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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早晚都是一家人

姑母还说贵人们难相处,说话难听,可这老夫人却是个活菩萨,对他们和颜悦色的很。

“对了,你家那姑母怎么没来?”老夫人状似无意得问道。

“姑母面上有损,怕惊吓到主子,不敢向前。”水生家的心彻底放下,回话也越来越来顺当。

“嗯,也是个懂规矩得。”

“对了,你姑母不是说在京中当个差吗?是哪家的?我可认得?”

“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只是一个商户,老夫人身体尊贵,定然不认识。”黄水生抢答。

“哦,商户人家能教出这么规矩的奴才,还真是难得。”韩老夫人顺着她说道,没再追问。

“你姑母姓什么?”一直未开口的韩锦安,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姓吴……”水生媳妇立时回答,旁边的水生猛地扯了一下她的胳膊,水生媳妇直接扭头瞪了她一眼。

经过刚才一遭,她彻底地忘记了自家男人的嘱咐,这老夫人对自家如此好,自家却藏着掖着的,不地道的紧,心中对自家男人有些不满。

韩锦安祖孙两人仿若未看到他们的小动作,老夫人状做思考:“吴呀?那真是不认识了。”

“你们曾多次说你姑母有手艺,不知是什么手艺?”

刚听到老夫人说不认识,黄水生也放下心来,就没再阻止媳妇。

“刺绣,我姑母会双面绣!”

韩老夫人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借着喝茶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冷意。

“那真是太好了,祖母你看,我还真找了个人才。”韩锦安笑意盈盈,颇为骄傲的冲老夫人说道。

“是啊,真是个人才,可遇不可求的人才。”放下茶盏,老夫人又成了那个慈祥的老人。

老夫人当下就下令,让管家给他们一家单独辟了个小院。

方便狗蛋养身体,并让吴婆子给小姐绣些帕子扇子等小物件,若是绣的好,以后定有重用。

黄水生夫妇顿时千恩万谢,大表衷心。

两人下去后,韩锦安问老夫人:“人可对?”

“错不了了!”

且不说黄水生夫妇如何的庆幸,吴婆子如何的惶恐,先说说柳梦儿如何的苦恼。

午后,柳梦儿没等到她的爹爹柳永志,倒是陈家大公子陈程上了门。

“陈大公子可是有事?”躲在珠帘后面的柳梦儿怯怯出声。

这陈大公子自从那日后,差人给她送了几次东西,有布料钗环,有胭脂水粉,有茶食点心。

却从未如这般直接上门,她有些焦急得朝外张望,小梅怎么没拦住人,且她那嫡母怎么也没拦着。

这陈程的心思昭然若揭,可她的身份……嫡母定不会同意。

自己私下与他见面,嫡母还指不定会怎么罚她呢?

想着嫡母骂她的那些话语,她止不住的有些发抖。

“梦儿表妹可是不舒服?”陈程直接挑起了珠帘,眼里的惊艳与贪婪藏都藏不住。

几日不见,这女子怎么越发得楚楚动人了。

柳梦儿被他的孟浪吓的一惊,面上又是气恼又是羞涩,后退一步,以袖掩面:“我没事,陈大公子是来看母亲的吗?眼下母亲午睡应也起了,您还是快去吧。”

陈程却好似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又往前近了一步:“我已拜见了姑母,听姑母说你的身子还未好,我这个做表哥的怎能不过来看看?嗯~”

嗯~?!

挑逗而又暧昧。

这个语调是他混迹红尘得出的经验,女人听完几乎各个脸红心跳!

柳梦儿似乎也不能免俗,但她一想到嫡母,立马清醒起来,“不敢当您一声表妹!”她的嫡母可说过,她的身份卑贱,连陈家的一条狗都比她高贵,让她熄了攀附的心。

“怎就不敢当了,表妹莫要与我生分,咱们早晚都会是一家人。”陈程语调温柔,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色欲。

他的眼神太过赤裸裸让柳梦儿局促不安,她不断的躲闪着,也没有心思细想陈程的话。

就在陈程又想上前时,院外传来他贴身小厮的疾呼声:“少爷,少爷,老太爷让您速速回府,有要事!”

小厮唤的急,让他不敢再停留,说了声晚些时候再来就转身离开。

等院子里的脚步声走远,柳梦儿才敢踏出房门 ,见到跪在院子里的小梅,顿时明白了。

“小梅没用,请小姐赎罪!”

在陈程走时她没有立即起身,就是在等柳梦儿出来。

她知道柳梦儿的性子,如果自己先一步进屋,无论怎么解释也会被她记恨,说自己失职无用亦或诚心坏她名声。

还不若这样,比她更惨些,她心里才平衡。

“起来吧,这怎能怪你,这陈家大少爷岂是你一个丫头能拦住的。”说着露出凄婉可怜的表情:“也不知母亲怎么想的,陈大公子怎么说也是外男,怎能让他……哎!”

陈程长得不错,行为举止潇洒倜傥,模样家世在京中也算上乘,是个不错的夫婿选择对象。

自己若真的嫁给她,胡蝶她们还怎敢对自己呼来喝去。

就算是韩锦安也得唤自己一声表嫂。

想着,她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她忽地有些急切,急切得盼着陈程再来,但,她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嫡母骂她的话还历历在目。

努力压抑住心情,柔柔地问道:“母亲可醒了?”

她要去请安,每日早中晚三次,虽然每次都只是跪在院子里被冷嘲热讽一番,但好歹没怎么罚她,她心中窃喜,也许……梦想总是要有得,万一成真了呢?

她只跨了一步,小梅及时拉住了她,“夫人出门了,与陈大公子一起回陈家了。”

“现在?”柳梦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天,这天也没黑啊。

“嗯,许是有什么大事吧!”小梅低声说道。

柳梦儿也未多想,随即问起父亲来,“父亲还未回来吗?”

“没有。”

“父亲走了有两个月了罢?”

“嗯,今日算来,老爷走了刚好两个月。”

“哎,父亲也真是,在京城多好,文人雅士,书肆画舍也多,怎么就比不了登州了,非得回去与那帮乡下秀才探讨文学。”

小梅不好回答,只能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