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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温绮的回忆

中心医院的病房里,顾墨迟守在余秋兰的病床前。

三天前,他带着温绮来到警署,亲口证实了余秋兰在顾业方遇害当晚的不在场证据。

在律师的交涉下,警方对余秋兰的指控和拘留都以证据不足而撤销。

一周后,老爷子的遗嘱将正式被公开生效。

一切都按照顾墨迟的计划在进行着,可是他的心情却比上坟都沉重。

他不知道叶染为什么会跟顾擎川在一起。

起初他坚持认为是报复,可是自欺欺人的催眠意识延续不了多久。

叶染是个根本就没有什么报复心的人,这一点,从小无数次作弄她的顾墨迟,最有发言权。

可如果不是报复,又会是什么呢?

就像当初他甚至都想不明白叶染为什么要嫁给他自己一样,呵,总不会是因为喜欢吧?

但无论是哪种,他必然已经站在了跟顾擎川势不两立的姿态上。

没有人可以逼他投鼠忌器——

叶染,也不可以。

“墨迟……”

温绮陪在顾墨迟的身边,像只猫一样乖乖地依偎着。

见他迟迟发呆,温绮小心翼翼地攥住他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我在想我妈妈的病情。”

护士刚才送来了全部的检查报告,此时正如雪片一样,堆叠在床头。

顾墨迟只是托说借口而已,他演了十年也演不出爱叶染的模样。同样的,他也不觉得自己只靠演十天,就能重新演出疼爱温绮的样子。

“都是我不好,如果早点能帮到你,说不定伯母的病情也能够得到尽早的治疗。可是顾擎川他一直在威胁我……控制我,我真的不敢。我不敢反抗他,忤逆他啊。”

“不是你的原因。”

顾墨迟低下头,摆弄着袖口的纽扣,“我妈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接触了嫌疑和拘留监控,也要等到合适的肾脏捐赠。”

“会有办法的,墨迟。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温绮将头靠在顾墨迟的肩膀上,抽了抽伤感作祟的鼻翼。

“你跟顾擎川,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你知道多少?”

顾墨迟微微挪了下身子,就势让温绮直起身来。

温绮一听,心中顿时一阵咯噔,脸上露出了十分真实的恐惧。

她对顾擎川的害怕,显然是已经融入了骨子里。

“我……”

“既然我答应了会跟你在一起,就有义务照顾你,保护你。”

顾墨迟深深地看了温绮一眼,“告诉我,这七年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顾墨迟如此坚定又信任的眼神,温绮突然失控,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直哭得梨花带雨,万物疼惜。

“在圣天使福利院的时候,我和顾擎川都是院里没人要的孩子。他因为从小双腿残疾,我因为……一直不爱说话,总是被大孩子欺负。他们都说,像我和顾擎川这样的孩子,是不会被领养的。但凡有头有脸的富家豪门,都是会喜欢像叶染那样的,又乖巧温柔,又知书达理。”

听到这里,顾墨迟的心中微微一愣:“我只听说过顾擎川在李随心跳楼自杀后,被送到了福利机构,没想到,他竟然也在圣天使。”

顾墨迟想,这件事或许的求证,或许最该找的人恰恰是顾严礼。

他们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从福利院带回顾家,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的私生子留在福利院呢?

“然后呢?你跟顾擎川,在那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温绮点头:“算是吧,我们不熟,只是知道对方。因为在圣天使,我们两人都属于一直被排挤,被欺负的那种孩子。做梦都盼着有人能把我们从那个地方带走。可是一个月又一个月,一年又一年。我没能等到属于我的幸福人生,直等到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厨师,闯进我的房间。那个人,是徐姆姆的丈夫。”

温绮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了,“那个混蛋,他对只有不到十岁的我,作出禽兽不如的事!”

那一刻,顾墨迟的心是有些疼的。

一个像温绮一样的女孩,一步步走到万劫不复,她纵然是残忍的,邪恶的。

可是一开始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安身之所,一个爱的铭刻。

“然后呢?是顾擎川救了你?”

顾墨迟问。

温绮摇头:“不是,是我……我,徐姆姆知道了一切,给我买了漂亮衣服和洋娃娃,她哄骗我说,让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可是就在不久后,宣城的儿童保护机构定期对一些福利机构例行调查,他们对每个孩子进行体检……发现我,我被侵犯的痕迹。”

顾墨迟倒吸一口冷气:“那你是怎么说的?你有指证那个畜生么?”

“我没有……”

温绮的眼泪簌簌而下:“徐姆姆在福利院的口碑那么好,人人都很喜欢她。即使我说了,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呢?她威胁我说,让我不想告诉儿童保护机构的工作人员,否则,她们就会说,我是为了去厨房偷好吃的,才故意勾引李厨师的。”

“简直是混蛋!”

顾墨迟狠狠一拍桌子,“于是,你就什么都没说?”

“不,我说了。”

温绮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说,是顾擎川做的。”

那个残疾又孤僻的,一直被人欺负着的男生,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滋生出的变态的萌芽。

没有人会相信,他是冤枉的。

“而因为我的指证和隐瞒,徐姆姆也向我兑现了她的承诺,她积极为我找到了一对想要领养孩子的夫妻,在他们面前说尽我的好话。几个月后,我正式被养父母带回了家,从此与顾擎川没有任何联系了。在养父母家发生的那些事,在我跟你谈恋爱的时候,都已经告诉过你了。”

顾墨迟微蹙着眉头,心中五味杂陈,“那,之后呢,你离开我的那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爷爷派人调查了我的在福利院里发生的事,还有我在脱离养父母之后,在会所的那些……那些经历,他坚决不允许我这样的女孩跟你在一起。他派人给了我一笔钱,跟我做了个约定,说如果我离开七年后,墨迟依然愿意等我,他就同意我们在一起。但前提是,我必须要变得足够优秀到,能配得上顾家。”

温绮说,“于是,我拿着这笔钱去国外进修,学的艺术和表演。没想到,被黑中介骗惨了……辗转折腾了快四年,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遇上了顾擎川。”

回忆起这段,温绮依然忍不住浑身发抖。

大概永远也忘不了的,是那个男人年仅二十岁的时候,周身就能散发出那么强大冷冽的控场力。

他说,他与她,本质是一种人。

血水与烈火中泡过的才能得永生,反手就是连自己都能杀的狠人。

“那时候,我是在一家小文娱机构,做人家的裸替……在一次应酬上,再遇了顾擎川。我只知道他是我们大老板都不敢得罪的人,手握八方投资,名下资产雄厚。他见到我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我。当天应酬结束,他指名要我留下来。他问我,温绮,还记得当年的小瘸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