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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娘亲死了

之前的他想要的不多,一切筹谋,心心念念只为生他养他的那一人。

现在也不多,也只为一人,一个他没有理由宠溺的人!

即便如此,他却变得更贪心了,想她心康体健,想她所求皆如愿。

旁边门被打开,她还穿着那身夜行衣出来,君九思明白她要离开了,不论是什么原因。

当她立在他的面前,眉眼弯弯看着他,可能她太过娇小,也可能他太过高大,也可能自己太贪心,君九思总觉得和她面庞之间的距离,那么远。

“法师,谢谢救命之恩,他日定当厚谢!”

他日?他不需要她厚谢,但想和她有“他日”!

由于君九思舍不得她离开,导致他过于深沉,让她渐渐收了笑容,行了个礼,抬脚踏入白雪覆盖的院子。

一串小巧的脚印在她身后伸展,像有勾子勾着君九思的脚步,在她立在大门口时,他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他的脚印踏上她的脚印,踩乱了她的步伐。

君九思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给她一杯清淡的茶。

………………

他的反复无常,让梦离慌了心,摸不透他的脾气。

摸不透的,还有他自己!

心不动,则身不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

他妄自非想,动了邪念,注定要被扎的遍体鳞伤,伤及筋骨。

刚刚因为恨那伤她的人,犯了戒,又因为爱,犯了戒!

到门口她已经踏出院子,那串她来时的脚印已经被风雪覆盖,了无痕迹!

现在她又踩出一串,脚尖向前。

“我送你!”

门口君九思厚着脸皮开口,他说我,他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一名僧人,他没有开口说这些话的理由。

之前他的世界没有她!

现在他的佛堂不容她!

她拒绝,他也没强求!

雪花如花飞,世界安静的只有风声,她渐行渐远,很快被风雪和树丛阻挡。

三次见面,留给他两次背影,两次都是在普渡寺门口。

愿济众生困厄,愿除众生惑障,愿断众生邪见,愿度众生苦轮。

四愿,没有一个是他能办到的,自己没渡净她就来了。

此后他不想知道自己怎么样,只想知道她怎么样…………”

…………

城楼上男子目光注视着远方,深邃明亮,却没有焦点,仿佛看向一个人们望不见的时空,那里有一片树林笼罩在风雪下,树林里有一女子在蹒跚前行…………

在她的身后,有一男子疾步走来,两个人踩出同一串脚印。

君九思在风雪里踩着梦离的脚印,一步步离开了自己的青灯古佛,进入了她的世界。

一前一后,前面人没有回头看,后面人也没有出声唤,只待到了她身边,长臂一展,一件雪白的貂裘披风裹上了梦离的身子。

做这件事,仿佛理所当然!

梦离欣然接受,也仿佛理所当然。

“谢谢!”

“不客气!”

风卷着飞雪,四野茫茫!

世界安静的只有风声,君九思不知道梦离怎么理解自己的行为,他只是想护着她。

一把油纸伞撑起一片天,伞下两人,雪落无声,相视无言。

君九思没有提她身上的毒,不想吓着她,也或许她都知道。

“能不能说说你的事?”

自迈步跟来,君九思就必须知道她的事,因为他决定参与,就必须了解她的一切。

佛若怪罪,他接受一切责罚!

梦离唇边小梨涡又出现了,浅浅的笑,陪着浅浅的小梨涡,像旋风,搅乱了君九思的心。

“我的事?法师为什么想知道我的事?”

为什么?

君九思避开那双红眼眸,喉结滚动,不知道是坦白承认自己的心思,还是找个善意的谎言?

“法师想听,我也可以说说,可能和我的记忆有偏差,不过我敢保证,每一个字都是我的真实经历,法师你听说过清浅河吗?”

“当然!”

“我的故事就是从那里开始,我娘亲从那条河里捡起我,…………

那条原本属于东方曜地界的小河,有一个村庄离它很近,河岸边两间茅草屋,门口一片修葺整齐的菜园,菜园里常常游荡着一条叫黑豆的老黑狗,和几只刮躁的鸡鸭。

房子面向着河,每天开门后第一眼,关门前最后一眼,看见的都是它。

她的娘亲对她娇惯宠溺。让她以为那里是天堂。

六岁那年,娘亲喊她起来干活,她不愿意,挤出两滴眼泪,娘亲说:

“哭是没有用的!天底下最没用的事情,就是哭!”

“再不听话,就把你卖了!”

娘亲真的把她卖了!人丫子把钱放在娘亲手里,她还不相信,直到娘亲消失在街角,她才跪在雪地里哭。

“你很好,这不是你的错。”

君九思打断她的话,他猜不透梦离要安慰自己多少次,才能如此云淡风轻说出这些。

她笑着,君九思知道,她的心是滴着血的,自己不该开口问她的事。

“雪花没有消失,只是换一种方式存在而已,就像你娘亲,或许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做,她的爱只是换一种方式给你,你要原谅她。”

梦离眼睛晶莹,胜过地上的雪,她看着君九思的剑眉星目,点点头,眉眼里带着释然。

“当时有个人,也告诉了我这句话,我相信了!”

君九思真的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很久以前的那个小女孩。

可他知道那个小女孩长大了,不需要安慰,或者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北风卷地白草折!

雪花飞舞,两人并排走着,一路上不知道谁给谁带的路,都在伞下,默契的没有走偏。

街上人来人往,视线被街边两人吸引,一位气质出尘的男子低垂眉眼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女子仰着小脸看着眼前的男子,身上一件披风很大,一看就是对面男子的衣服。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气氛诡异的安静祥和,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

待人们反应过来,才发现稀奇之处,一名僧人和一位名伶?

梦离视线移向对面,知君阁朱门大户下高高的台阶上,立着几位娇俏的女子,她们在摆着手绢,招呼过路的男子。

也在眼角余光里,看着对面的他们,是因为好奇那个满身高贵的僧人。

门楼里一位嬷嬷扭着被时光摧残的丰韵腰身,向门口走来,目光离老远就锁在他们身上。

梦离在看着她们,君九思由始至终在看着梦离,看她苍白的脸色,看她红眼眸里掩盖的忧伤。

待收回视线,对他浅浅一笑,君九思的心都跟着融化在这冰冻三尺的严寒里。

“刚刚我的故事没说完呢,那天我跪在雪地里,在嬷嬷没有花大价钱从人牙子手里买走我之前,有一个哥哥也说了和你同样的话,我相信了。

几年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又回到当初那个没有做心里准备,一走就没再回去的地方。

熟悉的村子,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小河,熟悉的树林…………

包括身边的飞雪,什么都在,好像她跨过六年的时间长河,回到当年,她一身红衣立着,还是那个撒泼耍赖的小丫头。

风卷着飞雪在树林里呼啸,几只鸟耐不住寒,不住的鸣。

那条小河边,再也没有那条叫黑豆的老狗,没有那几只刮躁的鸡鸭,没有那片修葺整齐的菜园,没有那两间温馨的茅草屋,没有娘亲…………

时间忘记了!忘记把梦离的梦留着!

“娘亲,你在哪…………”

梦离喃喃呓语,娘亲说不要她回来,因为回来再也没有娘亲。

“是我回来晚了吗?”

她在曾经的茅草屋上,感受耳边呼啸的风,吹起过往,眼前一切又快速恢复回以前的样子。

母亲在忙乎着,忙乎在朝霞似火中,在落霞满天中,在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中。

在她一辈子的记忆中!

王奶奶拄着拐杖蹒跚而来,对方被时间侵蚀的眼眸带着疑惑,梦离又喊了一声:

“王奶奶!我娘亲呢?”

终于认出她是谁。

“你娘亲死了!得了重病…………”

梦离的天好像塌了!泪水溢起,瞬间就看不见王奶奶了。

幸好还有手,有手可以捂住嘴,没让自己像小时候那样嚎啕大哭……

娘亲说让她听话,她一直记着呢!娘亲说她要去嫁人了,梦离也记着呢!

梦离情愿娘亲嫁人去了,这些年她还埋怨自己不够好,卖的价钱不够多…………

梦离的哭声掺杂在河边的风声里,不知道谁的“呜呜”声,更悲壮苍凉。

一条手帕带着熟悉的馨香,擦到梦离的脸上,一只手臂揽在她的肩上。

王奶奶老泪横流,犹豫着开口:

“我给你说个故事,只有我和你娘亲知道的故事,要从这条小河里飘来的一只框说起…………

那只金色的框顺着水飘过来,跟着飘过来的,还有一阵阵婴儿的哭声。

当时你身上包着一条红被子,脖子上挂着一个红吊坠,一双红通通的眼眸,甜甜的对她笑着,你娘亲怎么舍得把你送人…………”

梦离不敢相信,哭声都顿住了,她想起娘亲的旧相识说的那句话:

没有成亲,哪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