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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将离(二)

“中宁王入京,悍狼营元气大伤尚未恢复,而承云军的虎符也由陛下亲掌,太子则是有意提拔东溟总督。”

“边境战事呢?”

“维达退出了东洲海域,至于北方颉人也暂时没什么动静。”

而后未等慕辞再问,晏秋也自己接着说了下去:“其实军中情形大体如常,主要变的还是朝中的形势。”

“如何?”

晏秋思索着,两手又揣进了袖里,细细将大半年前的事况在心中细理了良久后才道:“殿下的战报于七月中旬传入京中,而与殿下的战报一同入京的,还有殿下重伤的消息。”

闻此,慕辞本拈转着的酒杯轻止,“我应该,没把受伤的消息传回去。”

这是他向来的习惯,毕竟战场之上难免负伤,可作为三军统帅,他从来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伤况,故莫说是报回京城了,哪怕是在军中能知道他负伤的除了疗伤的军医以外,也就只有那么两三个将领。

“臣也知这必不是殿下的意思,因而还特意留意了此事,果然这消息也不是明着传回京城的,却是在上奏与陛下时被言明了。”

如此慕辞也就明白了,便笑道:“看来即便远在战场,太子对我的关注也是不浅呐。”

“而后太子又于朝堂之上引群臣急言殿下负伤此事关乎南港安危,便谏言皇上遣派本也守职东南海关的东溟总督尹宵长前往援守。”

氐人湾一战慕辞伤的确实很重,战后更是多日昏睡不醒,就连善后之事都是交由手下部将督办的。

之后尹宵长到职时他虽醒转,却仍因伤势卧床不起,根本没法掌事,而等他好不容能下床留意营中事时,尹宵长早已将他在军中架空。

晏秋又续言:“殿下铁角峡遇袭是八月初的事,而东溟总督为掩异况,便报称殿下与摩亚达交战时重伤,大败敌军后便不治而亡,但殿下因担心自己死讯传出将溃军心,更怕维达残众趁机反扑,是故下令掩瞒死讯,而东溟总督也是亲赴东海后方才了然真相,遂含泪修书报与朝廷。”

原本慕辞都还听得挺有兴致的,却听他突然修饰出个“含泪”二字后,冷不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便横了他一眼,“说事就说事,哪那么多酸辞?”

“殿下还真别说,太子得知您‘身殉’祭海后,那哭得还真是情真意切。”

慕辞给了他一个白眼。

那怕是情真意切的喜极而泣吧!

“不过中宁王倒是真伤怀了,还给您写了挽词,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词句哀烈,臣背两句给您听听?”

“你敢背一句试试!”

晏秋神色不变临危转言:“殿下死讯入京后,陛下便立即以辅佐太子理政之名,将中宁王诏入京中,晋为留京亲王,其掣肘之意昭然,太子那日子虽说比殿下在时稍好些,却也没好过到哪。”

“……”

慕辞淡淡抬眼瞧着他,却见此人的脸皮果然一如既往的厚如城墙。

“也就是说,如今朝中成了中宁王与太子对峙之势了?”

“中宁王根基薄浅,而太子羽翼未折,还收了几个墙头草过去,至于大部分吧,都还观着局呢。”

想也是。

中宁王慕宣,皇子中排行第六,自小便是个温软的性子,封藩之后也从没有过多余动作,平日里只爱吟诗作赋,养了一身文人雅性,奉君子仁义为上,如何能与掌政多年阴狠毒辣的太子为抗?

慕辞思索间,晏秋又执盏为之斟酒,“所以中宁王还是其次,让太子难受的到底还是皇上。”

酒满慕辞便执杯饮之,笑道:“父皇从来就不想叫我们好过。”

无论是他亦或太子,还是如今也入了朝局的中宁王,于他们的父皇而言,都只是自相博弈的棋子而已。

朝中局势慕辞差不多也明白了,反正他的政敌横竖也就是那位太子,至于皇帝又扶持了谁去顶替他的位置掣肘太子,那都是次要的。

“却也不得不言,这大半年来,皇上倒是很念殿下。”

慕辞思绪戛止,冷冷抬了抬眼,并未言语。

晏秋长长叹了口气,道:“殿下死讯入京后,皇上便去往了墉陵,在那待了近半月,据说那半月间日日守在昭瑜皇后堂前……”

关于他父皇去墉陵守他生母的灵堂如何,慕辞半个字也不想听,便直接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见殿下如此抗拒此事,晏秋自然也就识趣的不再继续往后说了,只就当下之事议论道:“不论如何,皇上必不会阻止殿下重返朝局。”

“只是如今朝中局势于我甚是不利罢了。”

依慕辞对他那位皇长兄的了解,他此番并没有死在铁角峡之事想必是瞒不过他的,则可想而知,太子在这大半年间必然早已布局备好,以防他重返朝局。

可就算回国的路荆棘丛生,于他而言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托你留意的另一件事呢?关于那条商船,国中是何动向?”

晏秋也起身来到窗前,“商船叛匪眼下尽押于月舒,朝云便是想判此事,也只得从旁入手,倒是斩了几个或与此事相关的尚安府令。”

“直接就问斩?”

晏秋笑了笑,“幽嫋之事乃是朝云血史之痛,朝廷岂得擅罢。初闻此讯时,皇上便勃然大怒,当日便将尚安府长史打下牢中审问。”

慕辞冷笑——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狂暴武断。

却也不禁在心下犯愁——他父皇这么大张旗鼓的一通乱杀,只怕是打草惊蛇,反倒更难查其案实……

“那尚安府长史可审出了什么?杀的那几个尚安府令又是以何罪问斩?监察不利?还是包庇连坐?”

听罢殿下这一连几问,晏秋却是“嗐”了一声叹,道:“眼下当务之急殿下还是应尽快回国,复得大势方有余力顾及旁事。”

慕辞无言以驳。

“那你此来琢月,可在途间遇到过女帝的人?”

“倒是知道有个在流波镇调查殿下的人,不过臣并未与之会面,便留书与镇守,托他替我转交。”

“那是你先到的琢月,还是他?”

“这臣就不清楚了,不过就算是他晚到些,这几日功夫也该快了。”

快了……

想到与花非若临别在即,慕辞心中隐生惆怅。

可他也确实该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