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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扎你

在这繁华尘世中,有些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执着于享乐,对其他问题不管不顾,在他们的世界观里,最好在将人间喜乐都享受完毕之后,可以在悄无声息中没有痛苦的死去,那样人生也就圆满了,哪管他这种享乐会给其他人带来多少伤害与代价。若是真有十八层地狱的存在,那这类人,可能会在十八层的地窖里。

能找到王大猛,算是好坏各半,好的是王大猛的老爹虽然没有正儿八经教他火眼,但他非常聪明,凭借自己的本事自学成才,并且还将那淬炼火眼所用的秘制药水改良了,从此不用天天带着墨镜过活了。坏的是这家伙是个十足的浪荡子,整日纵欲享乐,沉迷其中,琴棋书画啥也不会,吃喝嫖赌无师自通,并且还拥有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别人谁说也不管用,相当偏执。

王大猛虽然是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但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非但如此,我记得他的大爷爷王胜利曾经跟我提过,王大猛在中学时代的成绩一直非常优异,尤其是在化学方面还曾经多次获奖,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将“火眼”的秘制药水改良的原因。

往往理科成绩不错的人都比较聪明,跟聪明人对抗的好处是,他们懂得分析局势,权衡利弊,做出准确判断,而不会去做一些无效的反抗和过激的行为。

我们双方在经历了一番激烈对战之后,准确地说,是他们在经历了秦楚银针的一番收拾过后,王大猛就没再继续遮遮掩掩,痛痛快快的跟我聊了一下。

王大猛那三百万并不完全是赌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从“朋友”那里借来的贷款,当然了,既然是朋友嘛,那肯定是利息很高的那种,对方之所以敢贷款给王大猛,就是源于他们知道王大猛的那手绝活儿可以在短期内带来极高的利益。

王大猛是在老爹王丰收突发心脏病去世之后,才由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转变成了一个贪玩享乐的浪子,在他看来,父亲一辈子的拼搏努力并没有为他自己换来哪怕是一分钟的轻松安逸,反倒是快要到了退休安享晚年的时候,心脏一不小心乱蹦了几下就与世长辞了。

王丰收的死对王大猛触动非常大,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通常都善于分析整理与总结,他在给王丰收下葬之后,自己闷在家里反复思考了很久,最终给自己的人生设计了一条无比清晰的线路,这条线路很简单,那就是:玩,不停的玩,反复的玩,一刻不停歇的玩,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的玩。

王大猛的人生信条是:宁愿玩着死,不能苦着活。

在王大猛退学后,就利用王丰收留下的秘籍和药水的秘方,开始自行研究那火眼之术,王丰收虽然没有正式教过王大猛,但却没少念叨他们家这祖传手艺的传奇之处,有时还会为这秘术到了他这一代就失传而感到惋惜和自责。说归说,念归念,王丰收也非常明白当前的社会形势,国家在迅速发展,经济也在飞快腾飞,孩子只要能好好学习,将来找一份好工作,那就能够一辈子衣食无忧,完全不用靠这家传秘术去谋生。而一旦学了火眼之术,就相当于选定了这种开山掘墓的人生,这种谋生方式放在贫苦战乱年代,那定然是好的,可在这和平年代,那就有些不入流了。

作为老父亲,王丰收还是很有魄力的,他宁愿让火眼之术失传,也不肯让王大猛去走着一条透着黑暗与风险的路。但随着王大猛一天天长大,王丰收心里对老祖宗的自责之感也越来越强,所以,他在某一天的夕阳之下,啃了一只炸鸡,喝完三杯白酒之后,将淬炼火眼之术的方法和操作流程都写了下来,又将泡眼的药水秘方也记录在一起,放在了一个金属盒里。

王大猛是在拿铁盒当铜盒去卖废品的时候,被废品站老板骂了一通之后才又拿回去的,这在侧面也反应了王家人和火眼之术的亲密缘分,不然这么牛逼的秘术,可能就会被转化为两块钱而失传了。

人世就是这么奇妙,在王大猛确定自己人生轨迹的时候,火眼之术也重见天日,机灵聪明的王大猛立刻领悟到了一个事实:这他妈是天意啊,天意不可违啊,既然如此,我还是要顺应天道的好。

从那之后,王大猛就开始重拾衣钵,淬炼火眼,同时利用他的聪明才智和化学基础来对药水进行改良,而地窖里实验室里的那一堆物事,那都是王大猛的工作台,至今他仍然在玩乐之余,潜心改良药水。单从这点来看,国家可能损失了一个化学方面的科研人才。

听到这里,我对这懒懒散散的王大猛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我掏出烟来点上一支,又将香烟递给他们,他们也没客气,掏出来自己点上。

我深深吸了口烟,问王大猛道:“照这么看来,这几年里周边那些被盗的古墓,都是你们干的?”

王大猛自豪道:“那当然了,其实你不能说那些是古墓,而是野墓,是寻常人根本永远都发现不了的野墓,他们藏在土堆里,深山里,只有我能火眼定穴,一针见血。”

我说:“也就是说,你现在就靠挖坟为生?没钱了就去挖几个坟,卖了钱就四处潇洒,钱败光了再挖坟,这个挖坟和潇洒的循环无限重复,对吧?”

王大猛道:“兄弟,你好歹尊重下我的事业好么,什么挖坟挖坟的,太没格调了,请叫我地下工作者,或者叫地狱勘探专家,谢谢。”

我笑着说:“你这想法,换一种说法来讲,就好比是一个连环杀人犯要求ZF给颁发诺贝尔和平奖一样,这不是老头子练劈叉——扯蛋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盗墓是犯法的。”

王大猛狡辩道:“那不一样,我挖的又不是什么帝王陵,都是些小贵族的小墓而已,可别往我头上扣帽子。”

我说:“帝王陵也好,贫民墓也罢,只要是别人家的地方,你进去就是私闯民宅,再偷了东西就是盗窃,怎么说都是违法。不过今天我不是跟你掰扯这个的,我来的目的,是想请你跟我回一趟无柳市干点利国利民的好活儿,且不说你能将功赎罪了,好歹你也给自己积点阴德吧,天天的扒人家祖坟,你考虑过人家子孙后代的感受么?也不怕岁数大了烂裤裆。”

“嗨,烂就烂,一切服从上天安排,”王大猛缓缓吐出一团烟雾,道:“既然我太爷爷答应过你们,我当然应该去,更何况还是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只不过……即便是我想去,眼下也去不了啊,欠人300万呢,这钱不还完,我恐怕是出不了沧县呐。”

我望着他那半躺在地上的懒散模样,道:“你这意思,是不还完这300万,就不能跟我走呗?”

王大猛嘿嘿笑道:“别啊,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债主的意思。兄弟,你要是有能耐可以说服债主的话,我分分钟跟你走啊。”

我尚未答话,秦楚突然冷冷道:“药哥,跟他废这么多话做什么,我扎上他几针,让他老老实实跟咱们走。”

王大猛一直都是耷拉着眼皮,说话懒散,还有点爱搭不理的感觉,但在听到秦楚这话之后,立刻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依旧在燃烧的烟屁股掉落在裤裆上,他连忙站起身来将烟屁股一把弹开,惊恐地看了秦楚一眼,苦笑道:“那个……仙女啊,我可不是故意在这胡搅蛮缠,刚才我的话可是句句属实啊,不信你们问他们俩,我现在真的负债300万,还不完钱,我根本走不了。”

秦楚道:“你还不还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直接把你带走又能怎样?”

王大猛道:“要是还不上钱,我家的祖宅啊,田地啊什么的,可都要被人收走了。”

秦楚道:“所以,到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想收就收好了。我们要的是你,又不是你的祖宅田地。”

秦楚的脑回路有点清奇,王大猛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对他说道:“哥们儿,你不早就生死看淡,只管享乐了么?那怎么还能被这什么祖宅田地所困扰呢?这跟你的处世哲学相违背啊,我要是你,就借上几十家网贷机构,然后找个小地方潇洒快活去。你既然还有那么多牵挂,就别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了,说难听点,这就是做人太积累,装逼不到位。”

王大猛撇嘴道:“祖宅田地都是我家祖上的东西,要真没了,我可愧对列祖列宗啊。反正那钱不还完,我是没法走,就算扎我一百针,我也走不了!你们爱咋咋地吧!”

秦楚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掏针,她这一动作把那三人吓个不轻,连忙跳起来去找障碍物躲藏。我拦住秦楚,示意她要做一个温柔的小仙女。然后对王大猛说道:“除了帮你还上300万,其他就没有能让你离开沧县的办法了呗?”

王大猛从实验台后面探出脑袋,道:“其实倒也有一个办法,并且对你来说还是非常容易实现的办法,只不过……就是怕你不肯啊。”

我眯起眼睛,从兜里掏出总兵腰牌来说:“这个东西值300万,对不对?”

王大猛先是眼睛一亮,随后故意为难道:“文玩这东西吧,讲究的是个收藏,有些玩意儿,只要是买家看中了,就算价格高出十倍百倍,他们也愿意买,有些东西,即便评估再值钱,没人喜欢,那也没用。凑巧的是,我那债主就专门收藏这种腰牌,所以呢,它值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债主喜欢这个。”

我知他所言非虚,但其中也不会那么简单,他们几个人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这块总兵腰牌,而王大猛越是对这腰牌感兴趣,我越是不会轻易给他。

我对王大猛笑道:“这样就好办了,你跟那个债主一声,等你跟我出去干完这一趟活,我就把这总兵腰牌交给你,咋样?其实你想啊,这本来就是你们王家的东西,我们留着也没用,自然要还给你,只不过你这人品秉性较你太爷爷可差的太多了,无法取得我们的信任,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你如果开始就光明正大、敞敞亮亮的跟我们有啥说啥的话,或许早就给你了呢。”

王大猛目光里阴晴不定,他瞅瞅一旁的李半仙,李半仙扯着公鸭嗓子道:“大猛,别听他的,现在管他要都不给,到时等你帮他们做完事情,毫无利用价值了,他们会给你?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不给,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李半仙口中的“琢磨”二字还没落下,突然“嗷”地一声惨叫起来,紧接着匍匐在地,鬼哭狼嚎的打起滚来。

我转过头,看到秦楚手里兀自握着几根银针,就知道我这媳妇儿又出手了,她冷漠地注视着李半仙,说道:“我最不喜欢叽叽歪歪、婆婆妈妈的男人了,再在旁边煽风点火,下次直接扎你个透心凉。”

李半仙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嘴里不住地讨饶,这下可把李半仙和李二黑可吓坏了,缩在实验台后面一动也不敢动。像秦楚这种说扎就扎,丝毫没有任何前奏铺垫的二竿子打法,换我我也慌。尤其是想到未来结婚后,我很有可能每天都要被那些喂了毒的银针笼罩,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哆嗦,心中竟然对李半仙起了几分同情之意。

试想一下,未来的某一天饭后,秦楚对我说:“吃完去刷碗。”

我那边刚在阳台点上那最具神韵的“饭后一支烟”呢,还舍不得丢,就对秦楚道:“老婆啊,稍等一下,我抽完就……啊~~~卧槽……”别说烟了,话都不等你说完,银针就飞过来了,这谁能受得了?想到这里,我缩了缩脑袋,打了个寒颤。

秦楚似乎对他们没有太大耐心,她对着实验台后面的王大猛说道:“你,跟我们回去,就今天。不然我扎你。”

王大猛露出脑袋,神色慌张地看了看我,举起手道:“行行行,有话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扎人啊……那玩意儿可要命了。”

我说:“那好,跟我们走吧。”

王大猛一咬牙,道:“这样,我刚才也告诉你们了,我确实是欠别人很多钱,这位仙……仙女就算扎死我,也改不了我欠300万的事实,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那债主是文玩行业的,他知道我最近找了一个明代小官员的火洞,也就是还没被挖过的墓,等我搞定这个洞,给债主拿点水头,让他安心一下,到时就能跟你们走上一趟,怎么样?”

这水头,我从小说里见过,应该就是那些陪葬品。我心想,先不管王大猛这人如何,最起码他的太爷爷是当初是利国利民的有功之臣,他们家祖宗也是明朝守卫国土的悍将,扎上几下吓唬吓唬也就罢了,不能直接暴力绑架,那显得我们太没有礼貌了,丝毫没让外省兄弟感受到“好客山东欢迎您”的热情。

再者说,也不能把这王大猛给逼急了,到时回到无柳市要是不认真帮忙,甚至故意瞎捣乱,那可就麻烦大了,毕竟是关系到跟小驲本抢夺国宝和很多兄弟生命安全的问题,绝不能允许有这种不安定的因素存在。

想到这儿,我说:“行,我答应你,不仅如此,我还决定跟你一起下那个墓,怎么样,是不是很仗义?”

王大猛一愣,嘴角突然诡异一笑道:“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