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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烫手

容谙定定顿下脚步。

许是恼他不回头,又接连砸来两个雪球。

他垂下眼,嘴角不由自主扬起,无奈轻笑。回身,月色下,果然瞧见赵徽鸾藏身在门洞里,蹲在地上,手里正好团了团雪球。

“殿下。”

赵徽鸾颠了颠雪球,想着都团好了,索性又砸了出去。

容谙看了眼脚边的碎雪渣子,又去看赵徽鸾,赵徽鸾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

“殿下,雪地里凉。”

赵徽鸾动了动,没站起来。

“容卿,本宫腿麻了。”

面前伸过来一只手,她刚想搭上去,容谙又缩了回去,再捏住一角斗篷重新伸出来。

容谙的手藏在斗篷下,赵徽鸾顿了顿,还是把手搭在了他斗篷上。一触到斗篷材质,赵徽鸾就笑了。

“容卿,这不是本宫送你的那件吗?”

赵徽鸾借力站起来,听见容谙“嗯”了一声。

“你很喜欢?”

小姑娘清亮的眸子里满是调笑,见容谙垂眸不答,赵徽鸾故意捏了捏容谙藏在斗篷下的手。

又被调戏了的容谙陡然抬起眼,看了看两旁依然空荡的冗道,才道:“殿下,你……”

“逾、矩、了!”赵徽鸾就猜他会这么说。

容谙被人抢白,默默咽下了话。又听赵徽鸾一副天大地大她最大的霸道口吻,同他耍赖。

“本宫不管,本宫腿麻,本宫站不住,容卿你说过不会欺负本宫的。”

容谙就不再说话了,陪她站在门洞下,视线落在那只搭在灰鼠毛斗篷的手上,良久,才开口:

“殿下,臣方才是想说……”

赵徽鸾歪了歪脑袋,身后突然传来章云驰的声音。

“殿下,那边有人来了,该走了。”

赵徽鸾一把握住斗篷下就要回撤的手:“你把话说完。”

她的声音里没有怕被撞见的急迫感,反而满是认真。

容谙抽回手,恭敬朝她拱手作揖,言语虽淡,却很认真。

“殿下送的斗篷,臣很喜欢。”

回玉衡宫的路上,赵徽鸾瞧着很是欢愉。章云驰摇摇头,不忍打击她,反被赵徽鸾瞧出心思。

“本宫谋的不是眼前,而是未来。”

她说着,手指尖在两人身前一滑而过,继而指向远方。

一番举动逗乐了章云驰。他看着人走进玉衡宫,刚要转身离开,又见赵徽鸾折身回来,笑吟吟同他说话。

“新年快乐啊晏礼哥哥,我们都会得偿所愿的。”

“新年快乐,简简。”

暖色宫灯照着皑皑白雪,章云驰也笑,端的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赵徽鸾挥手作别她的十四岁,迎来了永昭四十二年。若无意外,距离她父皇驾崩、幼弟登基只有一年半光阴。

重生后,她改变了一些人与事。但她父皇的驾崩,她只愿遵循命运的走向。“去母留子”四字于她实在太沉重。

她只想清除温党,护佑弟弟顺利登基。

转眼便是正月初七,朝臣们开始正常上值。转日,大理寺卿就提审了元馥。元馥对自己冒名一事供认不讳。

罪犯欺君,按律是当斩的。大理寺卿寻思着他是温阁老义子,便写了折子递到内阁,交由内阁裁夺。

次辅裴晴江的意思是元馥冒名事出有因,究其根源得是那恶霸王敬时,元馥罪不至死。

而系出温党一派的阁臣梁自宗,看了眼首座眉眼微沉的首辅温鸿,直言律法非儿戏,冒名科举事关国体,必须严惩不贷!

两人僵持不下,目光齐齐落向阁臣谢道安。谢道安上了年纪,眼神不好,听力也不好,竟坐在那打起了瞌睡。

温鸿本人不想沾这个事。

他入阁掌权柄还从未受人如此欺瞒,又恨元馥搅乱了江南,杀了王敬时如同断他一臂。他私心里是想元馥死的。

他想,陛下也是恨元馥欺君的,欺君之罪,当诛。

但元馥在江南百姓心里极有地位,就算要杀元馥,这个令不能由他下,得是陛下。

他的为官之道便是,任何时候都得摘清自己。

于是大掌一挥,大理寺的折子便落到了瑶光殿里的御案上。他则跪在永昭帝跟前告罪。

“陛下恕罪,此案内情实在复杂,臣等不敢妄断,只得恭请圣裁。”

永昭帝没好气地摔下折子:“这点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们何用?”

明显,永昭帝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那就明日朝会,让众卿议一议吧。”

惜春禀报完,赵徽鸾便笑了。

“明日的大朝会想必会很有意思,不知有没有人会替元馥说话?”

温党的人自然恨不得踩死元馥。

清流嘛,不好说,太古板了,指不定要拿律法威严来说事,而且他们本身就很瞧不上元馥先前拜义父的行径。这时候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至于其他人……

赵徽鸾想到了自己。

回京十日,永昭帝只关心过她身体状况,还没有就江南那起事同她聊过。

正想着,永昭帝来了玉衡宫。果然,没讲几句,话头便转向了江南。说起她公堂之上为元馥作保一事。

“朕看你是胡闹惯了,不知轻重,现在证实了王贺就是元馥,你要如何?”

“那儿臣也是不悔的!儿臣反而更敬重元馥与其亡妻的深情厚谊。”

赵徽鸾拿捏起一股傲娇劲儿。

“那日见他雪中挨了岳母一巴掌,非但无怨,反而更添愧疚。回京路上,他更与儿臣直言他有悔。悔不该在自己无能之时带妻子远走天涯。”

“父皇,他不悔冒名科举,不悔暴露身份,不悔仕途尽毁,不悔性命堪虞,他悔的是他没能保护好妻子。如此情谊,怎能不叫儿臣动容?”

“儿臣生平所见伉俪夫妻之翘楚,唯父皇与母后尔。儿臣便想,若是母后受欺负,父皇定是第一个不会放过那贼人的人!”

正在喝茶的永昭帝停住拨盖的手,茶盖吧嗒一声掉了回去。

就听赵徽鸾讨好似的扯他衣袖:“父皇莫恼,儿臣就是打个比方,元馥再好也比不得父皇对母后的深情。”

永昭帝的心,忽然狠狠揪了一下。

若非他知道女儿不知当年事,他都要怀疑他的简简在故意拿话膈应他。

他从不疑心自己对皇后的深情,他亦不悔当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