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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魔导师,谢谢!

戴上兜帽可以遮住蓝白相间的发色,兜帽大一些甚至可以遮住脸。名字从夜无垠换成了双流。空虚到干瘪的夜无垠把东盛帝国吃了一遍,却还是会饿。

欲望=生存+存在。

生存无忧,存在无意。

夜无垠茫然的走遍了东盛,仍无去处,也无归途。想看看一下昔日的光景,转身离去之时,昔日的老师喊了她名字。

——夜无垠,你回来了?

回?

只有归处可以称作是回,不知道从何而来,不知道将要去往何处的她,有归处么?

应该是有的吧。

一个不豪华的学校,一群不优秀的崽崽。

她有了归处,此刻也有了去处。

夜无垠想让长歌活下去,继续活下去,是成为战神也好,还是不能成为战神也好,总之就是活下来。

活下来与她说话,活下来与她同食,活下来与她举杯,活下来与她一起去所有想去的地方。

“呐,成东。”

夜无垠说,早餐已经凉了很久,可惜一口没吃下去。

成东没出声,知她有着心事,所以亦不说破。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长歌我的身份。”

“你有什么理由隐瞒么?”

夜无垠沉默良久,才缓缓点头。

“长歌对战神的执着超出你的想象,我担心告诉她之后,她会更加的想去挑战战神试炼,而且她的身体也支撑不了那么久,你帮我想个办法,怎么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问你,你为什么想要让她放弃这个想法。实力不够,继续努力就好了,正常人都是会想帮助喜欢的人完成梦想吧。”

夜无垠觉得这句‘正常的人’很扎心。

“唔,法神,不,战神和法神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你可以理解为一百名魔导师都无法承受住法神的一击,换成战神也是一样的。”

“然后呢?”

成东异常执着。

夜无垠想了想说,“我不是人,是武器。”

“什么意思?”

这一次夜无垠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成东微怔,随即便苦笑道,“好吧,反正你的境界我是无法触碰的。”

“信我,你不会想达到这种高度的。”

成东因为夜无垠这扎人的话心碎了一秒,不过很快就恢复好了,他早就习惯夜无垠这种性格了,重新思考夜无垠提出来的问题后,成东只陈述了一个事实。

“你不是已经在做了么,还问我做什么?”

确实,她已经在做了,让战士工会拒绝长歌,对于夜无垠来说就是说句话的事儿。夜无垠不说话了,她开始吃冷掉的面包,喝冷掉的牛奶,吃着冷掉的香肠,她满足的身体上的饥饿感后,回想起自己的所做所为,露出来的到底是释然的笑,还是愉悦的笑,成东是看不明白的。

“那之后还是第一次,这么想要强烈的做一件事儿。”

“那就去做吧。”成东说,顿了一下,又道,“反正,人类都是这个样子的。”

……

长歌很久没有来了,雪痕用夜无垠之名到底要做什么,夜无垠并不关心。今年九中的毕业生有几个进了好一点的佣兵团的,夜无垠也不关心。大概过了一个多月之久,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几岁的黄发男子登门拜访,见面的时候客客气气的,只说了事情已经办妥了,然后就离开了。

夜无垠没有挽留,甚至连些客气的言语都没有。

又过了半个月,夜无垠再一次看到了长歌。她没穿属于北荒黑红色的战甲,也没有披着北荒的赤红白绒披风,就只是简简单单的麻布上衣,皮质长裤,披着斗篷,牵着瘦马,身边还跟着赵孟和马图,二人如她一般未着丁点北荒衣饰,他们就站在九中门口,没进,也没走。

夜无垠远远的看见了,她想让自己的步伐慢一点,再慢一点,她想掌握好节奏,显得不急不缓,显得门外的人无关紧要,她在想这一次要用什么样的姿态,是攻击姿态,还是静静聆听。可是身体终究是背叛了意志。夜无垠没意识到自己在小跑,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人已经站在长歌面前了。

攻击还是防御?夜无垠仍旧没想好。

长歌笑了,很轻的笑。

她伸手,长而带茧的手触碰到了白皙的脸,有些温暖。

攻击还是防御?快下决断。

夜无垠这样问自己,她想在一瞬间做出选择,但是当声音传来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你真的挺漂亮的,为什么一直遮着脸呢?”

微暖的手覆盖在微凉的脸上,长歌轻柔的声音像是风一样。

要说点什么。

夜无垠想。

对了,该说治伤的事情。

“我给你治伤,不用‘水月镜花’,以我的能力,不到一年就能恢复。”

夜无垠说的如此迫切,她一直在研究长歌的伤,在不用‘水月镜花’的情况下,她能把时间从一年提升到了十个月,只要她一心一意的做,只要长歌配合她就行。成东那边好说,请假一年没大事儿,而且她做足了功课,减轻了组织再生的疼痛,说不定长歌完全恢复的时候,实力还能更上一层。

夜无垠心里迫切的想着这事儿,她想将此传达给长歌,恨不得她在这么想的时候,长歌就能全都知道。她用最急速,最简练的语言仓促的说。

“十个月,最多十个月,你——”

“我被拒绝了。”

夜无垠的声音戛然而止。

巨大的惶恐感卷席而来,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长歌全都知道了,知道是她在其中作祟才被拒绝,知道了是她刻意要求战工会那边给出否定的结果。明明理智上十分清楚,给战工会几百个胆子也不敢把事情告诉长歌,可是夜无垠在此时此刻就会生出了那种被她知道了全部的恐惧。

为什么?!干嘛要害怕?!她已经是法神了,她是这个世界上至高的存在,为什么还会害怕!害怕什么?

“连初级挑战都没有通过,高狂师的门坎儿没达到,我都快忘了现在我只有初狂师的水准……”

长歌笑的更柔和,不像是长歌,不像是北荒团副,不像佣兵,更不像夜无垠所知道的任何一刻的长歌。

“又输了。”

风吹过,迷迭香多少有些散了。夜无垠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泪腺会自作主张的工作,就像是不久前在魔兽森林的时候,听到那句——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那句平平无奇,无关风月的言语一样,泪腺的自作主张,擅自扣取了体内的魔法元素,凝聚出了水滴,从她最不愿意展露给世人的五官中出现。

可恶,为什么法神连控制身体的基本行为都做不到?!!

微暖的手,拂去湿液,在夜无垠的眼中,长歌笑的时候,像是晨间的露,日间的光,晚间的霜。

“喂喂喂,魔导师,别总是这样啊,你已经是魔导师了,有着谁都没有天赋,得到了别人努力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成就,要开心才对啊,你这样的话,总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可怜你啊!”

不是的长歌,不是你想的那样,战神之后是一片荒芜,我不想你走向终点。我想要你开心,我想要你幸福,我舍不得把你拉入和我一样的地狱,所以,所以……对不起……

“我给你治伤,十个月,这次不行,伤好了再去,下次,下次再试。”

言语微涩,夜无垠发现原来就算是如此的自己,也仍旧记得哽咽的感觉。

长歌笑。

“不用了,已经来不及了。”

“来得及的,我估算至少还能撑两年的时间,我只要十个月就能治好,还有一年零两个月,完全来得——”

“我已经退出北荒了。”

长歌打断了夜无垠的话,长长的叹息之后,是一种难看到极致的强颜欢笑。

“其实,从我受伤开始,我就有预感,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打败那个男人了。一直以来都骗自己说,没准明天就有机会了呢。你知道么,看到你的那天,我想,这就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吧。但是,呵,已经来不及了。”

“谁,到底是——”

再也没有声音出来,因为柔软的唇覆盖在了柔软的唇上,迷迭香味儿更浓,温暖的,湿润的,像是果冻般的柔软,像是糖果般的甜蜜。

风吹了落了兜帽,蓝白与赤红,随风飘扬。

长歌松开了噙住的唇,唇角衔笑,眼角带光。

“魔导师,我喜欢你。”

离别的背影,扬起的红发,牵着的瘦马,萧条的秋风。

夜无垠抬步向前,没能抓住衣角,只能喊出名字。

“长歌!”

长歌没停。

“留下来,五年之内,我助你成神!”

长歌也没停。

“长歌!!!”

在风中,夜无垠听到了风响。

“魔导师,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