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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岁,最好的年纪

晚饭后,尽管林菱执意阻拦,俞洄仍坚持留下来清理书房。

不事家务的孟子陶破天荒主动帮忙,越帮越忙。

没办法,她真的怕了俞洄了,必须陪着他。

有些话只能点到即止,俞洄毕竟是个成年人,聊深了容易变长辈式的刻板说教。

孟子陶没立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也不够格。

夜色黑深时,两人回了家。

孟子陶照例去六楼喝药。

离开前,她建议俞洄多出去走走,整天宅在家里容易无聊。

“去找你的粉头梁俊松吧。”

孟子陶故作无事地笑着说,“他一嗨哥,有他在的地方绝对不会冷场。顺便让他多介绍点同龄的朋友,朋友多了,你就不会无聊了。”

俞洄是不乐意的,“你呢?”

“我忙啊。”孟子陶怕他不信,追加道,“我下周出差特别忙,真的。”

“哦。”俞洄提不起丝毫兴趣,仍顺从点了点头,“好。”

*

肖玥常说孟子陶像台工作机器,忙起来能把自己小命搭进去。

创业的头半年,重压之下,孟子陶的确去了半条命。

艰苦日子熬到头,现在即便每天行程满满,照样游刃有余。

一周七天,孟子陶有四天都在外地。

先去了趟广州,和某新成立的设计师工作室谈合作。工作室主理人是两位北服应届毕业生,情侣档,专做个性化婚纱礼服定制。设计风格大胆前卫,符合标新立异年轻人的审美。

孟子陶早有开独立分店的念头,没找到合适供货商所以一直没能真正成型,这次算是打个前哨战。

她很喜欢两位年轻人的设计,和她追求的风格理念契合度很高,有意争取独家代理权。

慧眼识珠的伯乐不止孟子陶一个,好东西永远不缺竞争者。

时间有限,只简单谈了合作意向,后续还需要她花时间精力紧密跟进。

之后两天在深圳。

深漂的高中同学知道孟子陶人在广州,特意开车接她到深圳玩了两天。

高中同学年后结婚,吃吃喝喝之余,拉着她这位业内人士逛了不少婚纱店。

忙起来没时间打电话,但孟子陶常常给俞洄发微信。

也没空打字,就发些随手拍的美景美食。

发什么都有去无回,孟子陶想,以前没发现,俞洄还挺高冷。

可俞洄哪里是因为高冷。

固执坚信孟子陶的反常举动,不过出于对他的怜悯。

他不需要也不接受怜悯,除此之外,他什么都要。

就算回,他也只想回——

【孟秋秋,我想你,你快点回来吧。】

周四傍晚,飞机落地。

江牧为来机场接的孟子陶。

“晚上一起吃饭。”他提议。

短短几天,孟子陶已经帮他圆过两次谎,于情于理该请吃顿饭。

“改天吧。”孟子陶低头划拨手机,“直接送我回家就好。”

下午喝了一杯茶百道的芋泥手捣绿茶加血糯米,浓稠如粥,齁甜又扛饿。

没打算吃晚饭,到家收拾东西,直接开车回公寓。

落地开机收到肖玥信息,新床到了,热忱期待她的试睡。

“忙工作?”江牧为手握方向盘,侧目问。

孟子陶头也不抬,“刷知乎。”

工作机器同样需要喘口气降降温,碎片时间,她喜欢刷知乎逛b站解闷。

刷出一条新问题,男朋友嫌我胸小怎么办。

孟子陶笑了笑,顺手点回答——

【你可以对他说,正好和你的性能力相匹配。】

“看什么这么好笑?”江牧为好奇。

孟子陶无心分享,“没什么。”

被忽视的明明白白,男人好面子,读书人尤胜。

骨子里矜傲之气,不允许江牧为就此作罢。

再度主动寻找话题,“你说我们如果都是单身,会不会相中对方?”

“你我不知道,我应该会约你上床。”孟子陶如实道。

江牧为听得一愣。

孟子陶不在乎他的反应,继续说:“如果你技术不错,我会希望和你保持肉体关系。直到你或者我,喜新厌旧,厌倦为止。”

话到此处,她偏头朝他轻巧一笑,“当然啦,我不会强人所难。前提是对于亲密关系,你也有和我一样的认知。”

江牧为尬住,将注意力转回前方路况。

连超两辆车后,才略显窘迫表态:“抱歉,我恐怕无法认同。”

孟子陶颔首,“理解。”

江牧为:“我观念没有你那么开放。”

孟子陶:“可你在和有夫之妇谈恋爱。”

江牧为:“情之所起。”

孟子陶:“我从来不信什么‘真爱至上’。”

江牧为:“可能因为你还没有遇到。”

孟子陶:“我也不想遇到。”

江牧为沉默了,旁边的女人比他想象中强势自我多了。

孟子陶也沉默了,高材生原来和自己一样都是俗人。

只不过她俗在贪图钱财,而他俗在图真感情。

日暮后,天空飘落零星小雨。

老小区没建地库,停车场设在间距较宽的两栋楼之间。

面积约两个篮球场大小,草台班物业不作为,至今没安装照明设备。

江牧为揿开夜行大灯,缓慢驶入停车场,远远地,白光照亮一个颀长身影。

孟子陶一眼认出,是俞洄。

站在辆白色途观旁边,车位靠墙,车屁股别进去一小截。

角度刁钻,进退都成了问题。

俞洄表情多少有些束手无策。

可却双手叉腰做大老爷状,一副“等车成精,自己乖乖入库”的姿态。

新中国成立已经七十多年了。

孟子陶推门下车走过去,白色途观挂着临时牌照。

问:“你买的?”

夜幕低垂,俞洄猛不丁看见孟子陶,像做梦。

一双桃花眼瞬时有如点亮的星辰。

真的好想她啊……

他按捺内心喜悦,“嗯。”

“倒不进去?”孟子陶看眼SUV,又问。

俞洄诚实,“嗯。”

几步之遥,江牧为从驾驶位探出头,“需要帮忙吗?”

“谢谢了。”孟子陶也不客气,转头又对俞洄道,“我回趟家,你到楼下等我。”

俞洄:“你……”

急不可耐伸出去的手,只触碰到被风扬起的衣角。

欲去又依依,空气中滞悬数秒,蜷缩着指尖收了回去。

孟子陶从江牧为手中接过自己的登机行李箱,再度道一声谢谢。

打开手机电筒,在挤挤挨挨的私家车中间,找到自己那辆。

将行李箱放入后备厢,她一刻不停,脚步匆匆。

小腹隐隐的下坠感告诉她,大姨妈终于来了,赶着回去紧急迎驾。

细雨霏霏的露天停车场只剩下江牧为和俞洄。

雄性动物之间,同样存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和窥探。

江牧为精明老道,很快从对视中解读出对方的冷漠戒备。

便省却了握手礼,“江牧为,孟子陶的追求者。”

又明知故问:“请问你是她的?”

俞洄更干脆,直接省略自我介绍,言简意赅回:“家人。”

以前是弟弟,以后是爱人,都是家人。

成人世界的客套世故,俞洄懂,但不屑于伪装。

除了老孟,他警惕孟子陶周围的所有同性,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她。

有一颗千疮百孔却依然强大的心脏做支撑,完全不在乎外界的眼光和质疑。

面对赤裸裸,明晃晃的敌意,很容易激发出男人幼稚的胜负欲。

江牧为注视着他,做出研判:“你看起来似乎年纪不大。”

明显的意有所指,甚至带出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沉默对视,因而变成了无声的对峙。

江牧为一度以为,面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会被激怒,对他拳脚相向。

可俞洄没有。

坦坦荡荡承接住了对方的挑衅。

英俊面庞上流露出少有的,与其年龄并不相符的端然沉稳。

且柔韧。

那种持久恒心与坚定耐心打磨出的柔韧。

他对江牧为说:“我20岁,最好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