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三个委托
“您好程先生，抱歉迟到了。”
叶染走上前。
“没关系，我正好也跟朋友在那边坐。”程风雨伸出手，与叶染礼貌招呼，“敝人程风雨。叶小姐，初次见面。”
这确实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叶染之前都是在线上跟程风雨联系的。
这会儿叶染坐下身来，点了杯美式。她紧张地打量着程风雨。
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英俊不俗。
贵气的腔调和简约不失时尚的衣着，与开哥那种拘谨严肃，又带点痞气私家侦探截然不同，与苏鸿渐那种一看就是富家少爷出来体验民风生活的，也不同。
此时此刻，他的膝盖上躺着一只慵懒惬意的猫，跟他本人神秘气质很搭调。
“叶小姐，”程风雨微微一笑：“我们直入正题好么？”
“哦，可是您……确定要抱着这个……”
叶染讪讪地看了眼黑猫。
自从之前顾墨迟送给她的那只起名小迷糊的布偶猫死了以后，叶染对猫就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抱歉。”程风雨把猫放到地上，看它咪地一声跳跑了：“电话里您大致说了一下，除了有关您和顾先生失踪的儿子的事情，您还希望我为你调查一个人的来历背景，对么？”
“是。”叶染点头：“她叫袁晴，我想知道这个女人之前的来历背景，她跟顾墨迟是不是一早就认识？还有，她……她有一个三岁大的女儿，叫冉冉。我想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不是顾墨迟么？”
程风雨似笑非笑地看着叶染。
叶染倒吸一口凉气：“您都知道……”
“不好意思。因为在这之前，我有接过另一份委托，要求我们风雨兼程事务所全程保护叶女士的安全。所以，叶女士生活中的一些细节，我们也会有所了解。”
程风雨耐心地解释一番，一双深蓝的眸子仿佛要能够望穿叶染的双眸。
“当然，我们是有职业操守的。所以是谁委派的，恕我不能如实相告。”
叶染叹了口气：“随便了。无非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言归正传。”
程风雨笑道：“叶女士，方便把亲子鉴定的结果给我看看么？”
叶染闻言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东西，递给了程风雨。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程先生，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一定会觉得很可笑。”
叶染犹豫了一下，“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摆在面前。我却依然愿意相信，我的先生从来没有背叛过我。我想，你们做了好多年私家侦探，应该也没有遇到像我一样……”
“确实。”
程风雨用两个手指头捏着报告单，冲着有阳光的地方，似乎是在分辨机构的真假。
不过，既然他有派人保护叶染，也知道她是带着孩子去鉴定中心的。
所以，数据应该不会是假的。
程风雨说：“我在这行做了有十年。的确是第一次遇到叶女士这样的。一般的正室都是在发现有苗头的时候，就开始重金聘请私家侦探，帮助她们寻找证据。叶女士这样的，确实第一次见。白纸黑字的报告都在眼前了，却依然那么相信自己的男人。”
叶染咬咬唇：“程先生不会明白，我与顾墨迟经历了多少东西……”
“我大概明白您的要求了，”程风雨点点头：“这样的委托我们承接无数次，不算很复杂。但是这里牵扯的人是商界名流，有一定的社会舆论影响，所以可能收费——”
“钱不是问题。”叶染赶紧说，“我想知道我的儿子去了哪，我想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会跟顾墨迟有血缘关系，对了，我还想知道……”
叶染想到这里，也豁出去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选择了把一切都交给程风雨，那她觉得还不如把所有的事一股脑问清楚。
“还有一件事。关于我的朋友李鸣宇。”
叶染说，“就在几天前的婚礼上，身为新郎的他被两个流氓当街刺杀——”
警方的定案是普通的抢劫杀人，但叶染觉得，她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而且，李鸣宇唯一的亲人李雨薇现在也联系不上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叶染讲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程风雨没有用笔记录，但从他那不动声色的严肃微表情里，叶染确定，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入了心。
时间过得很快，等叶染发现自己已经口干舌燥的时候，手边的美式已经冷了。
“叶女士，我大概已经清楚你的要求了。订金到账之后开始着实调查——”
程风雨跟叶染开了十八万的价格。
叶染觉得，比起他能够帮自己达成的这几件事的条件，十八万简直就像闹着玩一样。
待叶染正要起身告辞时，咖啡吧的侍应生急急匆匆过来。
“先生，不好意思，你的猫抓伤人了。”
对方跟程风雨说。
叶染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她不经意地瞄了两眼。
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大概是看猫可爱就摸了两下，手背被挠了一道血痕。
侍应生是有点害怕的，毕竟店里出了事，他们难辞其咎。但见程风雨微微一笑，安慰那侍应生：“哦，没事。他是跟我一起过来的朋友，不会要你们店里担责的。”
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长得水灵又漂亮，简直像个洋娃娃一样。可惜，她一开口，叶染的心就沉了一半。
“风雨哥哥，猫猫不听话。”
“没事的小鱼，”程风雨蹲下身子，拍拍女孩的肩，“帮你拿冰袋敷一敷，不疼了哦。”
“要打针么，我怕。”
“不用的，别怕。猫猫打过疫苗的。猫猫打了针，你就不用打呢。”
这稚嫩的口吻，清澈的眼神，以及下半身盖着的毯子。
如果她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叶染觉得自己兴许还会觉得暖心一笑。
但看这个姑娘的脸，分明已经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了！
她是一个身体和心智皆有障碍的残疾人，却有着混血儿般漂亮的容颜。
她是一个有智力障碍的姑娘。
叶染难免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