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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112章一百一十二只小黑子

如同涌沙滩一波接一波的海浪, 时间转瞬即逝,洛山近一周的夏威夷训练临近尾声。

在浪『潮』声中,训练场地旁的一群学生聚集到一起, 等待教练做最后总结。

白金永治指节敲敲记录板,视线一一扫过部员的脸,严肃表情犹带沉思, 竟问道:“黑子哲,有谁知道他在哪吗?”

有视线齐齐汇向本该是人群中最不显眼的黛千寻。

从全国大赛开始,每次随队出门两人总能安排入同一房间, 看他当然没问题。

说,从来夏威夷到现在基本没过几次黑子哲面的型第六人, 回答回答不出东西,还会因针扎般灼灼落在他身的目光感到焦躁不已。

“……”

他木着一张脸,试图沉默让自己的存在感一降再降,最好降到谁都不会发觉的地步, 当个彻彻底底的透明人。

白金教练扭过头来,审视的目光与其余相同的东西汇聚到同处, 径直叫出他的名字, 断绝了黛千寻想装死到最后的念头。

“黛。”

“……”黛千寻直接戴痛苦面具,抠都抠不下来。

他抿着嘴, 妄图后退的脚步硬生生僵在原地。渕玲央正偷偷拽住他衣角,神『色』犹豫, 略长的头发遮掩住他饱含担忧的表情, 侧过身来, 悄悄挡住嘴低语道:“说吗?”

“房间号我记住了,是这种时候说出来不好吧。”他犹豫表情更甚,“万一碰到──”

“碰到么。”

“小征?!”

清冷的少年音打断渕玲央的低声细语, 赤司征十郎不知何时站到两者身后,表情是跟他声线一样的冷淡。

只是他平常在篮球部时常严肃成这副模样,无论心情好与坏,在严苛的加持下都难分辨,让人很难辨别此时的他到底是生气还是别的么。

渕玲央到底和他关系最好,不过迟疑三秒,还是小心低下身去,将耳语对象换成小征。

“……其,这几天黑子他一直有在酒店附近,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他斟酌着措辞,时刻观察着赤司征十郎的表情,生怕对方知道这种不妙消息后有大反应。

不三角恋,不三角恋,千万不三角恋。

他真的很难想象小征牵扯进这种感情纠纷,还成了再明显不过的败者。

渕玲央继续说:“不是那天在路边遇到的金发本地人,对方似乎是日裔,橙『色』头发,头顶总是戴着款式很老旧的黑『色』礼帽。”

然而音刚落,下一秒,渕玲央就看到赤司征十郎的眉头陡然皱起,眸『色』犀利无比。

他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渕玲央回给黛千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控诉,更似震惊,把题中心转移:“黛前辈应该知道更多,只是他一直不愿意说。”

黛千寻心累感再次翻倍:“不么都提到我……”

“黛。”果不其然,小队长犀利的眼神换了目标,直直奔他而来,“你都知道么。”

“……”在承受不住如此之多的目光汇集,黛千寻咬咬牙,想办法糊弄,“都是些跟篮球部无关的内容,不过现在的黑子,应该在最顶层靠海边的海景房里,手机多半打不通……不,不管能不能通最好都别打。”

渕玲央疑『惑』:“之前不是还在十二楼吗?”

“换地方了。”黛千寻叹气,“顶楼应该只有两间房。”

贵的死不说,风景倒是一流。

反正很适合厮混调情。

不是他偏深思,纯粹是黛千寻的思维早已不受本人控制,知道越多,发散越开,还都不是能当做饭后谈资的题,憋久人神经质了。

赤司征十郎没追问,只是略略扫过教练一页,表示道:“我去找他。”

白金教练很快首肯:“嗯,就交给你了。”

“欸……教练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反而好可怕。”赤司征十郎起身离去,耐不住好动『性』子的叶山小郎扭来扭去,教练听不的声音吐槽着,“有人违反纪律的时候,明明该超严格的。”

他为赤司能让教练破例已经是特殊情况了,没想到黑子同样可。

而黛千寻这边缩回人群中,颇为困『惑』的呢喃着:“刚刚,赤司称呼的是我的姓。”

“啊,还真是。”被提醒到的渕玲央眉头微挑,担忧的目光落向赤司征十郎离去的方向,“部活时赤司不是叫谁都是名吗,突然这样好反常。”

──

酒店顶层风景最好的总统套房,不是说订就能订的。

宽广落地窗能将海岸线尽览无余,风景甚好,摆在屋中央的双人床被顶部垂落的帷幔笼罩,营造的气氛朦朦胧胧。浴室面积大的堪比普通标间,足容纳多人的圆形按摩浴缸坐落一角,同样抬头便能通过玻璃窗欣赏海景。

若觉得屋内憋闷,房屋一侧还有大片空白『露』台,绿植点缀在合适的角落,簇拥着一字排开的沙滩椅,还有烧烤架随时可启用。

听到敲门声时,中原中在沙发等候已久。

“是你啊。”他打开房门,毫不意外看到某个曾在宴会过的熟悉面孔,假意寒暄,“哲在学校受你照顾了,有么吗?”

“……”

赤司征十郎沉默着,眼神足够冰冷可怖。

中原中突然轻笑出声,对于少年的态度兴味盎然:“这种表情,难道你在生气?”

即便是位者,能真正显『露』威严的人不多,很难想象这样的气质出现在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身,该说不愧是赤司财阀唯一的继承人吗。

双方在门口僵持的时间,有零星机械碰撞的声音自床幔后传来,叮叮当当一阵后停下,转变为流水般清澈的少年音。

黑子哲:“中君,打火机不了。”

被呼叫的人只是回过头去,态度十分放松自然:“收起来了,不刚睡醒就碰烟。”

“小气。”诡异的机械声开始了,“我没有经常抽。”

中原中后退两步,略为侧身,示意人进门:“先停一下吧,有人来找。”

“有人?”

“晚好,赤司君。”蓝发少年从帷幔后探出半个头来,出现在门口的意外是熟人,连忙翻起身,踏拖鞋哒哒哒往过跑,好像先前几天的冷战完全不存在,“训练已经结束了吗?”

赤司征十郎冷硬的眉眼没有任何改变。

他的目光十分锐利,冷刀子般狠狠割入对面少年的脖颈,眸『色』一暗再暗,语气愠怒:“这就是你的答案?”

黑子哲似是微微一怔,抬手抚睡衣衣领遮盖不到的锁骨处,被钝痛刺激到猛然缩回手,才后知后觉,系好最方的扣子,顶着无辜表情反问:“赤司君是指么?”

“你自己清楚。”

他最早已经说过,即便是自己,自暴自弃的人根本无法拯救。他一直担忧黑子哲被港口黑手党『操』控,现在看来……他分明乐在其中。

难道只能像当年那样,弊大于利的棋子趁早丢掉,哪怕被丢掉的人是黑子哲。

赤司征十郎在他脸看到格外陌生的表情。

仿佛『揉』杂了空洞与癫狂,两种并不相称的素同时出现,挂在黑子哲脸时,诡异到像是他滋生出第二人格,同样与主人格做了调换。

黑子哲居然在笑。

“际,赤司君并没有保证我的能力吧。”

他后撤几步,随手捞过桌子开封过的红酒,倒入其中一只高脚杯内,言谈间像运筹帷幄的决策着,无情道出。

“即便是赤司君的父亲,赤司征臣,想从不讲理的黑手党中捞一个人,难度不会小。”

毕竟不管怎么说,赤司财阀名下产业都是白方,权势是有,却做不到从一群诉诸暴力的非法势力手中虎口夺食。

“很多时候钱是讲不过拳头的。”他坐一旁原木凳,单手托腮,闭眼睛陈述,“况且赤司君目前只是赤司财阀的继承人,还在学习阶段,距离放权还得等几年,你根本没有资本、没有能力,捞出一个被钦定为下任组织首领的人。”

他微微抬眸,故意在几个字眼稍作停顿,透着阴戾的眼眸欣赏着赤发少年陡然凝的面容。

“这些情我都清楚。”他略微侧头,“首领愿意让我来洛山接触赤司君,理是么我知道。”

无非是不肯放下与御曹司的合作可能罢了。

赤司征十郎的表情阴沉:“哲……”

他了解黑子哲的『性』格,推测过他猛然落入恶人手中会发生的一切可能,无非羊入虎口,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

却没有想过,他自始至终么都明白。

这不应该,不符合他的『性』格。

“为么还不放弃呢?”黑子哲放下酒杯,任它兀自醒发。

“人是没办法面面俱到的,赤司君救不了有人。”他嘴角轻抿起,眼神幽幽,如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暗流,看似平静,却能轻而易举将一切卷入腹中。

“国中的时候如此,现在一样,没办法更改现状的情况下,顺其自然不好吗?”

顺其自然的,让一切走向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