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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精神遗产?

王大猛没有料到,他在沉痛和悲哀中悟出的人生真谛,却完完全全地跟他老爹的遗愿背道而驰。他老爹王丰收尽管在自己生命方面做到了未卜先知,但却错误的估测了儿子对自己的思念之情,爷俩最终没能想到一起。这么个看似悲伤的结局,却带有几丝黑色幽默的韵味,生活如此,人生亦如是。

我担心王大猛的哭声会招来其他人,特意让叶寒去外面门缝里观察了一下,还好,白天的农村里鸡鸣犬吠的,没人在意,就算有人听到,也兹当是谁家老爷们被婆娘拿擀面杖给敲了,没有人靠近。

在王大猛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的空隙里,我又绕着他家里走了一圈,看看王丰收还有没有给他儿子留下的遗物,不过我也没报太大希望,如他所说,但凡家里有值钱的东西,他妈改嫁的时候也就都带走了。但人多少总有点侥幸心理,尤其是这种杂物乱堆的老房子里,心里总是有些许期待。

遗憾的是,我转了两三圈,扒拉了几个抽屉柜子,也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本来我想着他爹当年也是会火眼之术的,应该也从土里找到过不少宝贝,要是能给他在家里藏点好东西,他不就不用去盗墓还债了么,也能赶紧跟着我们回无柳市了。这一想着有他妈小鬼子正在无柳市预谋抢夺我们的国宝,我就心急如焚,特想把王大猛给一锤砸晕,然后直接给拖回无柳市,还省得在这里为他欠的那300万赌债而操心担忧。

这个时候,秦楚给我打过来视频电话,她在外面等的有点慌,想看看我们是否安全,我在视频里告诉她踏实歇着,我正帮着王大猛四处找点遗物呢,说着,我还特意把摄像头给翻转了下,让秦楚看看王大猛家里这堆杂物。

我正拿着手机跟秦楚开着视频四处走着呢,我突然看到秦楚的眼睛瞪大了一下,惊讶道:“药哥,别动,往后退一点,再往左边挪一点,你看看地上那堆小盒子是什么?”

我依照秦楚指挥的方向走了几步,向地上看去,发现那是一个掉落在地上的满是灰尘的破铁盒子,铁盒子不小,歪倒在地,旁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六边形的小布盒子,盒子经过长久搁置,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尘土。我刚才倒是扫了一眼,以为是王大猛小时候的玩意儿,就没注意。但是秦楚那眼睛分明就像发现了宝贝一样,她语调虽然依旧很柔和,但语气却改变了不少,她对我说道:“药哥,你拿起那个小盒子打开看看,里面还有药丸么?”

药丸?我有些好奇,这是装药的盒子么?我答应着,低头捡起了那个六边形小盒子,用手掸了一下上面的尘土,扬起的尘埃钻入我鼻孔,呛得我一阵咳嗽。这小盒子经我那么一处理,里面的成色就能看出来了,那不是布盒,而是一个墨绿色带有花型图案的锦盒,打开之后,真的如秦楚所说,里面露出了一颗小乒乓球大小的带有蜡封的白色药丸,上面还有几个凹陷的金色小字。还没等我辨认那几个小字,秦楚就激动道:“药哥,你看看药盒一边还有没有带有生产日期的纸封。这个没有的话,就看看其他的。”

我看了下这个小盒子,没有纸封,又找了下其他几个,终于在那铁盒子最里侧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带有非常模糊的纸封的小药盒,我拿起来掸了掸土,仔细辨认了下,上面写着“京卫药准字80”,那就应该是八零年产的,我便对秦楚念出了上面的字样,秦楚听到之后,声调都有点提高了:“等着,药哥,我马上翻墙进去。”

“你这小仙女最近有下凡的节奏啊,翻墙还翻上瘾了,那可不符合你气质。”我笑道。

秦楚道:“以前不符合是因为我没翻,我翻过之后,翻墙就是仙女必修技能了,等着我。”

挂断视频,我正琢磨着秦楚为什么对这种距今接近40年的过期药丸子那么感兴趣呢,人家一招“仙女翻墙”就跳了进来,只不过她的动作更潇洒飘逸一些,观赏度十足,我们的动作就相对猥琐一些。

秦楚走进来,看到那些药丸子,两只眼睛投放出异样的光彩,叶寒和大灯看到秦楚进来,也好奇地凑了过来,那边王大猛也哭得有点脱水了,看到我们围在一起,以为发现了什么财宝,急忙跑了过来,看那如狼似虎的动作,一点都不像正沉浸在悲伤之中的人。看到只是一些药丸子之后,王大猛那股子劲儿立刻就消失了,再次瘫坐在地上,继续进行他未完结的悲伤。

秦楚掏出湿巾,将所有药丸子都逐一擦拭个遍,又清理出一个纸盒子,将那些装有药丸的小盒都放了进去,我数了数,共有十五颗。除了那些小丸子之外,秦楚又从另一个铁盒里找到了两个整蜡密封的玻璃瓶,剔掉外表的蜡封层后,将玻璃瓶外表的东西擦干净,里面的东西才显露出来,那是一个暗棕色的像是拳头大的板栗一样的物事,上面似乎还带着些毛发,整体呈水滴状。

叶寒凑过去看了一眼,道:“什么破烂玩意都要密封保存吗?这是个猕猴桃啊还是个大板栗啊?怎么还带着毛呢。”

大灯道:“我爷爷说过,凡是带毛的都是好东西。”

叶寒道:“那你爷爷说这话的时候不一定看着啥呢。”

我望着发呆的秦楚,问:“小楚,这到底是啥?怎么看着像是什么动物的便秘产物?”

“药哥,用你的袖子帮着捂住我的鼻子。”秦楚对我说,我有些疑问,但还是按她说的照做,她轻轻拿起玻璃瓶,拧开了盖子,刹那间,一股刺鼻的像是混合了胡辣汤和牛奶以及屎尿般的味道直接冲了出来,顶的我脑袋有点发晕,叶寒和大灯也由衷地发出一声“卧槽”,捂着鼻子逃离了现场,王大猛的悲伤也惨遭中断,他本就哭的嗓子发干了,被这股又腥又臭又呛又香的味道一冲,直接发出了巨大的干呕声,挣扎着爬向了外面。

难怪秦楚会让我帮她捂上鼻子了……她柳眉微蹙,似乎在感受着什么,随后拧上了瓶盖,那股味道才慢慢淡了起来。随后,秦楚又拆掉了另一个玻璃瓶,这两个瓶子里面的东西差不多,只是在大小方面有点差距,第二个还要大一点。

秦楚将那两个瓶子也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我那才拿开了捂着她鼻子的胳膊。我晃了晃脑袋,问道:“这到底什么东西啊,这味儿,跟当年我们宿舍白恺似的,那哥们一条内裤正反颠倒地穿了四个多月,黄裤衩都穿成花裤衩了。有一回我叫他起床时候掀了掀他的被子,当场就给我熏翻在地,被其他同学灌了三瓶藿香正气水才缓过来。今天……算是让我重温了大学时的青春岁月。”

秦楚笑了笑,说:“我之所以让你帮我捂着呢,并不是因为臭,而是因为这东西的味道对女人不好。这是麝(she)香,并且还是几十年前的天然野生藏麝的麝香。”

我问:“我之前对麝香的所有了解都是通过麝香止痛壮骨贴来完成的,今天可算是见到实物了。”

秦楚将这两个装有麝香的玻璃瓶也收进了那个纸盒里,非常谨慎地收叠起来,抱在怀中走了出去。那三人被熏的不轻,看到我们走出去,连忙躲闪开来。叶寒嘟囔道:“豁牙子,人家老头儿死的时候都留点金钱啊财宝之类,就你们家这气质,留本武功秘籍也能理解,但是留那么一堆破药丸子有个屁用啊?几十年下去也都过期了吧?还有那个瓶子里的玩意儿,差点给我熏一跟头……可太他妈臭了。”

王大猛不满道:“你说话注意点,乱说话,小心我爸晚上去找你。”

叶寒笑道:“来就来呗,我顺手问问他那些药丸子当年留着干嘛使的。”

王大猛叹气道:“行啦,可别叨叨了,看完我爸的信,我已经很伤心了,现在再看到那堆药丸子,我这心里就更堵了。”

我安慰道:“大哥,你可别犯堵了,其实你爹留下的是精神遗产,你看他老人家洋洋洒洒一千多字写的那些东西,那思想境界可是相当深刻啊,你当初要是能接受到这份精神遗产,没准现在你都进了中科院了。可惜,你老爹千算万算,没算到你有去拆相框。你没去吧,你妈也没去……我估摸着他是想着,但凡是你们娘俩有一个过去拿相框,那封信就会被看到,但世事无常,人生难料啊,你不给生活加点料,生活就会幽你一默,所以……阴差阳错间,你和你爹的思想失之交臂了,那点精神遗产你没能继承到。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悲伤,人生就是充满变数的,按照正常轨迹,我现在应该也是某个公检法单位年轻有为的三好青年,或者是公按局里人称‘无柳福尔摩斯’的神探了,可是啊,我最终成为了一个黑车司机,你看,我这大起大落的是不是也挺刺激?”

王大猛不屑道:“那咱俩可能不一样啊,哥是主动退学的,退学之前我可是全班第一,你……是不是学习太差被开除了?”

我连忙道:“来来来,你就看看我浑身上下这潇洒飘逸的气质,这自然流露的情感,这源自灵魂的光芒,像差生的样么?”

王大猛上下打量我一眼道:“像,我班倒数那几位的气质跟你都挺搭的。”

大灯道:“诸位兄台,事已至此,你们也不要枉费口舌了,既然老人没留下财物遗产,咱们还是尽快去挖坟吧,我们要帮大猛兄还上赌债才能离开这里。”

“大灯,你日思夜想就盼着挖坟呢吧?”叶寒道,“不然你跟这豁牙子拜个师得了,让他教你几手挖坟的本事。”

大灯闷头闷脑道:“可以吗,大猛兄。”

王大猛连连摇手道:“弟弟们,可别闹了,我们这活儿向来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的,我只能传给我的儿子。”

大灯想了想,说:“那我认你当干爹,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吗?”

一听这话,我们几人都是一愣,这哥们作为一名致力于慈善捐助事业的网络作家,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秦楚看我们几人东一嘴巴,西一舌头的乱扯,发出轻微的叹息之声,她将手里的纸盒放下,问王大猛:“是不是你只要还了300万的赌债,就可以跟我们回无柳市了?”

王大猛点点头:“对,要是不还钱,我家里这点祖产可就保不住了,所以,我得抓紧时间去那个古墓里探一探,看看能不能有点好东西。”

秦楚淡淡道:“那倒也是不着急,现在你不用去盗墓了。”

王大猛愣道:“为啥?仙女妹子,你要给我垫资还债啊?”

秦楚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还债?”

王大猛尴尬的笑笑,说:“我就说嘛,看你这么问,我还以为你要给我还债呢。”

秦楚道:“你我非亲非故,就算我们有求于你,但你这钱都是赌博欠下,我不会替你偿还赌债的,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负责任。”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楚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愧疚,我轻轻握住她手,温柔地抚摸几下以示宽慰。

王大猛道:“行,我赌博、我败家,我该死,可是你刚才说我不用去盗墓了是怎么回事?我爹也没给我留下什么资产啊。”

秦楚突然指着那个纸盒道:“怎么?这些资产还不够么?”

王大猛愣了下,嗤笑道:“这些破药丸子算什么资产?”

秦楚道:“知道什么叫有眼无珠么?”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秦楚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叶寒性子急,忍不住道:“秦大仙女,有啥事你就直说呗,可别卖关子了,难不成这几颗过了期的烂药丸子和那个一股裤衩味儿的东西还是宝贝?”

秦楚伸出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捏起其中的一个六边形小盒,道:“这是1980年的安宫牛黄丸。”又指着那两个玻璃瓶,道:“这是五十年起步的源自西藏的天然野生麝香。”

“安宫牛黄丸?”我揉了揉下巴,道:“这药丸子我记得药店里好像有卖的,是治疗急症的救命药,虽说不便宜,但也算不上宝贝啊。”

秦楚冲我微笑道:“你们几个,还是我药哥知识渊博一些。现在上乘的同仁堂的安宫牛黄丸大概要八百块钱一颗,这药之所以价格高,就是因为这其中的药物成分比较贵,尤其是这其中的牛黄,牛黄就是牛科动物的胆结石,不是每一只牛都有的,人工牛黄和天然牛黄的差距非常大,人工的只要二三百,但天然的可就要八九百了。”

我好奇道:“难道这种几十年的安宫牛黄丸是因为里面的牛黄比较猛?才这么贵?”

秦楚道:“不是的,这牛黄丸中还有一味药,叫做犀牛角,这1980年的安宫牛黄丸之所以珍贵,就珍贵在这里。在八十年代的牛黄丸里,配方里除了天然牛黄之外,还有天然的犀牛角。但是到了1993年,国家因为犀牛数量锐减,而将犀牛列入国家保护动物,九三年以后的牛黄丸的配方里,犀牛角也改成了水牛角,可水牛角的剂量再大也赶不上犀牛角的功效。所以,在1993年之前的安宫牛黄丸,都是用犀牛角来制成的,除了药用价值外,那之前的安宫牛黄丸已经成了绝品,具有了非常大的收藏价值。既然有了收藏价值,那么80年代初的那几批,就更成了宝贝。”

王大猛双眼放光,拿起一个小药盒,颤声道:“我倒是听说过有人收藏一些珍惜绝品药,没想到我爹给我留下这么多,妹子,你说了这么多……这安宫牛黄丸能值多少钱啊?”

秦楚道:“据我所知,在1993年生产的最后几批用犀牛角制成的牛黄丸,每一颗都卖出上万元的价格了。而有一颗60年代的广誉远安宫牛黄丸在北京拍卖会上,更是拍出了11万的价格。”

“卧槽!”……这俩字异口同声起来,那真是相当有气势。“11万?就这破药丸子11万?”我们几个人的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了。

秦楚淡淡道:“这都只是正规拍卖行的新闻,而据我家里人所掌握的信息,在特殊时期,曾经有一颗同仁堂的安宫牛黄丸,拍出了最高60万的价格,2016年还曾有富豪花380万拍下了十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喊着“我日”时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