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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灌不倒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非常自信,自信到什么程度呢?三四岁时候因为调皮捣蛋被一个凶恶的女人给按在地上打过屁股,我到现在都记得她的丑恶嘴脸和她内裤的颜色。

所以,通过我这么超凡的记忆力来判断,王胜利家西墙根处被遮雨步盖起的柴火,应该是在我们走之后才放过去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他应该是之前留意到了我的关注点,才做了应对之策。以他这么敏锐的观察力来看,这王胜利绝对不是个迷迷糊糊的八十多岁的普通老头儿。

我们当然没让王胜利起火做饭,不然也不会先去镇上打包那几个菜了。

菜摆好,酒满上,随后便展开了一番深入有效的异地文化交流,当然这个文化主要是围绕着“酒”这个话题来展开的。跟八十多岁的王胜利探讨交流酒文化,我们几个山东人还是极有自信的,以我对叶寒大灯二人的了解,他们的酒量要比他们的战斗力还难捉摸,俩人没喝醉过,偶尔有几次看似是说起了醉话,我估计也是故意装醉来借酒喷人。

王胜利这等年龄的老人,喝酒的礼数比较多,好在我们在山东接受的酒场礼数文化熏陶比较深刻,还能跟这老爷子过上几招。王胜利显然也是喜欢喝酒的,而且下酒极快,他们家那一两半的杯子,他基本是都是两口一个。我们几人虽然经常喝酒,但每次都是边喝边聊,说的比喝的多,饮酒速度也就相对比较养生。与王胜利相比,我们倒更像个老年人,反倒是这老爷子却有着年轻人彪呼呼的风范。

我以自己要开车为由,没有喝酒,其实我是想着等王胜利迷糊了,我好去探一探他院子里的那口大水缸。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关系到我们生命安危的原因,那就是我实在不敢再让秦楚去碰我的骚红小五菱了,之前那次尝试,我感觉我的小五菱已经发出了沉重的叹息和撕心裂肺的呼救,只不过人车两隔,我们无法交流而已。

菜没动多少,近50度的白酒已经下了一瓶了,而王胜利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连多余的话都不肯说一句,在他这等年龄段里,这种情况是非常罕见的。据我所知,很多青年时代能喝二斤的酒蒙子,随着年岁增长,到了七十岁时最多也就喝个八两酒,再到了八十岁,或许也就能喝个四五两了,往往到了这个限度之时,这些老头儿也就该拄着拐杖去睡觉了。

但王胜利不一样,三杯酒下肚,他依旧是心平气和地与我们正常聊天。叶寒眨巴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这老头儿有点狠啊。

我将一块鸡肉放进了嘴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老爷子,冒昧问上一句,您老能喝多少酒?”

王胜利想了下,说:“那要分情况,是吃菜还是不吃菜,不吃菜,只来一碟花生米的话,一斤吧。”

我笑着说:“我说的是现在,不是您年轻那时候。”

王胜利愣道:“我说的就是现在。”

我怔了一下,道:“那您年轻时候能喝多少?”

王胜利道:“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

王胜利道:“是啊,没醉过,当然不知道。那时候穷,舍不得多买,买酒都是一瓶一瓶的买,我基本上都是喝到没钱再去买酒为止。”

我瞠目结舌,和叶寒大灯对望一眼,又问道:“您现在吃嗑花生米的话,能喝一斤……那要是今天这些菜……”

王胜利什么也没说,翘着脖子看了看我们买的那箱酒,用头点着数了一下,自言自语着用略带怀疑的语气道:“那些应该……差不多吧。”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凉,完了,我们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孔夫子面前卖论语——没点B数啊。对于酒量而言,我倒是并不惧怕,毕竟我亲眼见过叶寒喝下过两箱56度的二锅头,当时还赢了霍先生两箱飞天茅台。还有,在我小的时候,也曾亲眼见到过那个能抗一棵大树、能喝一箱白酒的干爹——而我也无法想象,小时候认的那个干爹,长大了却跟我成了哥们儿,还是我瞅着就烦的铁哥们儿。

酒量是不怕的,可我担心的因素有二,一是时间问题,就这老爷子的酒量来看,能不能灌倒他,需要看他们能喝多久……而我们一堆人若是在这里喝到大半夜还不走,那就带有太强烈的目的性了,以王胜利那敏锐的心思,不可能看不出来;二是身体问题,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我们要是硬灌他的话,他那身体能否吃得消,虽然他自己说可以喝很多,可他的身体未必承认,万一出现了差池,这可就不是一场酒那么简单了。

我没有做出具体安排,叶寒大灯他们只能继续跟他喝,三人开启第三瓶白酒的时候,王胜利依旧是最开始那般模样,如果最初我还对他的话有所怀疑的话,到了现在,我已经彻底相信他有喝掉那一箱白酒的能力了。

我虽然表面上仍旧跟他们谈笑风生,可心里已经开始发愁了,本想着用这种各地通用的交流方式来进行一番活动,却没料到碰上了硬茬子。

秦楚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焦虑,对我说:“药哥,我想去卫生间,能陪我去么?”

王胜利耳朵尖的很,笑道:“姑娘,对不住啊,我们家可没有城里的那种抽水马桶,只有臭烘烘的茅厕。”

秦楚微微一笑,和我一起走出了房门,到了茅厕旁边,秦楚停住脚,问我:“药哥,你的目的是不是就想让老爷子失去意识?”

我说:“不能说是失去意识,而是睡觉……失去意识这种情况的因素有点复杂,咱们哪能让一个老人失去意识。”

秦楚道:“好,如果你是仅仅想让他睡觉的话,为什么非得通过喝酒呢?”

我一愣道:“哪还有其他什么办法?”

秦楚道:“你不需要问了,交给我好了。走,我们回去吧。”

我说:“你不是要去上厕所么?”

秦楚望了一眼茅厕,皱眉道:“太臭了,我才不去。”

我笑道:“挺傲娇啊,宁肯憋死也不去呗?”

秦楚道:“我怎么会让那么尴尬的事情出现在我的身上?”

我们回去坐在了桌前,他们第三瓶已经下去一半了,王胜利也没想到叶寒和大灯那么能喝,此刻看到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喝下那么多酒,脸都不红一下,他由衷地赞道:“都说山东人喝酒厉害,看来那不是吹啊,你们那边的酒量都像你们这样吗?”

叶寒笑了笑,说道:“老头儿,你要这么说的话,大部分山东人都会感觉自己受到侮辱了。”

王胜利道:“呵呵,你们这俩小青年,就喜欢拿我老头子开涮。”

叶寒道:“老头儿,你还别不信,你去山东的一些大集上看一眼,从早上开始就有很多人拿白酒当豆浆喝了,谁的身上要是没有点酒味儿,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山东人。我从三岁起,就在酒缸里洗澡,泡完澡后浑身舒坦,百病尽消,要不是现在酒驾查的厉害,我们山东人的矿泉水早就卖不动了,有酒,谁他妈喝水啊?”

我说:“你快别他妈给山东人招黑了,狗嘴里竟是你的牙了。”说完,我端起酒瓶要给王胜利倒酒,秦楚却在中间接了过去说:“我来好了。”扶了下王胜利的酒杯,给他满了一杯,旋即又放在了桌上。

叶寒笑道:“大仙女,你好不容易动回手,给我们哥儿俩也倒一杯呗。”

秦楚漠然地看他一眼,说:“想的美,想喝自己倒。”

王胜利嘿嘿笑道:“看来还是我这老不死的面子大啊,小姑娘,就冲你给我倒这杯酒,我得一口闷了它。”

秦楚道:“您随意好了。”

王胜利一仰脖,那杯白酒直接灌了进去,他咂巴咂巴嘴唇,将空杯放在了桌上,笑道:“小姑娘倒的酒就是香啊。”言下之意,是还想让秦楚给倒一杯,可秦楚像是没看到一般,视线看向了别处,我当然知道秦楚是故意如此的,她可没有伺候人的习惯,只是我不明白她先前为什么要主动给他倒酒,我也没多想,拿起酒瓶,给王胜利倒上了酒。

我倒的那杯酒尚未干掉一半,王胜利突然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们三人都愣在那儿,这老爷子怎么说趴下就趴下了呢,不做一点儿铺垫呐,叶寒拿筷子戳了戳,惊道:“我操,这老头子不会是猝死了吧?”

我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道:“你狗日的就不能尊敬一下老人?这要搁外头,你这么口无遮拦是要挨揍的。”

叶寒道:“操,在我眼里有几个老人啊?老子都六七十岁的人了,跟他都算同龄人,没跟他称兄道弟就他妈不错了,还让我尊敬他?再说了,你要跟我掰扯这礼数的话,你还是我干儿子呢,也没见你给我磕个头请个安啊。”

“滚蛋,我跟你那点关系早已断绝了啊,再扯出来小心我告你。”我走到王胜利旁边,试了试呼吸,摸了摸脉搏,都没问题,正琢磨着他这是什么情况呢,忽然看到一旁无比淡定的秦楚,联想到她在外面对我说过的话和她给王胜利倒酒的动作,惊讶道:“小楚……是你给放倒的?”

秦楚点头道:“对,放心,老爷子会很安全的,他只是提前入睡了而已。”

“卧槽,牛逼啊,就你这手法,不去赌场当个发牌手都可惜了。”我连声赞道,随后我们将王胜利抬到了床上,热情的帮他脱掉了鞋袜,又贴心的盖上了被子。

事不宜迟,我们也要尽快行动了,只要能解开这个设计暗杀王大猛的谜团,这里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了,同时我也隐隐有几分担忧,当时让王大猛离开的时候忽略了他的安全问题,以为跑远了就应该安全了,没有想太多,其实他此刻还是存在一定危险,应该让大灯去保护王大猛的,好在后来又安排李二黑去找王大猛了,要随时联系着才对。

我先给王大猛打了个电话,确定他安全后让他报了个地址,我又让大灯前去寻找王大猛,并在这三天里保证他的安全,大灯听到我的指令之后,二话没说,撒丫子就跑,跑之前还不忘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根本没给我说一句“小心保重”的机会。就这酒品……到哪都是上座。

待大灯跑后,叶寒道:“阿飞,你这高材生也有犯蠢的时候啊,你让大灯去……你信不信就算王大猛卖了那两块麝香,大灯也能给他折腾到跑去盗墓?”

我猛地一拍脑门道:“我操,把这茬儿给忘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叶寒摇头道:“反正我是追不上他,我给他打个电话,把他骗回来。”

“你就说这里又找到一个骨灰罐,还是唐代的,一准儿能回来。”我连忙道。

叶寒拿出手机拨出号码,不出几秒,就叹气道:“晚喽,电话都他妈关机啦!”

我也试了一下,电话果然关机了,妈的这个货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在关键时刻比谁反应都快。我只能是又给王大猛打了电话,警告他无论大灯怎么劝,万万不可去盗墓。王大猛自信满满地表示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两块麝香上,根本无暇去顾及那古墓了,让我们尽管放心,就算大灯非要去,他也会一定会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并劝他悬崖勒马,坚决不能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要是单听王大猛这几句慷慨激昂的话语,这人指定是个浩气凛然的正义之士——人有钱了就是不一样。

看到王大猛有如此端正的态度,我心里略微宽心了一些,挂断电话后轻轻松了口气,道:“王大猛的心态暂时还算稳定,希望他能经受得住大灯的缠绕打击。”

叶寒在一旁嗤笑道:“那你可就太小看大灯了,大灯何许人也?那他妈可是在坟头野餐加蹦迪的网络作家!一般人能扛得住他的三连击?不过王大猛脑子里现在光想着卖钱了,估计暂时不会去挖坟头去,但是久了就不好说了……以我对大灯的了解,这货是不达目的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王大猛可经不起他嚯嚯。”

叶寒说的没错,绝对不能以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待大灯。普通人的脑回路如果是公路街道的话,那大灯的就是山路十八弯。不过有大灯在,王大猛最起码是安全的,只是当前要赶紧解决了这边的问题,不能让大灯把王大猛给嚯嚯了。

“老叶,你在这帮我保护小楚,我去看看那口大水缸下面有什么乾坤。”我对叶寒说道。

叶寒嘿嘿笑道:“阿飞,我活了六十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敢把女朋友交给我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