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也会为我挡枪么？
“既然你对我已经绝情到了这个地步，顾墨迟，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说时迟那时快，温绮捏着手里的刀片冲上前去！
双目失明的叶染根本不知危险将近，她只是感觉到一阵风声扑面而来。
熟悉的息气，以及熟悉的模糊的轮廓在黑暗中压上更重的墨彩。
“你这个贱人！”
千钧一发之际，顾擎川挺身而至。
他一手护住叶染，另一手如铁钳般死死钳住温绮拿刀的手腕。
男人压倒式的气力，翻过温绮的反关节。
只听唰的一声——
刀锋贴着温绮的脸颊，拉过一道十厘米长的细纹。
温绮颓然坐地，一时间并没觉得有多痛。
她只是感觉脸上痒痒的，热热的。
用手一抹，满目的猩红色。
“啊！啊啊！我的脸！”
她抱着脸颊在地上翻滚着，满身血迹旧去添新。
路过人无不骇然，指指点点，呼叫云云。
只有叶染独自一人站在孤寂的黑暗里，听着残忍的热闹，好半晌才缓缓突出一句话：“擎川，我们走吧。”
顾擎川攥着拳，如火如灼的目光仿佛要将顾墨迟顷刻燃尽。
无数咒骂的狠话在胸腔里压抑到内伤，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再说。
只是回过头，疼惜地看着身旁的叶染：“好。”
“站住。”
顾墨迟冷冷喝住他们。
“顾墨迟你别给脸不要脸！”
顾擎川怒目回身，他本就不是个很擅于忍耐和伪装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叶染在身旁，他真的很担心自己会一时控制不住，真的开枪崩了顾墨迟。
“可以把我大姐放回来了么？”
顾墨迟神色凛然，口吻淡淡道。
“从我妈病危开始，我姐就失联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是你带走了她吧？你们想我妈死，又不能亲自动手留把柄。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算是你骨子里带的，我一点都不意外。但是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听好了。你和李鸣宇两个人，对顾家，你们有仇有怨尽管放马过来，我等着你们。我顾家的男人还没死光呢，你要不想承认自己是条阉狗，就别他妈的拿女人们开刀！”
“顾墨迟，我艹你——”
顾擎川放开叶染，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顶炸的最后的理智。
他冲上前挥起一拳，却没能如愿砸在顾墨迟的脸上。
身高和伤痛的劣势只在其一，况且他还跛着一条腿。
顾墨迟半点没客气，闪身躲过攻击，同时一脚踹断了顾擎川的手杖。
顾擎川摔倒的时候，口袋里掉出一枚铁疙瘩。
他气急败坏冲上去抢夺，又如何能快过四肢健全的顾墨迟？
咔嚓一声！上膛。
顾墨迟掂着手里的枪，冷笑：“即便你已经拿了K国国籍，我还是一样可以告你境内非法持械吧？”
“顾墨迟，你有种就开枪。”
顾擎川瞪着血红色的眼睛，气息里满满都是野兽般的杀意。
“我没那么蠢。你烂命一天不值得我赔上去。何况就连你都知道杀人不能见血，有阴招，谁会光天化日的死磕？”
“当然了，正当防卫就另当别论了，反正唯一的目击者是个瞎子！”
“顾墨迟！”
叶染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已经能从这番激烈的对抗中还原判断了整个事态。
她不顾一切扑上去，挡在顾擎川的面前。
“顾墨迟，你敢动他！不如先弄死我！”
看着叶染疯狂到不顾一切的样子，顾墨迟的心就好像提前被自己狠狠开了一枪：“叶染，你竟然肯为他死？”
“我已经说服擎川放过顾家，放过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他！现在什么都是你的了。顾家的一切，甚至连我们周家都被你算计到骨头缝里，你想要的，谁也拿不走了。你顾墨迟才是最后的赢家！擎川只要我，我也只要他，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顾墨迟双眼赤红，手里的枪却已经不再坚稳了，“叶染你可真会说话，造成今天这幅局面，是他顾擎川让给我的么？当初是谁义无反顾离开顾家，宁愿把一切拱手相让，只求家人一个太平？是我！我从来没想要走到今天这一步万劫不复。他顾擎川有放过我么？他从多久以前就开始算计我？他让温绮D孕，让她带着阴谋回到我身边，他害死了爷爷，害惨了我妈，现在甚至还想动我姐！现在打不赢了，再可怜巴巴丢下一句，叶染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要拯救你，我要带你离开顾家？于是你就感动的鼻涕眼泪一把抓，就要跟他双宿双飞了是不是！如果今天成王败寇，我与这混蛋易位而处，如果今天是他举着枪对着我，叶染你会为我挡在身前么！顾家对你数十年的养育之恩，我对你……就算我配不上你曾经的爱与付出，可我终究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弟弟，在你眼里就还不如外面的一条野狗么！”
“顾墨迟你闭嘴！”
叶染挣扎着起身，双臂却始终护在顾擎川的身前。
“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在顾家十余年，能还你们的恩情，我已经拿命还了！可我他妈的就只有一条命！顾墨迟，你放过我行么？我请求你，恳求你，祈求你，你放过我行么！”
叶染喊到喉咙沙哑，到后面，她几乎发不出一个声音，只有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充斥而出。
她开始剧烈咳嗽，接连呛出大口鲜血。
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她怎么就想不明白一个问题。
究竟是为什么，顾墨迟一定要亲眼看着她死，才会满意，才会放过她么？
“叶染！”
看着怀里痛苦不已的叶染，顾擎川的心像炸开了洞一样，痛得近乎窒息。
“叶染！叶染你睁开眼睛，我带你走——”
顾墨迟倒吸一口冷气，手里的枪缓缓垂下：“她……她怎么了？她受伤了？顾擎川，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顾擎川不回答，只是一手搂住叶染，一手胡乱地擦拭着叶染脸颊的血迹。
他用不太灵活的腿支撑起身子，试图将叶染抱走。
“你给我放下她！”
顾墨迟再次举枪，冷声怒道：“我姐在哪？今天你不说清楚，你别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