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孩子真的是他的？
“什么？拒收？”
当叶染接到快递公司电话的时候，十分震惊。
李鸣宇的父母在三年前相继去世了，那之前，因为交通事故而导致昏迷的妹妹李雨薇终于苏醒。
叶染听李鸣宇说，他妹妹一直在国外继续学业，再也没有回过宣城。
如今，李鸣宇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妹妹了。
叶染和林子君找人清算了李鸣宇的资产，并在顾湘书的要求下，希望能更李雨薇联系到。
可是，在国外的地址竟然查无此人！
“李雨薇已经搬走了么？”
叶染问林子君，“那现在怎么办？”
“异国他乡，想要找个人出来实在很困难。”
林子君亦是频频皱眉。
“小染，你不是在跟一个姓程的侦探在联系么？要不要让他出面想想办法？”
叶染想了想，点头说：“正好，他约了我明天下午见面。”
其实，叶染也不确定一定要见面。
因为明天上午，亲子鉴定中心出报告。
冉冉到底是不是顾墨迟的女儿，就在明天见分晓。
如果事实证明，一切都只是那个叫袁晴的女人在胡说八道。
那么这件事也就没有什么猫腻要查了。
可如果——
“小染，你先别想那么多。可能事情并不一定就……”
林子君的劝慰，起不到任何作用。
叶染叹了口气，上楼去看顾湘书。
葬礼已经结束了，顾湘书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肯下来吃。
叶染敲敲门：“湘书姐。”
没有得到顾湘书的回应，叶染不得已主动把门推开。
顾湘书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小染我没事……”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没事”。
其实，有没有事又怎样？
葬礼结束，人也就没了。
“湘书姐。”
叶染走过去，轻抚顾湘书的肩膀。
“你之前，有没有听鸣宇说起过有关他妹妹李雨薇的事？”
顾湘书想了一下：“有是有，但是……是出什么事了么？”
叶染摇头：“那倒没，只是我们在整理鸣宇遗物的时候，看到他妹妹在国外的地址。我们打算把东西寄给她时，却被快递告知查无此人。”
“她不在国外啊。”
顾湘书一脸诧异：“鸣宇说，他妹妹三年前就回宣城了，而且已经结婚生子。”
叶染：“这样？”
顾湘书说：“这些事都是鸣宇偶然跟我提及的，但是……李雨薇跟鸣宇的关系有些……”
叶染想，这应该也能想象得到。毕竟，李鸣宇的婚礼她都没有参加，葬礼亦是没有露面。
“雨薇可能还在为凌言的时，怨恨我。所以，听鸣宇说，她后来结婚成家，就再也没跟他来往过。”
叶染心中一窒：“其实李凌言的事，并不算是你的错。”
“都十多年前的事了。”
顾湘书凄然一笑：“是不是我的错，又能怎样？只是我想，鸣宇现在都已经不在了。李雨薇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还是希望她能知道这个消息的，才拜托你和子君帮我联系到她。只是没想到，她离开国外这件事，你们竟然都不知道？”
叶染摇头。
“小染，那能不能拜托你和子君，帮我找找雨薇的下落？我想，既然她还在宣城，肯定能够联系到的。”
“好的，我知道了湘书姐，您别多想，身体和孩子要紧。”
叶染安抚了几句后，回到了香郁水岸。
李嫂重新搬回去了，带着小迷糊，还有冉冉。
家里另外又请了一个育儿嫂。
有时候叶染会过去看看，感觉就像一个幼儿园。
冉冉比较怕生人，小迷糊已经学会坐了。
看着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叶染心里充满了无奈。
从公司回来，她去医院看顾墨迟。
已经快三个月了，医生说，昏迷的时间越长，醒来的概率越小。
叶染在他身边守了一会儿，平时碎碎念的那些话，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眼睛却又忍不住红了。
“墨迟……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么？”
“我现在大概终于能够明白你当时为什么宁死也不想承受手术的风险。”
“你活着，却什么都不能说。你醒了，却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那种感觉，真的太难熬了。就像我现在面对着大姐，我明知道温绮的大脑曾经占据过她的意识，我明知道她很有可能是唯一知道孩子下落的人，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无能为力地看着。”
“墨迟，我以为我真的已经很坚强了。我以为朋友们的幸福，各自拥有的正果，会带给我很大的勇气。”
“我尽心尽力筹备了一个月的婚礼，最后，新娘们却都没能等到她们的新郎。”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你能不能告诉我，冉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敢去面对明天的结果。墨迟，我没办法相信，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却还会被这种事打败。”
“你跟袁晴到底是什么关系……”
“哪怕是逢场作戏，酒后乱性？或者哪怕你说，你真的很想尝试另一段关系，来忘记我……”
“墨迟……”
叶染趴在顾墨迟的身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阳光正好。
她离开医院去拿报告。
秉着呼吸，叶染一点点展开那张白色单据。
上面显示，冉冉的DNA对比与顾墨迟——
认定亲缘。
叶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机构的。
那天正好的阳光，在一瞬间全都蒙上了深灰色。
她的儿子还没找到，倒是先给顾墨迟找回来的一个女儿？
上天还有这样开玩笑的么？
叶染欲哭无泪，甚至连怨和恨都不知道该怎么理直气壮地表达。
她离开的五年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她不得而知。
原本应该跟顾墨迟有个机会好好谈谈的，可是当真相揭露的那天起，顾墨迟的生命也几乎进入了倒计时。
叶染独自开车离开，她没有忘记与那个私家侦探程先生的约定。
地点在中央公园的一处高档花园咖啡吧里。
稍微有点迟到，刚进门，她一眼就看到坐在临窗卡座里——正抚弄一只黑猫的男子，似乎早已在等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