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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前世今生

那次的咒怨不久变成了真的,魏修远小心谨慎,还是在那次变故中与青乘月生死离别。

——

异人横空出世,为祸苍生,五域之中人心惶惶,伦理尽丧。

祈灵作为中州一大支柱,自是驰援各地。弟子抽调他方,守内空缺,不防异人陡现祈灵,残害弟子。

好在宗内守卫从未松懈,各类阵法更是如虎添翼,在主要堂主长老不在的情形下,也不曾发生弟子亡故之事。

异人袭击,只伤不亡,并把大半异人一网打尽,这是一件喜事,更是一件奇事。

自异人陡袭南安开始,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片甲不留,战无不胜这四个字早已在恐惧中深深刻进灵修者心里。不知从哪出现的大批异人以强硬蛮横的姿态,占领一个又一个地方,原来的主人大半都被屠杀殆尽。

祈灵是唯一一个‘神奇’的存在。

这本该是一朵奇葩般的存在,而世人对此不是惊叹,反倒是持害怕怀疑的态度审视祈灵。

谣言一时四起,皆道祈灵与异人勾结,仿佛认定了,不以悲惨面目示人的朋友,那必定就是敌人。

祈灵有口难辩,最后干脆不多解释,只完成他们本该做的驰援。

世人却只觉得祈灵端的是高高在上怜悯众生的模样,那些没了家园,丧亲失友的人因此愤慨激怒。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祈灵,世人心中的怨恨无力有了宣泄的窗口,不辨黑白,他们认定了祈灵与异人有勾结。

他们打着替天行道、为亲友报仇的名头,联合踏上祈灵,寻找勾结的证据。

在外驰援弟子屡屡被无辜杀害,舍命救治伤者的仙子躲过了异人的偷袭,却被她正在救疗的人拿救命的银针刺瞎双目,关在笼中,肆意玩弄。

相似的事屡见不鲜,人们却大快人心,指着还是温热的尸体大笑,称他们又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大事,而那些刽子手也的确被冠以英雄之名,奉上高高在上的神坛。

彼时,魏修远被关在通天塔中锤炼,不过短短几月,外面却变了人间。

出塔之际,正逢祈灵生乱,在异人又一次来袭后,还未踹息的宗门又迎来了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们打、砸、抢、烧,仙境般的地方,没在异人邪灵的侵害中留下分毫痕迹,却在那些自诩正道之人的手中毁了个干净。

欣喜出塔的魏修远没有等来任何人的迎接,他面见的,是比炼狱赤海更让他不堪的场景。

目之所及,一片赤红。

万顷花林飞灰湮灭,永远洁白无瑕的玉阶溅满鲜红的血迹,干枯的血迹四处可见。

越看越心惊,魏修远几乎忘了那时的他是以怎样的心境跑去帝子峰的。

向来气势磅礴的帝子峰少见的飘散着一股死气,灰蒙蒙的,照应着魏修远心迹。

守卫森严的帝子峰少见的没有弟子当值。

踏进大殿,看尽里面的一切,魏修远终是按耐不住,大喊起来,镇静的面具彻底摔碎,他跌跌撞撞搜寻每个角落。

出事了……

魏修远发了疯的将供台上白色往生花狠狠拂去,“爹……,爹——”

“爹——”

“魏弈衡——”

帝子峰没有半点属于人的气息,魏修远一路飞驰,失了神智般没有目的奔走,跌倒,爬起来,再摇摇晃晃继续。

熟悉的人影一直没有现身,没有如他所料的出现。翻涌至全身各处的热血一点点凉了,经脉支撑不过,各种暗疾一并发作,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凉。

人间三月,他却是像筋骨寸寸断裂,又被人丢在寒潭里,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寒。

支撑不住,魏修远倒在了一处满是枯枝的地方,喉间腥甜上涌,胸腔痉挛,直到匍匐着身子呕尽了,前额抵地踹息,他却再无力气做任何事,哪怕是一个翻身。

在一片血腥扑鼻的地方,魏修远意识消退,极力仰头看到的天还是灰蒙一片,逐渐的天边轮廓一点点缩小,直至变成一条黑线。

他晕过去了,在宗门最危急的关头,他倒在了帝子峰某一角落里。

经脉断裂,体内灵力逆行,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魏修远没想过他还能再次醒来。

无知无觉的不知道在那处多久,最后是一片带着水露的花瓣将他唤醒。

魏修远急剧调动所有感官,企图从尚存的感知中寻的一丝安心。

挣扎抗争,魏修远有了一丝清明,可他也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不会再有人能喊他起来,他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地方不会是静室了。

唤醒他的只是一片微凉的花瓣。

那是一颗长在角落的树,浩劫没有波及到它,干瘦的枝干只在顶端开出了几朵白色莲花状的花。

晨风将一片花瓣拨下,湿润的雾气赋予它份量,它就恰好不轻不重的覆上了魏修远的眼睫。

沉沉浮浮挣扎好久,魏修远才终于睁眼,能再次掌握这副身躯,他撑坐起来,往其它地方走。

脚踩棉花没落到实处,飘飘虚虚,跌跌撞撞,魏修远到了卧龙校场,那是一处卧有青龙石像之处,也是唯一一处目之所及没有残破的地方,古朴沉静的格调,一如当时。

丢了魂似的在其中飘忽翻找时,枝梧就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察觉到什么,魏修远身形一滞,愣愣转身,再回头,对是的双方皆是被对方的模样吓了一跳。

枝梧凶狠无情的模样荡然无存,此时面上只剩惊恐,双眼肿着,嘴唇干裂有血,浑身破破烂烂,衣裳上攀爬着几条有血迹的裂痕。

魏修远也没好到哪去,面色惨白如鬼,唯有一双眼是浴血的赤红,修炼时才穿的银白软甲早已看不出它本来样子,其上混杂各种痕迹,尤为显眼的,是胸前一大片干了的血迹。

“舟,行兄,你……来了啊。”枝梧的神情十分怪异,想哭又想笑,只有嘴角是上牵的,余下各处都是痛到极致的模样。

魏修远想走到他跟前,可双膝不受控制的僵直,仿佛被下了什么禁术,千千万万的话都说不出口,唇齿酸的厉害,像是被剥夺了发声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