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自戕
画面结束了，她也去了，杂物室又恢复了正常。
冷冽的风吹着我们的身体，我感受着那风说：“既然听了这么半天了，也该出来了吧？”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这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
他就是上一世的顾程语。
看着他那一身白大褂，我突然问：“你报仇了吗？”
他本是茫然的双眼逐渐阴鸷，看着我们有些癫狂：“你们破坏了这一切，你们都应该死。”
顾程语张开双手，一对珠子露了出来。
看着那珠子，我没有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癫狂。
屋中怨气，恨意，阴气，驳杂而起。
“不过是无用之功罢了。”
念珠声音啪嗒啪嗒的想着，突然一声挂啦响起。
一切都化作了虚无，他连连后退。
“魑魅魍魉他们四个没有告诉你，我檀行活了一千五百年了，而一千五百年之前我就是降妖除魔的人吗？”
我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他继续后退，那眼神没有了阴鸷，只有茫然。
“心中执念，害死了那些无辜之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施主，若旁人我说回头是岸，可对你贫僧想说……放下屠刀吧。”
他蹲下抱着自己哭了，在我身上我没有见到一个跨越了多少年后活下来的人，应该有的情绪。
反而是和孩子一样情绪化，相比较那个异国的陈念烟，我理解了柳霁烟为何对他做不到欢喜。
他们二人是势均力敌，而对他是照顾孩子。
“顾程语，回头看看战火连天，在看看你的作为。贫僧刚刚给你留下了最后的尊严，没有告诉她你的极端之路。你也应该明白自己怎么做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我，听着问题我叹息一声：“自首吧。”
“不，不可能，我如果自首了，我父母没有办法活下去。他们为了我被那些无良之人压榨，我不能让他们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
顾程语抗拒的说着。
“那你想做什么？”
“我，我，我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这样，真的。”
他跪下磕头说着，我看着异闻录的结局平静的摇头：“结局是必然的，做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这是孩子都知道的结果。我无能为力。”
“你，你是和尚，你为什么不能慈悲点？”
“那这些实习的护士，认真工作的医生，对的起天地良心的人死之前对你求饶时，你可想过慈悲二字？”
我不急不缓的问题，让他愣住了。
看着那把鲜血淋漓的椅子，他再一次哭了。
“因果循环，你该承担的。”
“那他们呢？”
“也该承担，最后的结局都不会被放过，你父母也会有赔偿金，余生没有你，可他们也不会困苦。这个结局还满意吗？”
他秃废了，呆呆地看着地面很久拿出了那把手术刀：“明明那么爱她，她为什么至今都没有爱我半分呢？”
“她与陈念烟是势均力敌，而你与柳霁烟是……”
我顿了顿：“是参差不齐。”
他愕然的看着我，许久才癫狂的笑着。
“我错了，大错特错。”
“爱而不得，本是常态，执念入心，错杀人命那就是你心性不够了。你说呢？”
我最后叹息着说了一句，这一刻我想起来陈柳笙了，若是没有他我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
一千五百年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总在思念着那个人。
他用那手术刀最后给自己的脖子划破了。
“哎呀，他怎么自杀了？”
萧佐笙想过去救人，我拉住他摇头：“这对他的父母是好的结局。他死了，他罪恶多端，但是他父母无罪。”
“可是……”
“余生的孤独，那就是对他父母的因果惩罚。我们奉行因果，找到他们，让他们去往该去的地方，就是尽职尽责了。”
萧佐笙若有所思起来，嗔绝一直看着，或哭，或惆怅，也或默然。
而这一刻，他开口问：“这件事怎么和他们说？”
“如实，他们会有真知灼见。归根结底，是一些人败坏了规矩，才让顾程语醒了过来。除了这些无辜丧生的之外，没有几个值得可怜的。”
我淡淡的说着，离开了此处以后看着车水马龙，好像有些像梦中一般。
我给雨云深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后对他说：“你去找找吧，柳霁烟和陈念烟应该还没有合并一处。”
“好。辛苦了，这一次的辛苦费我待会就打过去。”
“嗯。”
“那个……”
“怎么？”
“咳咳，我小师弟怎么样？”
提到萧佐笙，我回头看了眼，那个垂头丧气好像在思考人生的道士。
“不错。”
“能得你这句话，我知足了。”
雨云深有几分兴奋，而我听了没有说什么。
“回去吧，不知道小慧回来了没有。”
我看着两个人温和的说着。
此处距离一个古玩市场不远，我平素里就喜欢进去转转。
今日想着既然来了，莫不如进去看看。
他们两个也想换换心情就一同去了。
萧佐笙倒是还好，毕竟茅山道士，奇珍异宝不说是见到了一个遍，但至少是没少看到。
可嗔绝不是，他是看什么都稀奇，他一直在山中修行，见到这些东西也确实不容易。
今日难的见到了，自然是开心的。
而我见此也就放慢脚步让他们看个开心。
正转着，我就见到了巫阁的何玲儿了。
她正百无聊赖的帮人看着摊。
走过去我扫了一眼问：“你师傅呢？”
“不知道啊，我刚到这里他就没影子了，让我一个在这里看摊。”
她郁闷的说着，我听了一笑，看着她说：“你师弟呢？”
“他三天没回来了，应该是鳖宝去了。大师傅你这是要买什么吗？”
“闲暇无事，随意的转转。”
起身瞬间，我看了眼距离她两个摊位的一个摊子。
那上面除了一只碗以外什么都没有，而这一只碗给了我一种很难说的感觉。
“你继续看摊，贫僧继续逛了。”
“大师傅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