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渗了水银
陆氏刚走到半路，迎面就撞见前来报喜的小丫鬟。
“恭喜夫人，少夫人有喜了！”
陆氏怔在原地，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少夫人，哪个少夫人，是夏望舒吗？
不对啊！这赵端刚成婚不久，人就去了界城，怎么这么快就有喜了，难道说她红杏出墙？
对于这两个儿媳妇，陆氏打心眼里都不喜欢。但对夏望舒的态度要好一些，毕竟人家背后有大学士府撑腰。
曲妈妈看到夫人的表情，就知道是她想歪了，便多嘴问了一句。
“是大少夫人，还是二少夫人？”
“是西苑的大少夫人，世子夫人。”
在永安侯府里，下人们统称顾锦言为少夫人，所以小丫鬟怕解释不清又多说了一句。
等了一会，见报喜也没有任何打赏，她便福了个身，“夫人，奴婢还要去苍翠阁禀告老夫人呢！”
也没等陆氏说话，小丫鬟就一溜烟的跑了。
陆氏现在哪还顾得了这些，她现在只关心西苑那个人怎么会有身孕，小庶女不是一直在喝避子汤吗？
而且这一天摔两次，竟然还没有滑胎。这也说不通啊！
曲妈妈看夫人一直愣在原地，惹得路过的下人都好奇的往这边瞧，她便凑过去低语呼唤。
“夫人、夫人。”
陆氏这才回过神，伸手把头下的抹额取下。
这东西是她想借着装病，让赵翊别为难赵乐悠的。
但现在听说顾锦言有孕了，那赵乐悠的事也就不重要了。
陆氏虽然讨厌顾锦言，但她却跟周氏一样，极其重视子嗣。
之前让顾锦言喝汤药，是觉得她不配怀有赵翊的孩子。可现在听到有了，心里头还是有些高兴的。
她疾步来到西苑，看到下人们都站在外面，还隐约听到了哭声。
她的心往下一沉，不会是滑胎了吧！
也没让人打招呼就直直的冲了出去，推开门一下就撞到顾锦言和赵翊相拥在一起，放声大哭着。
这——能入眼嘛！
曲妈妈见两人拥得紧紧的，丝毫没看到陆氏进来，怕轻咳不奏效，就使劲咳嗽了几下。
果然此招一出，两人一下子分开。
只是赵翊看了母亲一眼，也没打招呼，抬手就去给怀里的顾锦言拭泪。
见到儿子如此心疼小庶女，这让陆氏的心火重新燃烧起来。
可看在孩子的面上，她还是深吸一口气重重把火压了回去。
假笑着走上前先关心顾锦言几句，然后又问了府医几句话，无非是胎象如何之类的。
刚才赵翊光顾着哄顾锦言，现在见她不哭了，便突然想起她曾喝过避子汤一事。
他忙问府医，“她之前喝过避子汤，会不会对这个孩子有影响？”
闻言陆氏的心咯噔了一下。
为了赶时间，坐着软轿来到西苑的赵老太太，刚走到门口，正听到赵翊的提问，心马上一沉。
陆氏给顾锦言喝避子汤，是一直悄悄进行的，赵老太太是赵翊去了界城后才知晓的。
后来等赵翊回来，她见陆氏还让顾锦言继续喝。老太太不想跟儿媳妇正面起冲突，于是就想着收卖下人换药。
后来下人把这事告诉给世子，赵翊知道老太太真心疼爱顾锦言，便也没有隐瞒，把换药的事情说出。
赵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想着顾锦言年岁小，而且也只喝了一碗，再过两三年再怀孩子，估计也就没啥影响了。
可万没想到顾锦言这么快就有了，而且当天还连摔了两次，她这才急急的赶过来。
想找府医问个明白，就拄着拐杖急急的往里走，脚抬得慢些，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母亲，小心。”离她最近的陆氏稳稳的扶住婆婆。
赵老太太却不买她的账，狠剜了陆氏一眼。
陆氏自知理亏，就撤手站到了一边。
府医过来给老夫人请安。
赵老太太等不及，忙阻止，“不用这些虚礼，快说结果。”
顾锦言也很担心，让赵翊把自己扶起来。
府医拧紧眉头，这避子汤不是他配的。
虽然配方都大同小异，但因为他知道夫人对少夫人的态度。
怕再往里面添减些什么，这样一来就不好说了。
他有些忐忑的咽了下口水，“老夫人，我还是先看看那药吧！”
“你叫人去拿。”赵老太太横眉冷对陆氏。
“嗯，好。”陆氏忙吩咐下人去南斋取药。
她手里没有药方，是陆氏托娘家妹妹找人配的。
因为离得比较遥远，所以一次性配了很多包。
但她从没打开看过一眼，至于这里面有什么，她并不知道。
这会儿她也担心避子汤有异，所以心里只打鼓。
赵翊发现母亲神色慌张，立即就觉得自己当初收买煎药的人没错。
现在也只有他、祖母、顾锦言知道，除第一碗是名副其实的避子汤外，余下的都是温补的汤水。
但他还是怕那药性影响到孩子。
很快，下人就把药包拿过来，打开纸摊放到桌上。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府医拿着稍大的当归片把混着的中药给分开，以便看清楚里面的配料。
但发现除了当归、桃仁、炙甘草等一些寻常的药材外，还额外添加了超量的麝香。
不仅如此，里面还掺杂着一粒很小的水银珠。
府医怕看错，揉了揉眼睛，弯下腰细看了一下，吓得手一抖。
这哪是什么避子汤啊！分明就是要人命的毒药。
赵翊虽不懂药理，但见府医如此慌张，他便也要凑近去看。
但却被府医一把拉住，“世子爷，小心。”
赵老太太也看出事态的严重性，眉心直接拧成个死结。
“快说，怎么回事。”
府医退后一步，用手指着桌面的药材道：“这里面不但加了超量的麝香，而且还有水银。”
闻言，屋里的人都大惊失色，这可是剧毒啊！
赵老太太手中的拐杖应声落地，心说这陆氏好狠的心肠，这是要害死顾锦言啊！她也不怕自己儿子再次背上克妻的污名。
她目光冷冽的直盯着陆氏。
“你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要害死她不成。”
陆氏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脸色也由刚才的惊慌瞬间转为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