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命如水波
紫禁城。
顺治二年。
四月天空的颜色如笔画一般，草茂花盛，柳枝成荫，清澈见底的河流映衬着天蓝色的祥和，如彩带的流云丝丝飘过紫禁城广阔的天空。
皇太后，丰满脸颊抹粉黛，擦脂抹粉，浓妆艳抹，她尽力保持外观美貌，不过，她，没有忘记，她已经步入耳顺之年。
所谓打江山难，坐稳江山更难；如今顺治的帝位，来之不易又并未坐稳，这一切，皇太后清楚的知道，争权夺位的人，比比皆是；就算家财万贯，就算位高权重，就算天顺人和，也不是所有事情都顺心如意，当今皇帝好不容易坐上帝王之位，身体却很虚弱，这说明命运可以抗拒，而不能沉淀。
根据皇御医所说，当今皇上的身体，病情十分不乐观，皇帝的寿命不会超过四十岁。
当今皇帝深知帝位来之不易，为了不会出现明朝政权这种局面，皇帝对朝政大小事务都必须亲自处理，这让皇帝身体条件加大恶化。
顺治皇帝：“我的身体条件我很清楚，我对寿命没有太多的奢望，我活到三十岁就很满足。”
这一切，皇太后自然看在眼里，急在心底；江河流水，自有逆流而上的鱼。
一位从白龙山带着皇太后使命归来的武将回到紫禁城。
太监：“宣，舒穆达进见皇太后。”
舒穆达威风凛凛走进深宫，单足跪地：“微臣舒穆达参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太后：“免礼平身。”
舒穆达：“谢皇太后！”
品一口极品早茶，皇太后威风凛凛的问道：“舒穆达，不老神药炼制有何进展啊？”
舒穆达：“启禀皇太后，不老神药可以说已经成功，现在可以证实，试药的狗已经多活了十年。”
一听此话，皇太后喜出望外，笑如花开：“那赶快把不老神药拿来，如果你所言属实，我定让皇上重重赏你。”
舒穆达听后喜乐全无，一脸紧张：“启禀皇太后，狗与人，心脏承受能力存在交大的不同，为了安全起见，属下……希望可以找人试药，以防不测。”
皇太后妖跃的点点头，思考片刻，说道：“嗯！此言有理，那你把这件事情交给莽古去办，让他找人试药，所有试药之人确认不老神药成功以后，白龙山的人全部要秘密杀掉，以绝后患。”
舒穆达：“是，微臣紧尊皇太后意旨。”
……
白龙山，狼骷洞。
雪花飘坠，寒风凛冽。
海拔约6225米高。
“呼……呼……呼……”
山岭长白，常年飞雪，如冷刀刮脸的寒风长守崇山峻岭。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住在狼骷洞中的人，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忙碌，他们已经在白龙山住了将近十五年。
侍卫如松，守候在洞口，他们已经不记得在此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如今，他们早已忘了年月。
笼罩在白龙山的寒芒白雾，让外面的视线模糊不清；寒气深沉，逼近洞内，而洞内之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忙忙碌碌，心更是迷糊。
一名长年守候在此的统领，走进炼丹房，有事无事，他总是会反反复复的大喊：“大家都快点，皇太后有旨，谁先炼制成不老神药，必定重重有赏。”
而在狼骷洞内，住着一群非常特殊的人，他们就都是各路名医，为清廷皇室炼制不老神药的人。
狗，一般寿命不超过二十岁，但在狼骷洞内喂养的狗，式吃了不老神药，它的寿命已经整整延长了十年，但……
（常居住寒冷之地，可以提高人均寿命。）
意外还是发生了，住在狼骷髅洞的狗，它也快不行了，它也到了年老体衰的时候了，不老神药没有使它长生不老。
洞内所有人都围着一只狗，因为这只狗已经奄奄一息了，掐指一算，不老神药也只是让狗的年龄多活了十岁。
十年如一日，更何况已经十五年了，谁也不能享尽无限的青春年华，勾引轮弧，望穿苍穹，来自更多的发现与感慨，人与动物，都有老去的一天，问一问人生，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五年可以消磨呢？
看见狗已经断气，说明不老神药令所有人的研制功亏一篑。
无可奈何。
住在白龙山的清军统领已经赶到身心疲惫，此时此地，即使这样的环境可以使他寿命有所延长，但他无法面对寒冷与空寂，他在白龙山一分钟也不想多呆，压力面前没有他法，他只有狰狞拔刀，威逼大喊：“现在狗已经死了，说明你们炼制的不老神药没有成功，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再不炼成不老神药，就格杀勿论，大不了事后我自杀。”
被逼出的“潜能”，面对古人一直没有研制成功的不老神药，他们能够成功吗？
……
后宫三千，只属于一人。
而皇室一族人员甚多，但皇帝之位只有一人能够享坐，庞大的家族命运，谋权夺位，只要对皇位抱有想法的人，都会变成虎视眈眈，不经意间就会手足相残，所以皇位来之不易，命运与宿命，结果归根于造化弄人。
如今，清廷就快要控制住华夏大地，南京已经是垂手可得，（明朝已经基本灭亡，除台湾与福建）而当今皇太后知道，自己经不起岁月的摧残，最重要的是，很多皇室家族的人都清楚，当今皇帝年幼成婚，身体欠安，为了巩固江山，力保皇位久远，皇太后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不老神药上面。
白龙山里的每一个人都带着使命，呕心沥血的炼制不老神药；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会更大。
……
江南，岑州。
阳光朗照，华夏大地。
明媚的阳光让雨幕后的江南大地似一抹如洗，天空万里无云，静态而又澄澈的碧蓝苍穹显得如此安详。
赤焰阳光并不是能够照明每一个漆黑的角落，有一些人间漆黑又凄凉的角落就被阳光所遗忘，似被光明不再所记起。
漆黑又空旷的天牢走廊总是很幽静，虽然雨早已停息，但灰色的墙壁还在不停的滚落积存在屋楼顶上的雨水。
那害怕漆黑的女子，被无情的关入天牢。
祝倩除了望天牢狱门而大声尖叫，她别无他法：“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上午，祝倩的大声尖叫显得毫无意义，反而招来了无数双犯人色眯眯的眼球。
祝倩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柔弱，但其他犯人色眯眯的眼球与神态，让祝倩尖叫之声不能停下。
“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要出去……。”
无用的挣扎是天生的抵抗。
那尖叫之声不断，让侍卫管事听得耳朵疼，也同样不耐烦，他走进天牢门口，拔刀一半示威，并大声吼道：“叫什么叫啊？再叫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
此话一落下，天牢一切都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午饭时间已过，祝倩碗盘中，是难以下咽的牢饭，对于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来说，看着这样的饭菜，瞬间就失去了食欲，她带着伤心欲绝的眼神，丝毫未动。
其他犯人：“姑娘，天牢内如今有食物就很不错了，在天牢，你要明白，有食物就是人间美味，你不吃，行行好，就给我们吃吧。”
“好。”
祝倩答应把饭菜给其他犯人，可祝倩刚一伸手拿碗盘，许多犯人抓住祝倩白嫩的手，爱不释手。
祝倩拼命挣扎，那碗里的饭菜，在盘子里翻转不停。
看见这些犹如恶狼的囚犯，直接吓去了祝倩七分胆。
过了一会。
天牢侍卫走来，看见祝倩蹲在凄凉又灰暗的角落似失去了灵魂一般，摇头晃脑发出同情怜悯之语：“哎！姑娘这般模样真叫人心疼，乱世的女子真是可怜啊！这天牢有的吃就很不错了，饿几顿啊，就什么都能吃下去了。”
“命运难测，被关在这里真是生不如死。”祝倩看着天牢侍卫的表情，孤寂难耐。
天牢侍卫：“咦，姑娘，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也感到心疼啊！不过，你不要轻生，告诉你，就是这间牢房，就在前几天，关押了一位比你还要美貌的女子，她就是前左侍郎之女，她居然敢与明军锦衣卫私通，还敢在豫亲王面前确认自己与明军锦衣卫有恋情，就在她要被毒酒赐死的头两天，嘿，奇迹啊！有辽东高手出手相救，还有另一位明军锦衣卫出手相救，这说明啊！人生，不要太过于绝望，要相信人生是有奇迹的。”
谁知，祝倩听了更加伤心欲绝：“哈哈哈……，我是明军叛将之女，如今，谁会来救我啊？”
天牢侍卫：“首先，要吃东西才会有奇迹，得把命留着才有希望，人，一天时间，不吃不喝会很饿的！东西放在这里，吃不吃就随便你喽。”
祝倩面对人情冷暖，世间变幻，无能为力，她知道此时就算拿出祝常倪贪污的军饷，清军统领也不会买账，再说多尔图沐拉已被斩首，失去了中间联络人，她的样子看起来很伤心欲绝，孤落潮湿的角落，就像在等待不可能实现的奇迹一般。
肚子饿，还是想吃美味食物，可这是人间地狱，无缘无故被关入天牢，祝倩左右不是，只有低声下气恳求天牢侍卫，那冰冻般的眼神发出凄凉委婉之声：“这位官差大哥！小女子求求你……。”
祝倩话还未完。
轻轻一闻，祝倩多么熟悉的味道，一股熟悉的江南半温烧饼味在闷沉的天牢内弥漫散开。
祝倩瞬间笑脸似花开，似有偌大的奇迹发生一般，祝倩抬头一看，站在她对面的人，已经不是刚才那位天牢侍卫，他的脸庞若隐若现，这让祝倩感觉熟悉又陌生。
连沣暧昧的眼神紧紧盯着祝倩不放，他充满希望的手，越来越有感觉，他带着笑意蹲下拿出水果，轻言细语：“祝姑娘，我知道你饿了，特拿了一些江南小吃和水果来看望祝姑娘。”
祝倩看着连沣喜出望外，她的眼睛不断眨眼闪烁，即苦又带笑的脸颊，露出了两个深圆迷人的酒窝。
拿着半温烧饼的祝倩突然麻木，眸含珠泪，目不转睛的望着连沣说：“大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连沣一笑，低着头含蓄而语：“因为连沣很爱慕祝姑娘，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姑娘了。”
祝倩的眼泪在黑暗中不断翻滚落，凄声哀求：“那……大哥！你能救我出去吗？”
连沣：“我只是常备军，没有权利和本事救你出去，不过我会想办法，只要姑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天牢……。”
虽然连沣样貌平平，还带有一点龅牙，可他对于祝倩来说，是逃离地狱的希望，未加思索，祝倩连忙点头：“嗯！我愿意……。”
好事多磨，正当连沣乐不思蜀的时候，来了搅局者。
“嗡咚”一声。
天牢侍卫管事急急忙忙打开大门，急迫的说：“兄弟，你先别愿意不愿意了，纳兰大人进来了，快躲起来。”
连沣赶紧躲在天牢侍卫身后，两人赶快站在一个漆黑的角落。
纳兰承德威风凛凛大步走进天牢，吓得枪兵连沣心惊胆战。
纳兰承德背着手，看了看侍卫管事，威严的说：“祝倩在哪里？马上带我去。”
侍卫管事低声下气：“是，纳兰大人，这边请。”
连沣非常奇怪的是，后面两位侍奉莽古贝勒的丫鬟端着一套亮丽如新的宫女衣服也跟着走进了天牢。
纳兰承德随意查看了祝倩一番，大声说：“听说你是江南美人，把头抬起来，让我讲清楚你的样貌。”
幽幽灰色空间，祝倩紧咬牙齿，微微抬头，胆怯如兔，心跳加速。
纳兰承德：“哈哈哈，江南一带果然美女如云，不错，还有两个酒窝，把衣服换上，更我去面见贝勒爷。”
站在漆黑角落的连沣，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嘴里轻轻念叨：“纳兰承德带祝倩去贝勒爷干什么？哎！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
红粉又五彩的青春，那期望的梦想，感觉总让人眼花缭乱，心灵不属于那遮住阳光的云团，没有灿烂，追求美梦的步伐就不会结束。
如雨落下，如阳光折射，追求的天空一片澄静，即使是灰色的天空，也有雨季恋情在期待。
不是每一次风和日丽都能够激起心灵最美好的圣感，无法预料未来的命运，现在即使是灰色雨季，只要他在身边，就希望拂面的风，不要吹走灰色雨季。
魏花珠一人在幽静的破庙，满怀美好希望，等候梁茂从南京城带御医归来。
……
夜幕降临，影动浮幽。
南京城虽然还是处于水深火热的战乱之中，但是清军只要不发动攻城，一切都处于静态之中。
“嗖”的一声。
一支弓箭射在千户把守的屋檐下，弓箭上还带有梁茂的亲笔书信。
明军侍卫取下书信一看，立即激动的禀告：“启禀千户大人，是……指挥使大人，是……梁大人，真没有想到他还活着，他要求我们放下绳索，他要入城。”
千户马上起身说：“你说什么？快把信给我看看。”
“是，千户大人！”
所有千户与百户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神一下子就盯了过来。
千户读完信说：“果然是指挥使大人的亲笔书信，马上放下绳索，让梁大人入城。”
严蚩大声挥舞旗子大喊：“大家不要放箭，赶快站好队，大家欢迎指挥使大人回城。”
一道黑色闪电抓住绳索，连步登墙壁，一个大力猛登，隔空翻越城墙，梁茂威武霸气的落入南京城墙之上。
“属下参见万户大人。”
（第三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