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男友力max
“我在你身边，哪天体温正常过？”
顾擎川用单只手将叶染扶起来，动作难免有些别扭。
叶染虚弱地笑笑，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揶揄他一番：“干嘛？另一只手呢，又不是杨过。”
顾擎川笑：“撸多了，废了。”
叶染：“……”
叶染起身，窗外的阳光正好。
她看不见院子，看不见树鸟花草。
但她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想象那些美好的画面了。
“我想把头发梳梳。”
叶染对顾擎川说：“精神一点。”
可是她的背部受到肿瘤所累，已经很难把手臂抬得很高很稳了：“你能帮帮我么？”
顾擎川愣了一下：“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我也知道男人为女人梳头发是什么意思。”
叶染微笑不语。
顾擎川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断指上厚重的一层白布。
昨晚他急着回来看叶染，所以并没有花时间去包扎。
这会儿白布已经染透了血，疼痛早就麻木了。
只是叶染让他帮忙梳头，简直是比让张飞穿针还要大眼瞪小眼好么。
“你这女人真是麻烦。”
顾擎川嗳了口气，单手抓着梳子，在叶染的长发上随便挠了两下：“就……差不多这样吧。”
顾擎川撇撇嘴，“别矫情哈！”
叶染耸耸肩：“估计都没土豆挠得好。”
“叶染你别给脸不要脸。”
顾擎川甩开袖子转身，淡淡的两滴血迹一不小心甩上了叶染的脸。
叶染有点诧异，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
湿湿的，带点鲜腥的气息。
“你哭了？”
叶染问。
“你有完没完啊，不是要出去约朋友么？”
顾擎川站在洗手间外面，咬牙摘掉手指上缠绷的纱布。
里叔只要了他一根手指就放过他了，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叶染没再说什么，拿起手机给林子君拨了个电话。
“小染？！”
林子君那边乱嗡嗡的，好像非常嘈杂的样子。
但是一接到叶染的电话，她顿时开心得不得了。
“你这几天去哪了！我打你电话都没人接！”
“也没有几天啊。”
叶染笑道：“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忙新公司装修的事儿，之前就没打扰你呗。”
“你少来好不好！”
林子君气呼呼道：“什么事儿能大过你的事儿？只不过，我听说你最近好像一直跟……跟那个顾擎川……”
说到这里，林子君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也无所谓，顾墨迟都再跟温绮破镜重圆，你就是嫁给苏鸿渐了我都不会奇怪。”
“其实，顾擎川并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我跟他在一起，也从来不是因为要报复谁。”
叶染说完又觉得有点尴尬，她看不见周围的场景，但估计着多半顾擎川这会儿就悄模悄样地蹲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呢——
于是叶染咬咬牙，抬腿踹了一下，不偏不倚地把身边的男人给踢着了。
“啊！”
“什么声？”
林子君奇怪道。
“没事，踩狗了。”
叶染翻了个白眼。
顾擎川咬牙切齿：眼睛挺瞎，白眼倒翻挺匀称。
林子君叹口气，口吻却是很轻松的：“其实吧，我倒一点也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你管他顾擎川以前是干什么的，对你好不就完事儿了么？再说了，有顾墨迟这碗渣酒垫底，是个男人都比他花容月貌。”
“君君，我想你了，一起出来吃个午饭吧。”
叶染说。
“行啊！难得你有这么好的精神状态。”
林子君也开心得不得了，不过——
转念一想，她立马又要拖出哭腔了。
“小染，你……你是有什么事找我说是不是？”
“跟你聊聊装修的事。”
“你别搞笑行么！”
“真的。”
叶染一本正经：“我明天要住院了，李鸣宇他们帮我找到了合适的境外捐赠者。所以，我想趁着手术前，见见你呗。”
林子君开心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小染！这，这是真的？我的老天爷你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这是回光返照了要跟我交代后事呢！”
“你就不能盼着我好？”
叶染揶揄道：“地方你选吧，我一会儿就出来。你也不用好奇了，今天我带狗，还带狗男人。”
上午十一点半，叶染和顾擎川坐在约定好的那家茶餐厅里，等了快四十分钟，也没见林子君出现。
“你这个姐妹会不会是怕我？”
顾擎川拄着下颌，对叶染说。
“为什么要怕你？”
叶染不解。
“她是苏鸿渐的女人，苏鸿渐是顾墨迟的兄弟。”
“君君和鸿渐分手了。”
叶染说。
而林子君跟苏鸿渐分手的原因，她倒是一点都不想跟顾擎川多说。
一方面没什么必要，另一方面，她是怕这个男人有点飘。
就在今天的电话里，林子君对叶染说：你看，你并不会因为最后没有跟顾墨迟在一起，就返回来去找李鸣宇。
那我也一样，不会因为最后也得不到李鸣宇，就返回头去找苏鸿渐。
叶染觉得，这话从逻辑上看很有道理，从感情上看就是狗屁。
但她有没办法反驳林子君。
因为林子君的意思是，就像叶染一样，很多事是有很多可能的。
往前推溯到一个星期前，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过，后半生竟然会许给了顾擎川这样的一个男人。
只不过，你没想到过，不表示爱就不存在过。
所以林子君只是做了一个从长远上来看，不想让任何人受伤害的决定。无论对错而已。
“算了，比起吃瓜人家的八卦。我更想约她吃饭。”
叶染拿起手机，又给林子君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那边依然还是乱哄哄的。
有人争吵，有人叫嚣。
林子君的嗓子都破音了，好像正处在一个水深火热的状态下。
“小染！小染你等我下，我这里有点麻烦——喂！你们住手啊！”
“给我砸了！”
“停手！我报警了！”
“君君！”
叶染心急如焚，她知道林子君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出什么事了？”
顾擎川问叶染。
“君君在装修新办公室，但那边好像跟人打起来了。”
“地址告诉我。”
顾擎川二话不说，站起身，拉着叶染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