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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要不我也亲亲你?

“五六岁吧,有次被老孟塞进大衣柜。我坐在黑咕隆咚里,突然感觉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摸我脖子。我不敢回头,不敢乱动,被老孟抱出来的时候,吓得都不会哭了。后来无缘无故发起低烧,住了一个礼拜的院自己痊愈了,儿童医院到最后也没查出原因。”

如果是编的,故事相当老套。

如果是真实经历,即使用最平静的语气陈述,仍然令人胆寒。

俞洄相信孟子陶,因为他了解她。

小区门口到单元楼有段小路,以前路灯常坏,如果没人陪,孟子陶宁愿绕道。

她叫亮楼道声控灯的方式全靠吼。但凡失灵,会花很长时间鼓足勇气,闭紧眼睛埋头俯冲。

睡觉一定要留灯,起夜去卫生间,她会先摇醒俞洄,命令他揿亮途经的所有灯。去完回来嗖嗖钻被窝,再遥控俞洄去关灯。

怕黑到如此程度,很难不令俞洄好奇。

那时从不敢问,此刻既惊讶又疑惑,“老孟为什么塞你进大衣柜?”

孟子陶神秘含笑,“不、告、诉、你。”

*

林菱上得课堂下得厨房,中午用她最拿手的家常菜,招待闺蜜和漫画家。

午饭后,俞洄回书房继续画画,孟子陶主动撸袖子洗碗——把碗碟放入洗碗机。

解放双手的机器开始工作,两位闺蜜肩挨着肩,靠在料理台边闲聊。

“俞洄一时半会儿画不完,我晚点要去相亲。就在附近的河堤公园。”孟子陶说着回头,望去窗外阴霾的天,“不下雨的话,我走路过去,结束了回来接他。”

历史经验告诉林菱,孟子陶只要相亲,被相中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在林菱看来,男人无论贫富美丑,都有“性冲动”的原罪。

孟子陶无疑是第一眼就能引男人犯罪的大美女。

裙下臣无数,但生杀自在的主动权,永远牢牢把握在孟子陶手中。

林菱有时候会觉得相中她的男人挺惨,用门下狗形容更贴切。

于是问:“这回又是哪个倒霉男人?”

之前加微信做过简单介绍,孟子陶想了想,“江牧为,外语学院老师,好像是教语言学的。”

“巧了。”林菱眼睛放光,“我师兄欸,人称外院‘阿汤哥’。”

“……好矮。”174的孟子陶略失望。

“个子不像,气质像……气质也不太像。”

林菱久闻江牧为大名,没有真正打过交道,“他当年口语是数一数二的好,先天的磁性播音嗓,发音咬字纯正。欧美明星我们认识的就那么多,‘阿汤哥’是众所周知的帅,师兄也很帅,就瞎喊呗。”

孟子陶失笑,“确实挺瞎的。”

站累了,欠身蹭坐上料理台,“我比较喜欢小李子。”

“喜欢他和你一样花?”林菱调侃。

孟子陶摇头,“喜欢童星时代的他,眼神清澈,灵气逼人。”

林菱长长哦了一声,“我看俞洄的眼神也很清澈,又是天才漫画家,怎么都当得起‘灵气逼人’四个字。”

“所以我也应该喜欢他吗?”

孟子陶问得直接,亲昵揽过林菱的肩,“林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相由心生,眼神更清澈。还会跳舞弹钢琴,多才多艺。内外兼具宜家宜室,我喜欢死你了。”

口头表白不够,孟子陶在林菱嘴角响亮啵了一下。

人间妖孽男女通吃,林菱脸热,“别撩我,我一预备役尼姑,早看破红——”

话没说完,被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断。

厨房门没关,俞洄长身玉立,神情疏淡。

“你几点相亲,我陪你。”语落停顿半秒,冲着孟子陶很自然补喊一声,“妈。”

林菱:?!

“女人善变,我改主意了,喊什么我都不带你去。”孟子陶跳下料理台,落落大方走近俞洄,面无半分愧色。

大男孩哑然。

“生气了?”

眼波染笑生姿,双手背在身后,又欺近他一些。

用只有他和她能听见的声音,柔柔问:“要不我也亲亲你?”

撩拨来得毫无预兆,俞洄闹了个大红脸。

心如擂鼓。

“我开玩笑的,都说了你玩不起。”

孟子陶收放自如,顷刻散尽孟浪,如常道,“画画去吧,我晚点来接你。”

午后下起了雨,牛毛一般缠绵不断。

孟子陶仍决定步行前往河堤公园,找林菱要了把伞。

踏过院门,俞洄冒着雨阴魂不散地跟了出来。

故意委屈自己似的,不张嘴说话,也不往孟子陶伞下躲。

爱淋淋吧,孟子陶同样静默,眼梢寒凉。

渐密的秋雨更寒凉,淋湿了俞洄的短发,雨水自他肩头漫漶开。

纤长睫毛也垂坠着雨珠,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一种脆弱无助的破碎感应运而生。

天都帮他。

孟子陶独立伞下,深吸口气,“我没骗你,那人不是我男神,我也不是去追求幸福。”

不再做过多解释,克制踹他的冲动,微笑,“请问你满意了吗?”

璀璨笑容刹那绽放,俞洄打着冷颤用手挡雨。

倒急吼吼催起她来了,“快去快回,我等你接我。”

人走远了,抖抖瑟瑟抱着胳膊,又抻长脖子遥遥叮嘱,“记得穿外套。”

雨中的护城河烟波浩渺,公园里行人寥寥。

约的四点,孟子陶提前五分钟到达。

她自己严格守时,讨厌别人迟到,缺乏等待的耐性。

约定时间一到,她告诉自己,只多等五分钟。

耐心告罄前,一个男人撑着黑伞匆匆朝她走来。

瘦削高挑,走得很快,但步伐稳健。

至近处,稍稍躬身,“很抱歉,我来晚了。”

果然如林菱所说,有一把低醇好嗓。

长相清隽周正,腹有诗书带出恰到好处的矜傲。

林菱的觉悟是对的,江牧为一点不像阿汤哥。

有过之而无不及。

孟子陶扬起手机,“没关系,我也只打算再等你十秒。”

秒表暂停在四分五十秒,江牧为微怔,再是抱歉一笑。

“谢谢你愿意多给我五分钟。”

孟子陶也笑,“走走?”

江牧为,“好。”

河提公园顾名思义,沿河绿道蜿蜿蜒蜒,营造出人为的灵动感。

行人不多,偶尔有身着专业行头的骑行者从旁经过。

江牧为很绅士地,走在孟子陶外侧。

绿道偏窄,撑两把伞容易挡路,孟子陶便主动收了自己的,与江牧为共用一把。

她相亲从不吃饭,遇到不对胃口的,容易败胃口。

江牧为显然不属于会影响食欲的那一类。

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符合她对高校老师的所有刻板印象,所以也没什么惊喜。

答应沈女士装淑女,她说到做到,扮演起合格的聆听者。

聊的多是些日常稀松话题。

琐碎里能听出些生活的小情趣小浪漫,江牧为大概率会是个不错的情人。

换作别的女人,多半会心动。

可孟子陶不一样。

吃过见过又无暇情爱,她只提醒自己尽量不走神。

快走神了就举目远眺。

山峦叠嶂,一会儿云遮,一会儿烟霾。

总之,挺无聊的。

而且越走越冷,孟子陶把手揣进了外套口袋。

指尖触及一团柔软,下意识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