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周云现身
本以为冷静会以各种理由推辞，但没想到冷静居然爽快地答应了。
“我会用证据告诉你，我绝对不是周云！”
取DNA样本的过程很迅速，但是等待的过程，对于冷静和李凡而言，却犹如度日如年。
像从前一样，李凡和冷静相约在甜品店。只是今日的相遇，却增添了几分苦涩。
耐不住尴尬的气氛，李凡还是先开了口：“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就想证明，你确确实实不是周云。”
“没关系的，我无所谓。反正我从小到大，经历过的这种世态炎凉多了去了，也不差你这一
个。”
看得出，冷静这个年纪轻轻小姑娘的脸上，充满了对社会的哀叹。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谎称自己是f大学的学生？”
冷静长叹了一口气，双目眺望远方，似乎在诉说着对这个世间肮脏的不满。
“你，很想知道吗？”
“很想，方便说说吗？”
冷静冷笑着，嘴角边的酒窝转瞬即逝。
或许是李凡的真诚和友善，让冷静说出了实情。
“是，我是欺骗了你，我确实不是f大学2017级管理系的学生。但是，我确实是f大学的
毕业生。我也的确叫冷静。我之所以辅助你破案，帮助周云，是因为我见过周云。这个可怜
的小女孩。”
听到这，李凡悲喜交加。
“你，你见过周云？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一直在找她。你还记得为什么当初，我特别肯定地说悬崖下面没有周
云的尸体吗？是因为2016年的时候，也就是周云高考的那年，我刚好路过悬崖下面，碰见浑身是血的周云被挂在树枝上，于是第一时间，我联系了救护车。后来听医生说，她的性命是保住了，但脸毁容了。我本想帮她联系整容医生，但是突然第二天她就被她家人接走了，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不过她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当时脸上全部裹着纱布，我听她说过她的人生被错换，高考被顶替。顶替者就是f大学2016级英语专业的石晓珊，请求我帮她伸冤。除此之外，她还陈述了石家父女让她家破人亡的故事。”
李凡鼻子一酸，没想到冷静表面上高冷不与人亲近，原来内心是那么善良纯洁。
而这头，不偏不倚之下，李凡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结果是可喜的，冷静确实不是周云，和彭艳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这个消息一出，李凡积压在内心很久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冷静的嘴角泛起一抹具有深意的微笑：“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了吧。”
谁知李凡起身，居然主动地伸出一只手：“对不起冷小姐，我不该怀疑你，请问，你可以原谅我吗？”
冷静点点头，但是并没有选择和李凡握手，而是回答：“你不必要和我说对不起，这是你的工作。很正常，警察办案，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不过这个握手还是算了吧，男女授受不亲。”
“好的。”
李凡很绅士地缩回了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之后，又端庄地坐了回去。只是和之前的表情相比，明显轻松许多。
“那，你的意思是，你冒充f大学的学生，目的就是为了接近石晓珊，替周云伸冤？”
冷静莞尔一笑，利落干脆地回答：“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你现在的身份是f大学的毕业生？在哪里上班？或者....”
冷静没有直接回答李凡的提问，而是首先反问李凡：“我想，关于这个问题，等到真正的周云现身之后，我再告诉你。”
“好的，没问题。可是真正的周云，会在f大学吗？”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推测，真正的周云，大概率是会隐藏在f大学的。而且据我的推断，这个周云，和没有血缘关系的蒋夕，崔可可，一定存在密不可分的联系。”
话音刚落，这时候的李凡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吴丽吗？
崔可可和蒋夕的交际圈很小，而她们之间的唯一交集不就是吴丽吗？而算一算她们联系沟通的桥梁，也就只有吴丽可以完成。可是，她们之间只是室友，朋友，闺蜜的关系，崔可可和蒋夕为什么两人都心甘情愿地替她顶罪呢？
无论如何李凡也想不通，友情真的可以那么伟大吗？
回到警局，李凡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白卓，这个没什么本事还喜欢瞎猜的啰嗦鬼！差一点，冷静就被污蔑成犯罪嫌疑人了！
“白卓呢？”
“哦他啊！他这会在帮助曹法医验尸呢，需要过一会才能出来。怎么了？”
“哦没啥。跑得倒还挺快！”
李凡小声嘀咕着，但却对张队申请要再见蒋夕一面！
一直认为自己必死的蒋夕就像是与整个世界隔离的外星人，谁也不见，问话谁也不说。当李凡推开房门的一刹那，蒋夕一点也没有任何的在意，只是呆望着天花板。
“蒋夕，我问你，你是不是在替吴丽顶罪？”
空荡的看守所里，冰冷的铁柱，促使李凡的声音更加响亮。但是蒋夕，依旧不为所动。
面对沉默不语的蒋夕，李凡还是走上前，给蒋夕看了一张照片。
没想到下一秒，蒋夕差点就崩溃了。
“啊啊啊啊！这个贱女人！这个臭婊子！我对她那么好，我那么爱她！她居然背着我和别人乱搞！”
蒋夕开始抓狂，不停地扯着自己凌乱的长发，通红的眼珠里饱满了愤怒。
原来，这张照片，正是穿着情趣内衣的吴丽和陌生女子在宾馆床上自拍的照片。
此时的李凡总算是明白，蒋夕、崔可可、吴丽三人，是同性之间的“三角恋”。
李凡看见蒋夕的情绪有所动摇，便趁机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吴丽做的？”
蒋夕愈发地生气，握紧拳头紧抓着自己的裤子：“对！这一切都是她所为！”我和崔可可都被她利用了！我们都很爱她，可以为她所做一切，我们替她顶罪，就是想让她后半生可以幸福，但是我们没想到，她居然没有按照约定跟崔可可在一起！而是选择了跟别的女人一起！”
果然，李凡起初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友情的力量固然也可以伟大，可是三个人之间的友情，绝非可以延伸到相互替罪的这种程度。只有爱情，才符合这种逻辑。
得到蒋夕的证词之后，张队立即下令：逮捕吴丽！
最终，在一座美丽的江畔桥边，警察逮捕到了正在你侬我侬的吴丽和崔可可。
经过鉴定，吴丽和彭艳确实存在母女关系。也就是说，吴丽，正是当年的周云！
一切戛然而止，吴丽终于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
“没错，我就是周云。那个被毁了人生的女孩。是我杀了石晓珊、石玉和石晓冬。我的母亲为了替我顶罪，才留下遗书自杀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崔可可和蒋夕替你顶罪？”
关于这一点，吴丽没有说任何话，就像突然关上开关的空调。
和崔可可、蒋夕不同的是，吴丽没有任何的心理防线，这无疑加大了审讯的难度。
不过，李凡倒是有一个办法。
“我觉得，可以让她见见一个人。或许这个人，可以让她主动地交代犯罪经过。”
“谁啊？”
“冷静。那个当初，救下她的人。”
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软弱点，再罪恶的人，内心深处，一定存在柔软的地方。
李凡联系冷静，可是冷静却提出，不想在审讯室和周云见面，警察局对于她和周云而言，实在是太过于压抑。
可是，这种要求，根本不可能。
但是李凡，却还是尽力一试。
“张局长！”
“好了闭嘴！李凡，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好不容易抓住罪犯，怎么可以让她去外面？你当这是闹着玩的吗？万一逃跑了，你负责吗？”
“不张叔叔你听我说，我们可以安排警队在旁边看着，绝对可以不让周云逃跑。”
“那也不行！警队历来没有这种规定！”
“张队！规则是人制定的，人是活的啊！”
张队轻微地眨了一下双眼，长叹了一声，随即拍了拍李凡的肩膀：“李凡啊！我知道，你是一个性情中人。但是犯罪了就是犯罪了，法律是无情的啊！周云的确无辜，石家父女的确可恨，但是杀人就是杀人。”
“可是张队，您真的认为，周云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当然。但是周云一开始就用错了报仇的方式，倘若她可以用法律的手段保护自己，那么石玉可以以故意杀人罪的判处死刑。石晓珊也可以受到应用的惩罚，而不是像现在成为一个杀人犯！”
对于张队的观点，李凡却反驳道：“那如果，她不用这种方式，她错换的人生，谁替她买单？”
转瞬间，李凡和张队四目相对，双方的眼眶中，都流出了同情的泪水。
模凌两可的正义，到底哪一条才是对的？这让一向坚持法律的张队，内心不由得泛起一丝波澜。
半晌，张局长内心那个强大的声音，最终战胜了质疑。
“错换的人生，法律可以。李凡，虽然因为那件事你不是警察，但只是名义上不是。实质上，你仍然是一名警察。警察维护的是什么？是法律！信仰的是什么？仍然是法律。这种案子的确很特殊，可你怎么会突然动摇你一直以来的信仰？”
李凡没有正面回答张队，而是默默地点点头，离开了张队的办公室。
“对不起，我尽力了，局里不同意。”
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李凡还是一个人独自沉浸在手机的亮光中。
“没关系，我可以接受在警局里见面。”
冷静可以，但是周云，她可以吗？
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等待明日冷静的到来。
李凡不敢想象，明日冷静和周云的对话，会是怎样的激烈。
明日如期而至，李凡带着端庄大气的冷静，到了看守所内。
隔着冰冷的铁窗，冷静首先开了口：“周云，你回头看一下，我是谁？还记得我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凡竟然在平日高冷的冷静脸上，看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周云缓缓地回过头，当见到冷静的一刹那，眼角的泪水，忍不住落下。随即，她直接跪下，朝着冷静磕头。
这个时候，那无情的手铐和脚铐，在弱不禁风的周云面前就好像是一种可怕的魔鬼，紧紧地锁死一个善良温柔的天使。
“冷静！我的恩人！谢谢，谢谢你！”
沉寂许久的周云总算是开了口，从她的脸上，李凡看出了那种许久未见的激动。
“不，周云。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的心中有很多种不愉快。现在的你，应该好好配合警察的工作，毕竟你，真的用错了方式！”
此话一出，周云瞬间脸色大变。刚刚那种激动鲜活的神情，突然之间变成了苍白无力的“死尸脸”。
慢慢地，周云再次转身，伴随着稀稀落落手铐和脚铐的声音，一步步地走着，最终又重新坐回了那个阴暗无比的角落里。
周云冷冷地回答冷静：“我知道你是我的大恩人，但是，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这些人的筹码。你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周云，你想一想，如果你不交代清楚，怎么让你的心愿完成？”
“心愿？我还有什么心愿？我的心愿已经完成了。石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之前高考顶替案，我也被还了清白。我还奢求什么呢？”
“那你可知，你的母亲彭艳，为了你，竟然宁愿自杀也要保护你。你的爱人崔可可，替你顶罪。你的追求者蒋夕，为了包庇你不惜一心求死。这些人，他们都不值得你去奢求吗？”
“哼！”周云冷笑道，“这些人，奢求？你是不知道，彭艳那个老女人，当初为了和野男人私奔，为了荣华富贵，不惜离开我爸和我。后来和那个野男人生下了另一个小杂种，本来幸福的一家三口，但是很幸运，那个小杂种三年前突然得病死了。哈哈哈，真是报应！那个野男人和彭艳，他们很想再生一个，但是生不了了，于是就把我接了过去，顶替了这个小杂种，也就是吴丽的户籍。不过又巧合的是，那个野男人死了，彭艳为了再嫁到新的豪门，于是在野男人死后谎称自己只是逃难来的拾荒人，还拿着野男人的钱整了容，改了名字和户籍，来到大学当宿管，多快活。殊不知她的女儿，大仇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