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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五步蛇

万万没想到,我只是来请个援军而已,却又卷入了另一场纷争之中,就这运气,不踩十坨哈士奇的狗屎都无法获取。

对于王大猛的话,我没有太过惊讶,在我搬开这块大石头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事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了。趁他们三人坐在那里缓气的阶段,我钻进了地道,一直走到了那个连接李二黑家和王大猛家地道的三岔口,才发现通往李二黑家的地道已经被人用石块给堵死了,而且那些石块间的空隙里还被填充了速干的泡沫填充剂,这样以来,从那边过来的王大猛他们就无法从通往李二黑家的地道逃跑,只能选择原路返回。

可王大猛他们难道不知道从原路返回到他家地窖可以逃命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想到这儿,我连忙顺着地道奔向王大猛的地窖,到了那门口我猛地一推,那扇门纹丝不动,果然,这门也被人从地窖那边给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王大猛说的没错,这是一个杀人局,凶手极为聪明,身体素质也非常好,不然不会在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完成这么一个冗杂的过程。在我和秦楚从地道里通往地窖的时候,三岔口那里还没有被封堵,也就是说,这凶手必然是在我们两人到了地窖之后才开始行动,他先是以石块封住通往李二黑家的地道,又在那条深沟的出口处放好燃烧物,待王大猛到了地道之后,再将通往地窖的门给封锁,断了王大猛的退路和另一条去路,这样的话,他们就只能走那条通往深沟里的路。

可是问题出现了,我们没有走地道返回,而是从王大猛家离开的,凶手若是要封锁地窖,那就要等我们离开地窖之后才能行动。那么他完成这道程序后,能够先于王大猛他们而赶到深沟处的出口么?

还有一点细思极恐,我和秦楚……是不是凶手的目标?

我从地道里钻出来后,立刻问王大猛:“你们从地窖处爬到这里,要多久?”

王大猛一改之前懒懒散散的样子,惊魂未定道:“一般情况下,五分钟就差不多,今天我们在岔口那里讨论了一会儿那里是怎么被封住的,并且还试图挪开石块来着,可弓着身子不好搬,何况上面还被喷了泡沫填充剂,那才决定往这边走,这样就耽搁了五六分钟,刚往这边走了没几步,就闻到烟味儿了,开始还以为是沟里有人烧垃圾呢,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谁他妈大晚上的烧垃圾啊?而且浓烟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高,我们被呛的不行了,就寻思赶紧他妈的往回跑吧,结果回去发现地窖的门被锁上了,那时候我爹为了安全,用的老榆木做的门板,踹都踹不动,我们三人又踹又撞的,根本没什么用,就又往岔口跑,想再去扒拉开石块,可烟太浓了,根本跑不过去……你再晚来几分钟,我们就他妈的要被呛死了。”

我说:“那泡沫填充剂其实就是吓唬你们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凝固的,你们如果开始就组队扒拉那些石块的话,估计能完成自救,可惜啊,鲁迅先生说过,人生没有如果。那凶手也是个聪明人,将你们的心理牢牢把控着。”

一旁的李半仙从出来后就一直在剧烈咳嗽,后来还吐了半天,吐完又躺了会儿,他的呼吸才算匀称过来,他那公鸭嗓子本来就容易让人心烦意乱,眼下这又被烟熏火燎了一番,我听他说话都有种急性肠胃炎的感觉。

李半仙骂道:“大猛,你他妈的得罪谁了啊,怎么下这死手,我们爷俩都差点给你陪葬了。”

王大猛声调也高起来:“滚蛋吧!我他妈还想找你呢,是不是你在道上得罪什么人了,追到这里了,害得我和二黑跟着你遭罪。”

李二黑两边望望,叹了口气道:“唉……你们俩商量着办吧,反正不能是我引来的仇家!我今天要是在这里被呛死了,我奶奶可咋办?你们要不要赔我点精神损失费啥的?”

王大猛气地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骂道:“我赔你妈个哨子,我这还满脑袋浆糊,找不清原委呢。”

我说:“三位,咱有事也别蹲在这里聊了吧,又潮又臭的,得亏不是夏天,不然就算不被浓烟给呛死,也让蚊子给吸干了。”

“走走走,先上去再说,这破地方除了草就是草,再他妈钻出一条长虫来就废了。”他们三人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李二黑一边嘟囔着,一边站起身,打开了手里的强光手电,我们准备离开。

突然间,李二黑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瞪得像乒乓球一样,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王大猛,吓得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我顺着李二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条满身三角花纹的蛇正在王大猛旁边缓缓蠕动着,吓得我高喊一声“卧槽,你这乌鸦嘴”,条件反射般的迅速跳开了。王大猛此时还依靠在后面的土壁上,尚未站起,而那条蛇就在他的旁边三十厘米处。我仔细看去,那条蛇有一个硕大的三角脑袋,吻端高高突起,它正吐着淡红的蛇信子,在王大猛旁边缓缓移动。

“别动!蛇的视力不好,你不动还没事儿,一动它就会咬你,”李半仙惊叫道,“千万别动!这他妈……好像是五步蛇!”

王大猛浑身一颤,两只眼睛比李二黑瞪得还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眼珠子却努力向蛇的方向看去:“是那种被咬后,走五步就得死的蛇么。”

我点点头,说:“半仙说的没错,我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你们看它嘴巴上面有个凸起的尖儿,大脑袋还是三角形的,身上的花纹也像是不规则的三角形,这就是尖吻蝮的特点,这尖吻蝮,就是民间所说的五步蛇。”

王大猛腿都开始哆嗦了,他颤声道:“兄弟,你别吓我,被它咬一口,走五步真的就要死吗?”

我说:“不要担心,并不一定是五步。”

王大猛略微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还有得救。”

我说:“有时候是七步。”

王大猛瞬间崩溃:“那他妈跟五步有啥区别啊……我该怎么办?”

我说:“它咬上一口,不是可以走五步或者七步么?咱求稳,就算它五步,这样,你先主动让他咬一口,然后抓住它就往外走,走四步快要死的时候,让它再咬一口,那就又变成五步了,继续往前走,将这个过程重复到120来到,上了救护车,那就基本挂不了了,咱们再求个稳,时不时的让它咬上一口续上一续,那就绝逼没问题了!”

王大猛惊吓之下,智商为零,他担忧道:“真的?你别骗我!”

我说:“那是,我在手机里看到的一篇文章是这么写的。”

王大猛问:“那文章什么题目,我怎么没看过?”

我说:“《论作死的一百种方法》。”

王大猛道:“我操!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不要搞我,人命关天啊大哥!赶紧想办法救我……这要是给我咬上一口,只能下辈子再去赌场打牌了。”

也难为他都这个时候了,脑子里还都是打牌,不知这算不算是赌鬼的职业素养。

我安慰道:“不要太多担心,我听说还有人称呼这种蛇为百步蛇,如若能走一百步的话,我们好好规划规划,我觉得你活下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王大猛的眼珠子一直瞟着那条蛇,此时却不敢说话了,因为那五步蛇已经爬到了王大猛的肩膀,在他的脖子旁边左顾右盼,似乎在分析:这TM是啥?能不能啃?能啃的话从哪里下口?这货为什么不跑?为什么有一股讨厌的烟味?

我们也不敢动了,生怕闹出什么动静来使它受到惊吓。可天不遂人愿,一阵凉风吹过,王大猛的嘴唇上突然多出一只小虫来,并且渐渐向他的鼻孔中爬去。

“稳住,千万不能动,它现在很暴躁。”我连忙示意他不要动,王大猛眨了眨眼睛表示默认,可随着那只小虫晃晃悠悠地爬进去,王大猛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扭曲起来,我这小心脏也跟着他五官的扭动而剧烈跳动着。这王大猛虽然是个赌徒,可他也是个宝贝啊,他要是出征前线为国捐躯还则罢了,倘若还没出沧县就被五步蛇给干死了,那可就太憋屈了,我作为前来寻找火眼传人的使者,出了这档子事,我的罪过也是不小的。

我最不想看到的还是发生了,伴随着王大猛的鼻子扭动和两只眼睛的不停忽闪,他还是做出了打喷嚏的铺垫动作,在他胸腔内的那口气即将喷涌而出的一刹那,五步蛇的脑袋也转向了王大猛的脖子。

来他妈不及了!

我当时头脑一热,右手闪电般的探出,直直抓向了那条五步蛇,蛇对移动物体的感知还是很精准的,几乎是在我挡在王大猛脖颈的同时,它的大嘴也猛地张开,露出了四颗尖锐的牙齿,我眼睁睁地看着它的四颗牙齿刺入了我的手掌的大鱼际,一阵剧痛之下,我暴喝一声,直接用大拇指和拇指猛地捏住了五步蛇的脑袋,以内气灌入手掌,用尽所有力气把那三角脑袋当成了熟鸡蛋来攥了下去,我一边目露狰狞着往死里攥着那个三角脑袋,一边发出愤怒的吼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凄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仍旧兀自保持着那个攥蛇头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始终维持在狰狞的状态,李二黑在身后戳了戳我,道:“大……大哥,这五步蛇好像……好像已经死了……你……你还好吗?”

我这才猛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场大梦般醒转过来,低头展开手掌,那五步蛇的毒牙依旧插在我的手掌侧面的肉中,但它的三角脑袋已经被我攥成了一个皱巴巴的五角烂茄子,我的手上挂满了黏糊糊的淡红色液体,也不知哪些是我的血,哪些是它的毒。

我愣怔怔地望着那滩烂茄子,胃里突然一阵恶心,连忙将死蛇往下甩,那条蛇在临死之前也做出了强烈挣扎,整个蛇身都盘在了我的手臂上,我接连甩了好几下才将它甩到地上。

甩掉蛇尸,胃里依旧翻腾着,我连忙扶着旁边的小树吐了几口。缓过神来的王大猛连忙过来扶住我,道:“兄弟,你这第两步走的太聪明了……那蛇都挂了,恐怕不能等第四步再续命了。”

我擦了把嘴,望着手上被蛇咬到的四处小口,道:“他妈的,这狗日的牙比针还尖,我手掌都要被咬透了。”

我这话没有任何水分,那五步蛇的牙齿太长了,几乎是已经刺穿了我的手掌。只不过我可能中毒太深,暂时感觉不到疼痛了。突然间,王大猛一下跑到我面前来蹲了下去:“兄弟,赶紧上来,我背你去医院,这第三步是坚决不能走了。”

眼下小命不保了,我也就不再磨叽了,对他说了句“好的,谢谢。”看他贴的我太近,无法起身,我便向后退了一步,借力跳到他背上。

刚跳上去,李二黑呆呆道:“大哥,你刚才是不是又往后走了一步?三步了……”

我迟疑道:“向后……也……算吗?”

李二黑道:“我觉得要算吧……往前往后不都是迈步吗?”

我怅然道:“算不算咱说了也不算,五步蛇说了算,可惜它死了,不然倒是能让它裁定一下。”

王大猛背着我开始往上爬,一边爬一边道:“兄弟,我王大猛活了三十岁了,在街上见过拿啤酒瓶子开自己脑壳子的,在赌桌上见过拿刀剁自己小拇指的,也见过输急眼从五楼阳台往下跳的……可那些狠人跟你这手操作比起来,都他妈不算啥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你们无柳市第一狠人?”

我笑着说:“那不能,我有一个兄弟,能在荒野里的坟头上啃着鸡爪、喝着啤酒听社会摇,吃完就把剩菜往坟口里一藏,第二天再接着拿出来喝。那才是狠人。”

王大猛道:“那是挺猛的,不过我认为还是你狠一些,能把蛇头都捏成菜花……兄弟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替我抗那么一下,这蛇毒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真是要命啊。”

我说:“没办法,必须要有人挨那一下,不是我,就是你。我挂了无妨,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要是挂了,就没法定位那国宝钻石,那东西在咱们家门口要是被小驲本夺去,那可就他妈的丢大发了,所以,要挂也是我挂,老子也算是为国捐躯,死我一个不要紧,不能让小鬼子再抢咱们的宝贝了,别说钻石了,肾结石都他妈不给他们。”

我的这番话极具感染力,家国情怀渲染的非常到位,他们三人听后都沉默了,我能感受到我这炽热的话语直击到他们的灵魂深处而产生的回响。

只是,我没等到他们向我倾吐一番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毒素侵入体内,王大猛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清了,他的声音在我耳朵里越来越小,随后变成了像蚊子一样的动静,在我脑中嗡嗡作响,再往后,我的世界就成了一片混沌。

呵……这是要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