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姑爷
给艾长老结了吃油条的钱之后，骷髅三兄弟就准备带我去蟠龙院附近先熟悉一下，我以有事为由，让他们先行赶去，我随后就到。天性门中人向来不会多问，见我有事，也没多说话，直接奔向了公交车站。
看到他们赶公交的背影，我在心中暗暗思忖道：要是想过个正常人生活的话，还是轻易不要进这天性门，在这种环境里待久了，那真是很难娶到老婆，当然，这其中并不排除找到同样一个解放天性的姑娘，在这种解放天性的环境里，完成一场解放天性的婚姻。
在我看来，如果精神病院里的医生要去天性门实地考察的话，那估计两辆依维柯都不够拉的。
他们三兄弟离开后，我本来是想打车的，可想起他们几人赶公交的背影，我心里就有那么一丝于心不忍，像是我打了车就等同于伤害了他们一样，想到他们略显苦情的脸，我有些悲伤的坐上了出租车的副驾驶。
相比于打车所多花的那点钱，我觉得浪费时间更难以让人接受。
我找到了自助提款机，找到了昨天于老六所写的那张有银行账号的字条，将那四万块钱通过提款机转了过去，又将转账凭证取了下来，塞进了口袋。我凭记忆力找到了那条巷子，向一个出来倒垃圾的邻居打听了一下，确定了初雪家的房子。那个大妈在听到我打听初雪之后，非常友善的提醒我道：“小伙子，你要是跟小雪搞对象的话，那你可要小心啊，她那个老爹可不好伺候……”
这大妈言谈之中算是比较客气了，只用了个“不好伺候”来表达，我虽然跟她爹没见过，甚至连跟初雪的交流也停留在十句话以内，但我深知一个赌鬼的本事，那可远远不止是一句“不好伺候”所能表达的。
我敲了半天门，在我马上要离开的时候，那扇铁门才被打开，初雪那张清秀俏丽的脸蛋才显露出来，看到是我，她先是愣了下，随后连忙侧身道：“小黑哥，原来是你，快请进。”
我摇摇头，将那张转款凭据掏出来递给了她：“不用进去了，我来是给你这个的，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收到钱了，那几个人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你把这个凭证收好，他们如果再来，你就告诉那于老六，他让你有多难堪，我就让他有多难受。”
初雪接过那张凭证，手指微微颤抖：“小黑哥，你……你真的转给他们了。”
我无奈道：“这还有假？这单子上不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么。”
初雪的泪珠儿立马落了下来：“谢谢你……我本来以为……以为你只是帮我解围的，没想到……你真的转了，谢谢你，小黑哥。”
我望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蛋，叹口气道：“打住，你别哭了，我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了，没什么，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良家少女遭遇不幸而已，那帮孙子的手段，我可是清楚的很。”
初雪听我这么说，连忙伸出双手将眼泪擦干，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从小就爱哭，小黑哥，你的恩情我记住了，这四万块钱，我暂时可能还不了，但我在两年之内一定是会还给你的，这样，我现在就给你写个欠条！”
我摆摆手：“欠条就不必了，你打了欠条我也存不住，随你吧，什么时候还都行，走了。”
我来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把转账凭证留给她，以防于老六再带人来骚扰，那于老六见识过我的本事，作为一个老江湖，在我手里也吃了亏的情况下，他但凡有点逼数，就不该再来骚扰初雪了。所以，在将凭证递给初雪之后，这个事在我这里就算翻篇了，我也就准备离开了。
哪知我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迈步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哟，小雪，这是你男朋友啊？挺有钱啊。”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迈着发虚的八字步向我这边走来，他脑门上的头发只剩下半壁江山，头顶上的光芒闪烁如同他们家门口的路灯一般，嘴角的廉价香烟散发着浓浓的白色烟雾，将他熏得一只眼睛只能够半睁着，偌大的蒜头鼻子微微发红，整张脸上透着一股长期熬夜消耗所显现出来的虚弱之色，半是苍黄，半是青白。
他走到初雪身前，一把拿过那张凭证看了一眼，眼睛随即眯了起来：“来来来，姑爷，都到家门口了，怎么能不进来坐一下呢？”
初雪急道：“爸，你别乱说，我跟小黑哥没有任何关系，甚至……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她爸嘿嘿笑道：“闺女啊，别逗你爸了，你爸可不是傻子，一个路人会为你还四万块钱？闺女，你也不小了，马上都要工作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嘛，不用遮遮掩掩的，人家这小伙子一看就是有能力的高端人才嘛，不然哪能一把拿出四万块钱来，除了长得……其实长得也挺喜感啊，多像赵本山那几个徒弟的结合体啊，对不对？就这模样，开个直播搞个模仿秀，绝对能挣大钱哈！”
初雪面色一红，连忙把他往屋里推，一边推一边道：“你可别跟着添乱了，这都哪跟哪啊，我们真的只是路人。”
她爸闪身躲开初雪的推搡，笑容满面的走到我跟前，热情的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屋里带，“唉呀，你看你这孩子，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进家呢？小雪，赶紧给我姑爷冲茶，就冲我那上好的西湖龙井。”
初雪面色焦急地望着我，其中也饱含着许多歉意，“爸，你可别乱说了，咱们家哪里有什么西湖龙井，那不就是普通的茉莉花茶么？”
她爸连忙冲她挤眉弄眼道：“怎么没有啊？第二个抽屉里红铁盒里的就是嘛，那就是我买的西湖龙井，专门为了接待贵客用的。”
眼看她爸拉着我穿过了院子，走进了堂屋里，初雪那才气得一跺脚，冲我歉意一笑道：“小黑哥，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冲茶喝。”说完，急忙去找茶叶了。
我四处打量了下，他们家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城区平房，屋子里被初雪收拾的还是很干净利落的，我可不相信这活儿是一个赌鬼干的，茶几上随意放着一张身份证，正是初雪她爸的，我看了一眼，他叫初大强，一看这名，顿时有一种皇冠带给乞丐的感觉，这名字真是亏了这么有格调的一个姓了，不过好在初大强给他闺女取的这名字不错，初雪，也非常符合她那清新淡雅的气质。
初大强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递给我，我摆摆手表示不抽了，他便嘿嘿笑着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啊？”
我回道：“喊我小黑就行。”
初大强笑道：“这名字好，一听就实诚，小黑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看起来好像很有钱哈。”
我答道：“没工作，无业游民。”
初大强微微一愣，道：“你看，真谦虚，不过你说的也对，现在就是无业游民有钱，赚大钱的都是无业游民，那些上班的才能挣几个钱呀，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他这句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很喜欢赌钱吗？”
初大强又是一愣，估计他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吧，“那死丫头，什么都往外说，嘿嘿，小黑，别听小雪瞎说八道，我那就是闲来无事，消磨消磨时间，这不是不带钱玩的没意思么，所以就小小跟人玩了一把而已。”
我说：“那你这可够狠的，小小的一玩，就输了好几万，那你若是放开了赌，是不是要把你这房子都要搭上了？”
初大强连忙陪着笑脸道：“嗨，怎么会呢，我还指着我这房子拆迁呢，就我们这位置，到时最少也得补个千八百万呐！”
我在这房间里外都看了个遍，没有发现一个像他这般年纪的中年女人的生活痕迹，便问道：“你老婆呢？”
初大强道：“前年得了胃癌，死啦。”
我说：“就这一个闺女？”
初大强点点头说：“对，就剩我们爷俩相依为命啦。”
我说：“就这一个闺女你还不好好挣钱，偏偏要去赌博？”
初大强嘿嘿笑道：“你看，你这孩子可真够实诚的，第一次见面就什么话都敢说，以后要是跟小雪结了婚，那还了得啊？那我这老丈人可要帮闺女好好把把关。”
这时初雪冲好了茶水，端了过来，听到初大强这么说话，她嗔怒道：“唉呀，爸，你怎么回事？我都告诉你了，小黑哥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昨天才认识！”
初大强竖起大拇指道：“昨天刚认识就这么熟络了，那说明你们两人有缘啊！小黑，今天别走了，下午爸给你……不，叔给你炒俩菜，咱爷俩喝点儿，今晚你就在这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