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被喜欢是一种幸运
“顾先生你来了，里边请。”
宠物医院大厅，负责接待的女孩一看到顾墨迟，脸上顿时露出了甜美可掬的笑容。
但她似乎又想起来顾墨迟今天是要来拿土豆的骨灰的，于是下一秒，立刻切换了梨花带雨的悲伤。
“顾先生是来接土豆回家的吧。它真的特别特别坚强，直到最后都是体体面面的，两只眼睛里全是对这个有爱的世界的留恋与不舍。我相信，您跟它相处的日常点滴，早已潜移默化地温暖了小可爱的心灵。如果它会说话，我想它一定会对您说一声谢谢的。”
叶染跟在顾墨迟身后，宠物店里的冷气让她觉得有点不适应。
一旁戏精附体的小姑娘喋喋不休的，更是听的她一身鸡皮疙瘩。
“顾总，你不是说土豆在你家里就已经咽气了么？”
没见顾墨迟回答，那小姑娘的抽泣声戛然而止，脸上挂满了难以形容的尴尬。
“那个，顾总，这边请吧。”
叶染跟着顾墨迟往里面的陈列间走去，路上小声嘀咕了一句：“顾总的身边还真的不清闲，到处盛开油油绿茶。”
顾墨迟面无表情地说：“这女孩以前只是经常帮我照看土豆。我在这家店里是会员，一来二去，比较熟悉罢了。”
“明白。”
叶染漫不经心哼一声：“就像给单身多金的爸爸家的孩子当老师一样。戏不是一般的足。”
土豆的骨灰安放在最里面的陈列间，众多造型各异，大大小小的容器，令人眼花缭乱。
这边的工作人员说，让顾墨迟亲手在坛子上提几个字，算是给土豆留上几句话了。
于是顾墨迟抬头看看叶染。
叶染一摊肩膀：“那我走？”
从陈列间出来，叶染去了趟洗手间。
拿出手机，看股市的最新的消息。
她给小白打了个电话，吩咐她盯好今天的盘面。G先生说了，顾墨迟会利用股价数据对外进行信息传递。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他犯罪证据的原因。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白一直没接电话。
叶染也不好再洗手间里留太久，于是给对方发了条消息，便准备起身出来。
没想到，一出门就碰见了刚才那个接待处的小姑娘。
萍水相逢一场，互相都不认识的。哪来那么大恨呢？
看着小姑娘技术性翻出的三分之一白眼球，叶染哭笑不得。
“你是顾先生的同事？”
她问叶染。
叶染愣了愣，“怎么了？”
“没有，只是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要是同事我就不多说了，要是朋友的话，建议您这边回去还是要多劝劝顾先生，让他别想太多，节哀顺变。”
行政女孩脸上的表情带着三分优越，七分挑衅，“毕竟，土豆是他养了八年多的孩子。自他三年前来我们这里办会员，就一直是我在帮他服务对接的。您可能不了解顾先生对土豆的感情，真的是……我想，可能只有我们这种真心把小动物当孩子一样对待的人，才能产生这样的灵魂共鸣吧——”
“你这里能抽烟么？”
叶染打断行政女孩的话。
对方懵了一下：“你说什么？”
“抽烟。”
叶染伸出两个手指头。
行政女孩柳眉一皱：“当然不行了！室内怎么可以抽烟？而且我们是高端宠物医疗会所，猫猫狗狗都是十分名贵的。你在这里抽烟，会损害他们的身体健康，你这个人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呢？”
叶染眯了眯眼：“也是。我最好不要在你身边抽烟，免得等会儿烧出颗舍利子。”
这梗太高难度了，叶染也不确定这种智商的女孩能不能听懂。
不过最后还行，倒是没浪费叶染的感情。
行政女孩气得满脸通红的，提步便追上了叶染：“你什么意思？你讽刺我？骂我圣母？”
“圣母是骂人的话么？”
叶染冷哼一声，面带笑容地反问。
“圣母不是贬义词，只是用在某些人身上，变味了而已。妹妹，我劝你呢，做我一名合格的会所工作人员。顾先生死了一条狗，你们应该做得是尽快向他推销另一款宠物。他除了钱什么都缺，什么西伯利亚的雪橇，东非的蟾蜍，只要他愿意掏腰包，你下半年的业绩一稳，不香么？”
看行政女孩气得半晌说不出话，叶染微微一笑，继续道：“除非，你是觉得他老婆死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换个新老婆了？我说妹妹，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点地方招人怜惜了？你以为土豆以前是条导盲犬，他顾墨迟就真瞎啊？”
说完，叶染转身走出洗手间。
一出门就看到顾墨迟提着已经包好的骨灰坛，正在等她。
要死，那自己刚才在洗手间里的那番话——
算了，听到也无所谓。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而已。
回程的车上，顾墨迟一句话也不说。
这让叶染心里反而翻起了嘀咕。
“那个顾总，你在土豆的骨灰坛上写了什么？”
叶染扯了个话题。
然而顾墨迟什么都没说，只是专心开着车。
叶染从他的侧颜里扫了个须臾，他戴眼镜又沉默的样子，真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质。
好像上一秒还是斯文精英，下一秒就能变疯批变态。
“叶总监没必要走到哪里都那么咄咄逼人。”
顾墨迟突然开口，让叶染有种跨服聊天的尴尬感。
“原来顾总还在想刚才的事啊。”
叶染笑了笑：“没办法，顾总实在太招桃花了。弄的那些小姑娘一个个争着抢着想要过来给你生猴子。说实话，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啊？反正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你只要扮好一个中央空调就是了。”
“我只是不觉得，被别人喜欢是一种理所当然。”
顾墨迟单手压着方向盘，没有看叶染，而是看了眼窗外。
他想，如果这个道理自己很早以前就懂。那么叶染对自己的喜欢，也就不会幻化成无数的刺，将她彻底杀死了。
“到了，下来吧。”
车停下来了，可是叶染一眼看到了面前的景色，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