水留的阴影太深，徐钟国自己午饭都不吃，只让弟弟们啃了冷馍馍，发了狠的割麦子。
徐悠悠看的揪心，回家取了趟水。她小小的人抓不住那么多杯子，索性直接把杯子都放在桶里，用根绳子捆着桶，一头绑在自己腰上拖着走。
水壶则是被她抱在怀里，一步步踉跄着走在小路上。
“悠悠？”
徐悠悠转头，看见了褚凤霞和覃叔叔。
“妈妈，覃叔叔。”
覃可杰立即走过来，看着小女孩把自己搞得像一头背满了货的小牛犊子，既好笑又心疼。
他单手提着装满水杯的桶，又拿走了徐悠悠怀里抱着的水壶。
“悠悠那这么多东西干啥呢？”他问。
徐悠悠指着麦地：“哥哥在割麦子，我拿水给他们喝。”
褚凤霞心里抽痛，抱起女儿，伸手揉了揉头发。
“妈妈抱你过去。”
徐悠悠露齿一笑，窝在褚凤霞怀里。
一哭上，她把山洪要来的话告诉二人，也包括三个哥哥从早到晚都在地里埋头割麦子。
到了地里，覃叔叔拖了外套，卷起了裤脚，完全不在意自己穿的衣服不是下地干活穿的，拿起镰刀干的飞快。
徐悠悠看的吃惊，覃叔叔又是工厂干部，下地干活也这么厉害么？
徐钟民第一个发现了覃可杰，嘴角立即耷拉下来，本想拒绝的，可一看还有许多麦子没割，就又别别扭扭的当做没看见了。
徐钟国倒是对覃可杰印象很好，见到他来帮忙了，回头果然也看见了田埂上的褚凤霞。
“覃叔叔，，谢谢你。”
覃可杰点点头，看了一眼山间。
“快点，估摸着就两个小时了。”
田间五人干的那是更加卖力，宋擎苍那一头乌黑短发也都汗湿，徐悠悠撇撇嘴，给他端了一杯淡盐水。
下午五点多，徐家终于割完了三亩地的麦子，全都搬进了柴房里，用防水的塑料布盖起来。
五个男人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山那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就像是大坝决了堤一样，大水来势汹汹。
幸好村子建的高，周围地势也平，树木种的密，不怎么担心会波及到村子这里。
就是短短十分钟不到，山下的田地就被淹了个彻底，赶在大水来之前把麦子都收了的人家算是能喘口气儿。
那些没听话，非要拖着不收的人家就悲天哭了。
眼睁睁看着侍弄了半年的麦子全都被淹没，自己一点办法没有，肠子都悔青了。
怎么就不听话呢！就算是没熟收回来了，晒上几天也能轧出粉呐！现在好了，颗粒无收，忙活一年到头什么都没了！
徐悠悠叹口气，站在院子里伸头看着山底下的一片汪洋。
幸好，想起来了，也提醒了哥哥。
忽然，一个极速冲向山脚下的身影引起了徐悠悠注意。
他去的方向似乎是宋擎苍之前住的屋子？那屋子早就被淹的彻彻底底，屋顶也都看不见了。
“宋哥哥，那个是宋叔叔么？”徐悠悠拍了拍正在喝水的宋擎苍。
后者则是不耐烦的掀起眼皮往下看了看，确认了那人是自家老头子之后，又满不在意的端起了水杯。
“是吧。”
徐悠悠无奈，扬声冲着那人大喊。
“宋叔叔！宋哥哥在我家！”
五分钟后，宋明喘着气，进了徐家院子里。
看着儿子满脸无所谓的坐在椅子上喝水，心里一股无名火就燃了起来。
“你个兔崽子，不知道找人告诉我一声？老子跑的嗓子眼都要喷火了！”
宋明嗓子粗狂，但是宋擎苍一点惧怕的意思都没有。
“忘了。”宋擎苍淡淡回答。
父子俩剑拔弩张，徐家人不好插嘴。
徐悠悠知道宋擎苍和宋叔叔关系不好，可没想到关系这么差。
以前似乎听说宋擎苍亲身妈妈已经不在了，现在陪在宋叔叔身边的，是另一个女人。
而且宋擎苍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比他小了三岁。
宋擎苍一直跟宋叔叔后面娶得老婆不对付，因此宁愿一个人住在山脚下的屋子里，也不跟宋叔叔一起住在村里的小洋房里。
到底他经历过什么？徐悠悠不得而知。
宋擎苍跟着宋叔叔一起走了，院儿里就剩下了特意来看宋家四个孩子的褚凤霞和覃可杰。
两人买了许多小孩儿喜欢吃的，徐悠悠也很给面子，坐在椅子上晃悠着两条腿，吃的正香。
“屋顶怎么没修呢？”褚凤霞四处走走看看，看见女儿屋里漏雨都快要漏出一个小洞来了，顿时心疼的不行。
徐钟国不好意思说家里没闲钱，前两天他订个婚差点搭进去一大半积蓄。
徐悠悠倒是一点不介意，倒豆子似的把前几天的狗血定亲事儿说给褚凤霞听。
褚凤霞当场就恼了，气的在院儿里走来走去。
“给你们介绍的媒婆是隔壁村的么六婶子？”
徐钟国点点头，其他没破介绍费收的多。
褚凤霞更是气的直跺脚，站在院儿里开骂了。
“好哇，吴六你个恶婆娘，跟我那十几年的仇还记着，故意给我儿子介绍个破鞋！还要电视机当彩礼！我呸。”
徐悠悠愣了，难道那个媒婆故意把何燕燕介绍过来的？
徐钟国兄弟三也茫然了，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褚凤霞于是把当年吴六也喜欢徐悠悠爸爸，还跟褚凤霞争了很久，最后徐爸爸还是选择了跟高挑苗条的褚凤霞，她就因此怀恨在心。
徐悠悠嘴里含着糖，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怪不得，六婶子费那老大劲夸赞何燕燕是个好女人，居家能干，体谅男人，还愿意照顾四岁半的妹妹。
呸！就是一出联合起来骗婚骗钱的局！何燕燕为了找个拖，六婶子则是想让何燕燕进徐家门，毁了徐家安宁。
幸好，幸好自己阻止了何燕燕跟大哥的孽缘。
“下次遇上了我要好好骂一骂她，安的什么心？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我娃儿都生了五个了，老徐都走好几年。”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褚凤霞恼怒骂六婶子的声音。
平静之后，覃叔叔说明了来意。
竟然是来找徐钟国吉他的厂子里去当工人！一个月四十块钱，还包一顿饭。
徐钟国有些心动，但还是回头看了一下弟弟妹妹。
妹妹笑着点头，大约是赞同的。
只是钟民脸色不太好看，大约是不想自己去继父厂里上班吧。
算了，徐钟国想，反正自己也能靠着编竹筐啥的手艺偶尔进城里赚一点钱。
顶多以后更努力一点吧。
“算了，覃叔叔，我不去了。”
徐悠悠心中叹息，二哥还是不愿意跟妈妈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