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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青衫长剑啸清风(肆)

袁子通道:“我看这两个年轻强盗,原来是某一门派的师兄弟二人,不知道为了什么阴谋诡计,要下重手伤害椟珠镖局的两个武师。其实若是抢夺那宝贝杯子也就行了,偏偏那师兄心胸狭隘 之极,与其中一位有些宿仇,不对,不对,不过是些小小的磨擦,便借此机会施将杀招,如此心狠手辣,正是‘无毒不丈夫’也。只是如此的大丈夫,我‘撼山岳’也好,‘铁屠熊’也罢, 都是自叹弗如,比不得的。” 朱天怪眼一翻,喝道:“你自然比不得,我却不同。” 袁子通哈哈大笑,道:“老朱,他公报私仇,你也比得?” 朱天摇头道:“这与他比那大丈夫的胸襟气度,却不是比这龌龊卑贱之事。”陈天识那日与不善婆婆用计激将他,竟然逼迫得他与袁子通大动干戈,可见虽然是个恶人,却也是个豪爽利落的 汉子。袁子通咦道:“既然如此,那换作是你,你又能怎样呀?”朱天昂然道:“我便是要杀死那镖头,也会老老实实地报上自己的姓名,叫他当个明白鬼。”袁子通点头道:“不错,你也 是睚眦必报,却不会让人死得不明不白。”一眼往无嗔道人身后的孔池瞥去,怪笑道:“那师弟还是比他师兄强上许多,你说是也不是?”此话不知是向台下众人发问,还是要朱天回答,或 是另有说指。那孔池心慌意乱,急忙低下头去。 熊南熙急道:“你说了半日,可曾知晓凶手的来历?” 袁子通咦道:“来历么?”看无嗔道人与孔池一眼,嘻嘻一笑,转头却往台下望去,见这陈天识装扮的道士,笑道:“那真凶卸去纱面之后,从树后取出一个包裹,两人都换了一身衣裳,与 他颇为相似。” 众人顺着他手指看待,目光皆集中在了陈天识身上。陈天识眼睛一转,拨开人群,顺着一旁的楼梯爬上抬来,道:“大恶人,我可不是凶手。”袁子通看他依稀眼熟,想不起是谁,也不介意 ,哦道:“看你相貌,比那两个年轻强盗要俊俏许多,身形么?也要单薄一些,果真不是土匪。”熊南熙见状,大为愕然,方要出言询问,见陈天识悄悄施将一个眼色过来,暗道:“陈兄弟 如此打扮,定然有他的主意,我不可冒然相认。”陈天识笑道:“大恶人,我可不是泰山弟子。”朱天道:“谁问你是不是泰山弟子了?”袁子通笑道:“老朱,这你便不懂了。这小道士以 为我说凶手来自泰山派,是以急急开脱,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罢了。”朱天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只是这泰山周围,也没有其余的道观,若说你是外乡之人,为何不见你背着什么行李 包裹。莫非以为我兄弟二人会打劫,悄悄藏起来了不成。” 孔池细细打量,认出他来,不禁啊呀一声。陈天识“急”道:“孔师兄,你来作证,我分明不是你泰山派的弟子,是也不是。”孔池惶恐之极,暗道:“他来这里作甚?不是死了么?为何死 而复活,又是如此的打扮?”千万疑团簇拥心头,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无嗔道人怒道:“池儿,你犹豫什么?他当然不是我泰山弟子。”顾聪生疑,大声道:“既然这 小兄弟不是你泰山的门人,为何孔道人不干脆承认呢?”袁子通道:“是不是泰山门人,一试即知。”言罢,便看朱天大刀一摆,便向陈天识斫去。 陈天识踩踏“九天浮云”之步法,轻松避过,道:“不公平,不公平。” 朱天愕然,道:“怎样不公平了?”陈天识道袍甩荡,有意炫耀身份,道:“你手中有刀,我手中无剑,这还怎么比试,便宜都被你占尽了。”朱天哼道:“我生平比试,最恨占人便宜。” 手指孔池,道:“你师弟赤手空拳,你还不将配剑递给他么?”台下众人也纷纷催促。孔池浑浑噩噩,果真将一把长剑递于陈天识手中,回到后面,听无嗔道人沉声骂道:“你如何真将兵刃 给他?”孔池瞠目结舌,道:“不该给他吗?”无嗔道人心烦意乱,不能回答,忖道:“一切本来皆在我掌握之中,奈何会跑出这三个程咬金来,胡乱捣蛋?” 陈天识得了长剑,便往朱天腕上戳去,只这一招,看在无嗔道人眼中,已然神情大变,不及说话,听得顾聪道:“这不是泰山派之‘点打睡雁’么?”朱天手臂轻转,闪了开去,大声道:“ 什么,这果然是泰山派的剑法?”一刀往陈天识肩头削去。陈天识见他来势凶猛,不敢大意,屈膝弓步,抢先刺他小腹,逼得朱天后退,其招自解,也不追赶,急道:“胡说,这不是泰山剑 法,你们这是故意泼脏水了。”言罢,见“铁屠熊”一手执刀,一手按捺刀背,堪堪平推了过来,喝道:“推杯换盏莫羞怯。”陈天识纵身跃起,闪避之后,长剑一晃,刺向他的臂膀,既然 抖出三个剑花,一实二虚。熊南熙叫道:“这一招我也认得,分明就是泰山派之‘云花三现’。”袁子通冷笑不已,道:“无嗔道人,他若不是你泰山门人,又如何会用这泰山派的剑法?” 无嗔道人又羞又急,辩驳道:“门下弟子之中,我的确不曾见过他。”陈天识叫道:“这是我自创的高明剑法,与泰山派无干。”袁子通喝道:“胡说,你以为此地众人,都是瞎子吗?”见 朱天面有惊愕之色,道:“老朱,前几日你不是说若得了机会,便要会会他泰山派的无怨掌门么?如今连一个泰山派的弟子也奈何不得,岂非贻笑大方?”朱天咳嗽一声,道:“我看他是晚 辈,便有意让他几招,也免得有人说三道四,到处造谣,说我欺负区区一个小小的晚辈。”话音甫落,刀势陡然变化。陈天识心中凛然,抽身后退,觑准时机,叫道:“谁要你让了,且看我 派中绝招的厉害。”精神一振,长剑呼啸而出,这一下不打紧,却听得无嗔道人与孔池尽皆惊呼,颤声道:“‘削云三式’?你,你哪里学得如此武功?”孔池心中更是惊惧无比,另有一番 心思:“这一招乃是我泰山派精华所在,我与孟师兄尚不够资格练习,他…他如何习得这招?”却不知无飙道人在洞中“泄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