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王莽改制 第一回 众痴粉设谋拥立王太后追悔莫及

太学生哀章，是西蜀梓潼县人。哀章聪明伶俐，善于随机应变，一向关心时事，看待时事的眼光，十分敏锐。

哀章在长安太学学习期间，却因家庭贫贱，又不是世家豪族、仕宦之家出生，受到歧视冷遇，加之一向喜欢说夸大其词的话语，被人认为言过其词、品行不良，留下了不佳的名声，而被别人看不起。

唯有长安市民王兴，王盛等，十分敬佩哀章的才干和学问，主动与哀章亲近，哀章十分感激。

一天散学，有些闲暇，哀章于是与好友王兴、王盛等人约定，相聚游乐。

王兴、王盛都是长安人，了解一些宫廷以及朝廷的逸闻趣事，虽身处下层，但有些见识，喜欢与太学生士大夫们交往，与一般的市井小民大有不同。

听好友王兴、王盛等人，讲到摄皇帝王莽，对符命图谶、祥瑞神迹的痴迷以后，哀章似有所悟，哈哈大笑起来，对好友王兴、王盛等人说道：

“两位兄弟：

大喜大喜！

回想当初，我哀章生不逢时，穷愁潦倒，龙游浅滩，勃勃雄心、伟大志向，不能够实现，一向为人所不齿。只有两位兄弟，相信兄弟才干，对兄弟一往情深，不离不弃。

如今,升官发财的机会，终于到了。到时候，我哀章加官进爵以后，一定不会忘记，两位兄弟照顾、帮助我哀章的赫赫功勋。”

好友王兴、王盛，皆不以为然。王兴嗤笑哀章道：

“哀章大哥又在说大话，哄我们兄弟开心了。兄弟穷愁潦倒，衣食堪忧，哪里有什么喜事降临呢？哀章大哥又没有贵人提携，哪里可能飞来洪福，加官进爵呢？”

哀章猜中了王莽心事，急忙对好友王兴、王盛等人解释说道：

“两位兄弟，有所不知，摄皇帝居位摄政，权高位重，却意甚怏怏，心中似有不足。

如今，摄皇帝陛下，却一反常态，对符命图谶、祥瑞神迹，表现十分痴迷，定有无穷奥妙。

由此表明，假皇帝具有更加远大的志向，并不满足于当一个假皇帝，居位摄政。我辈应该顺应时势，助摄皇帝陛下一臂之力，辅佐摄皇帝，建立开天辟地的盖世功业，青史留名。”

好友王兴、王盛两人一听，大受启示，心里十分兴奋，急忙问哀章道：

“哀章大哥言之有理。请问大哥，计将安出呢？”

哀章急忙说道：

“两位兄弟，不要着急。大哥已经有计了。不知道两位兄弟，是否还记得，朝廷将齐郡新井和巴郡石牛的祥瑞事件，布告天下之事。

大哥已经大受此等祥瑞事件的启发，决意尽心尽力效仿，建立不朽的功绩。

只是要麻烦二位兄弟，给予协助帮助，贡献财力物力。到时候，少不了两位兄弟的荣华富贵，两位兄弟，也会有上百倍的收益。”

哀章一席话，说得王兴、王盛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于是，哀章与王兴、王盛，迅速行动了起来。哀章冥思苦想，竭尽心力，与王兴、王盛两人，一道研究探索，耗费资材，终于设计并制造出了一个造型新颖、十分精美的铜柜，内藏符命册文。

藏在铜柜里面的图谶符命，是大计根本，事关计划成败，哀章尤其重视。

于是，哀章亲自动手，精心设计，终于用古奥难懂的蝌蚪文字，制成了那些符命图谶。

这两道图谶符命，一道上面写作，“天帝行玺金匮图”，另一道上面写作，“赤帝行玺某传予黄帝金策书”。

所谓某，就是高皇帝刘邦的名字。

那金策书上说，摄皇帝是天帝神灵选择的真命天子，希望太皇太后陛下，能够遵照天意行事，让摄皇帝应运而生，登上帝位。

金匮图和金策书上面，还明明白白地注明了，有资格辅佐摄皇帝的刘歆、甄丰、甄邯、王邑、王寻、王舜等汉王朝八个著名大臣的名字。

就在符命图谶，即将完成之时，哀章突然灵光乍现，想起了自己当初，对好友王兴、王盛等人共安乐的承诺，决心完成，与王兴、王盛共享荣华富贵的心愿。

哀章灵机一动，就又在符命图谶末尾，加上了王兴和王盛，这两个兴旺王氏家族，十分合符王莽心愿的好名字。

哀章当然不会让自己失望，也趁机把自己的姓名，塞到了金匮图和金策书这些符命图谶里面，总共筹成了十一个名字之数。

图谶符命上面，哀章还特别详细地写明了，这十一人，应该授予的官职和爵位，声称这些大臣士大夫，都是摄皇帝的佐命功臣，不可以忘记摒弃。

经过几天几夜的忙碌，铜柜符命，终于十分顺利地制作完成。铜柜、符命的制作，非常精美典雅，哀章、王兴、王盛，皆十分满意、兴奋。

哀章心急火燎，不愿意有丝毫耽搁，急忙斋戒沐浴，准备进献，藏有符命图谶的铜柜。

这一天黄昏时分，哀章穿着整洁的黄衣，神色庄重地抱着精心制作的铜柜，到了高帝刘邦的祭庙里。

哀章神色肃穆，毕恭毕敬地向高帝进香行礼，然后把铜柜，慎重其事地交给了守卫祭庙的仆射刘畅。

仆射刘畅，哪敢隐瞒天降的祥瑞，急忙向朝廷奏报。王莽闻奏，阴霾的脸色，顿时雨过天晴，默然大喜，准备奖赏哀章。

始初元年（公元8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王莽率领文武大臣，亲自前往高祖皇帝的祭庙，去拜受天帝神灵，命令汉朝廷君王，转让皇权给假皇帝的符命图谶。

王莽取下摄皇帝的皇冠，恭恭敬敬地率领文武大臣，举行拜受符命图谶的庄严仪式，接受汉朝廷君王禅让。

王莽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完全合符，儒家学派有关典籍的规定。

随后，王莽戴上皇冠，兴冲冲地前往长乐宫，去觐见太皇太后，报告铜柜上面的符命图谶显示的各种天意。

到了此时，太皇太后王政君，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已经中了侄儿王莽仿效周公，夺取皇权的诡计。

年近八十的太皇太后王政君，默默无语，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态，看着得意忘形的侄子王莽，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太皇太后还抱着希望，期望王莽不要被野心迷惑，最终履行诺言，能够将汉王朝皇位，归还孺子。

进见太皇太后完毕，王莽回到摄殿以后，便坐在未央宫的前殿里，亲自书写诏书，向天下发布文告说：

“昭告天下吏民士大夫：

予德行不好，幸赖是皇初祖轩辕黄帝的后裔，是皇始祖虞帝的子孙，又是太皇太后的微末亲属。

皇天上帝，赐予以隆厚的庇佑，令予继承汉王朝大统。

天降的符命、图文，以及金柜中的策书，都是天帝神明的诏告，天帝神灵护佑的表现；是祖宗神灵，把天下千百万百姓，托付于予照顾的显著昭示。

赤帝汉王朝高祖皇帝的神灵，秉承天帝神灵的命令，亲自传给予，禅让帝位的金策书。

予非常敬畏天帝神灵，诚惶诚恐，如履薄冰，怎么敢违背天意民心，不敬谨接受天命呢？

根据巫祝的占卜，二十五日那天，正是黄道吉日。

予将正式戴上帝王的皇冠，登上真天子的座位，建立‘新王朝’盛世，开启一个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的新世纪。

予决定改变历法，改变车马、服饰的颜色，改变供祭祀用的牲畜的毛色，改变旌旗，改变用器制度，以适应‘新王朝’，除旧迎新，万象更新的胜景。

予决定，把今年十二月朔初一，定为‘新王朝’的始建国元年正月的初一，把那天的鸡鸣之时，作为新的一天元旦的开始。

根据五行相生相克，阴阳转换的天地至理，予的‘新王朝’，是由汉王朝的火德而生，因此，应该崇尚土德。

予决定，车马、服饰的颜色，配合土德，崇尚黄色；祭祀用的牲畜，也应该与正月建丑相呼应，而使用白色；使者符节的旄头旗幡，都采用纯黄色，写上‘新使五威节’文字，以表明予的新王朝，是秉承皇天上帝的威严命令，而建立的。

特此昭告天下万民。”

到了此时，王莽称帝，取代汉王朝的野心，完全暴露，已经不需要，再做任何掩饰了。

然而，王莽心里也明白，要真正登上新王朝帝位，还必须争取到，一贯坚持和维护大汉王朝正统的太皇太后的默认才行。

到了此时，王莽羽翼已丰，太皇太后实际上已经难于坚持，不能够始终维护，汉室大宗利益的立场了。

王莽和刘歆，甄丰，甄邯，王邑，王舜等亲密战友，既然计议已定，决心正式登顶，就容不得任何的反对意见了。

为了万无一失，水到渠成，王莽故技重施，命人捧来各种符命图谶和祥瑞神迹，向太皇太后进行禀报。

然后，才直截了当地地向太皇太后陛下表明，摄皇帝将要即位，取代汉王朝，即位当新王朝真皇帝的真实心意。

太皇太后王政君，得到王舜、刘歆、甄丰、甄邯等文武大臣，请求太皇太后陛下下旨，让王莽登上真皇帝宝座的上奏以后，十分诧异，不禁大吃一惊。

当时，因汉王朝皇太子孺子刘婴，只有几岁年龄，年纪十分幼小，并没有正式即大汉皇帝位。所以汉王朝皇帝的御玺，仍放在太皇太后居住的长乐宫里。

等到始初元年（公元8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这天，王莽举行的禅让仪式结束，正式即位大新皇帝以后，需要向天下官吏百姓发号施令，颁布新王朝皇帝诏书。

王莽于是派侍中王邑等亲信大臣，向太皇太后请求，请太皇太后陛下拿出御玺，交给大新皇帝使用。

此时，太皇太后陛下已经如梦初醒，恍然大悟，知道王莽已经正式篡位，顿时怒不可遏，坚决不肯交出汉王朝皇帝的御玺。

王邑失望而归，只得向王莽报告。王莽见状大惊，急忙对太保王舜，侍中王邑等侍卫大臣说道：

“诸位爱卿：

朕作为名正言顺的新王朝皇帝，怎么能够没有玉玺呢？

皇帝的玉玺，对于表明朕这个大新皇帝的合法身份，向天下发号施令，都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啊！

朕怎么能够，因为这个玉玺之故，不能够称心如意，受制于人，让世人疑惑怀疑呢？”

于是，王莽下旨道，“太保大人，你一向深得太皇太后陛下信任，麻烦太保大人，前去长乐宫一趟，规劝说服太皇太后，无论如何，也要索回皇帝玉玺。”

太保安阳侯王舜，是王莽堂弟，一向谨慎恭敬，太皇太后平素就十分喜欢王舜、非常信任他。

太保王舜不敢拒绝王莽旨意，于是硬着头皮，进了长乐宫，去拜见太皇太后。

见到了太皇太后，太保王舜，一时内愧无言，沉默不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太皇太后十分明智，一眼就看出了王舜，是为王莽索求御玺而来的，不禁怒从中来。

太皇太后怒气冲冲地厉声责骂王舜说道：

“王舜：

你这个忘恩负义、趋炎附势的狗东西！你们父子宗族，靠着汉王朝的庇护，封官进爵，几世几代，享受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不尽。

你们父子宗族，不但不思回报，反而利用人家，托孤寄子的机会，夺取汉王朝的皇权，不再顾念，丝毫的恩义。

你们这样的人，连猪狗都不吃他剩余的东西。难道，普天之下，会容下你们兄弟吗？

既然你们自己，以金匮符命为幌子，要当大新皇帝，改变汉王朝历法，改变我还差制度，改变车马以及服饰颜色，也应该自己，另刻一枚新王朝的御玺，使它传到千秋万世。

你们用这个号称不祥之物的传国玉玺，去作什么用呢？而要想尽千方百计，一定要得到它呢？

哀家是汉王朝的老寡妇，早晚就要入土的人了。哀家打算，跟汉王朝的御玺，一同埋葬地下。你们终究，是得不到它的！”

太皇太后一面说着，一面大働，痛哭流涕。太皇太后身边的常侍随从胡逊，胡宝宝，以及下面的宫女颖儿等宦臣奴仆，都跟着太皇太后一道，哀伤哭泣。

安阳侯王舜，也羞愧难当，哀恸落泪，不能自止。

长乐宫里，太皇太后啜泣不止，侍候众人，也哭成了一团。过了很久很久，啜泣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到了这时，安阳侯王舜，才抬起自己羞愧难当的头，一针见血地向太皇太后问道：

“太皇太后陛下：

臣侄等，对太皇太后陛下的责备，已经无话可说了，只有祈求太皇太后的谅解和理解了。

只是，大新皇帝陛下，一定要得到传国御玺。太皇太后陛下，难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最终不把传国玉玺，交给皇帝陛下吗？”

太保王舜的话，一下子击中了太皇太后的要害。

太皇太后听到王舜的话，十分真实恳切，又担心王莽恼羞成怒，用暴力胁迫，派人前来，公开抢夺玉玺，让人难堪。

于是，太皇太后气急败坏地命令胡逊道：“都管大人，你去把拿传国御玺拿出来。”

都管胡逊不敢怠慢，急忙进屋，去拿出了匣子里珍藏的玉玺，交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怒气未消，怒气冲冲地接过玉玺，毫不犹豫地用手，扔到了太保王舜的脚下，大喝道：

“王舜，拿去吧！快回去向你的新主子交差！”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传国御玺上面的玉石，立即崩掉了一角，毁坏了一小部分。

太保王舜大吃一惊，急忙手忙脚乱地捡起了玉玺和玉石碎片，心痛担心不已。

10

太皇太后没有顾上御玺已经崩掉了一角，以及王舜的担忧，继续怒不可遏地大骂王舜，数落王舜、王莽兄弟道：

“王舜啊，你们家族，兄弟子侄，都是一群忘恩负义，不知礼义廉耻的家伙！

你们只知道攫取权利，获得自己的利益，连待人接物、为人处世的基本准则，也不懂得了。

哀家相信，待哀家老死以后，你们兄弟子侄，王氏家族，没有了哀家的庇护，最终一定会被汉朝廷的人，诛灭九族的！”

安阳侯王舜，想起自己的使命，不顾太皇太后的诅咒话语，也顾不上安慰自己的姑姑太皇太后，就匆匆忙忙地拿起已经崩坏的传国御玺，兴冲冲地送回去，交给了王莽。

11

王莽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汉王朝的传国玉玺，心里十分满意，喜形于色，但王莽也知道姑姑太皇太后心中的怨恨，急忙询问王舜道：

“太保大人啊：

你去索要玉玺，太皇太后陛下的情绪如何啊？不会有什么不高兴吧！”

王舜不敢隐瞒，急忙把太皇太后的怨恨表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莽。王莽一听，十分担忧。

晚上，王莽特地下旨，在未央宫的渐台，为太皇太后陛下，摆设酒宴，让众人纵情欢乐，以抚慰姑姑太皇太后的失落情绪。

酒宴上，王莽大哭着，为太皇太后祝酒，反复不停地对天发誓，给姑姑太皇太后，解释自己的苦衷道：

“太皇太后陛下：

并不是朕野心勃勃，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违背陛下旨意，擅自称帝啊！

如今，皇帝年幼，帝国处境艰难，反叛四起。朕也是迫不得已，才正式即位皇帝，以便安抚天下啊！”

听了王莽痛哭流涕、呼天喊地的解释和发誓，太皇太后的愤怒，才悄悄减轻了一些。

登上新王朝皇位之后，王莽心里，还不满足，有些意犹未尽，觉得不是完全称心如意。

不久，王莽又打算，改变太皇太后，在汉王朝时的旧封号，更换太皇太后的印玺绶带，以证明自己的继承权，来自于自己的姑姑太皇太后，具有无可置疑的合法性。

王莽又担心太皇太后公开拒绝自己建议，给自己造成难堪，一时间，踌躇未决。

12

看见王莽意犹未尽的表现，王莽的远族兄弟王谏，很快猜透了王莽的心思，打算向王莽献媚，于是上奏王莽说道：

“陛下：

臣发现，皇天废除汉王朝，而命令陛下，建立新王朝，是天帝神灵懿旨，可谓人心所向，大势所趋，不可逆转。

臣私下以为，既然新王朝已经应运而生，国母太皇太后陛下，已经不宜再用，汉王朝的旧尊号了，应该跟汉王朝一样，同时废除，以顺应天命。

臣的建议是否妥当，请陛下斟酌。”

见到王谏的奏章，王莽十分赞赏，大喜过望，急忙带着王谏，亲自前去长乐宫，将王谏的奏章，呈报给太皇太后观看。

太皇太后王政君，正在气头上，心里的愤怒，还没有完全平息，就当着王莽、王谏之面，冷言冷语地说道：

“新皇帝陛下：

此话有理！”

王莽见姑姑太皇太后的语气不对，急忙改变态度，于是转身，厉声呵斥王谏说道：

“王谏啊，你真不是东西！这个违背德义之臣，罪当诛杀！来人啊，将王谏这个违背德义的恶贼，押下去，关入诏狱。”

侍卫们得令，走上前来，将王谏这个拍错马屁的倒霉鬼，押了下去。

不久，为了抚慰太皇太后，王莽下旨，将王谏处决。新王朝有关部门大臣官吏，很快奉王莽的旨意，用鸩酒毒死了王谏，以惩罚王谏的不识时务。

王谏不识时务，拍错了马屁，触怒太皇太后，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然而，王谏之死，并没有阻止人们的趋炎附势，逢迎权贵、捞取荣华富贵的不懈努力。

13

当时，冠军县人张永，也向新皇帝王莽，呈献一副璧形铜片。璧形铜片上面，刻有符命文字，写着太皇太后的新尊号，为“新室文母太皇太后”。

张永假托的符命图谶文字“新室文母太皇太后”，完全合符儒家典籍上的礼仪礼制规矩，很合新皇帝王莽的心意。

王莽欣然接受，准备下诏，更换姑姑太皇太后的尊号，并下旨，晋封张永，为贡符子爵。

王莽心愿达成，更加踌躇满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