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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九匀中毒

作为看客的魏修远眼眶不觉湿润了。

这些长辈苦中作乐像极了前世面临危机的祈灵长老师兄们。

……

进来通传的人一个又一个,季九匀在案前摆弄变幻的阵法,这是根据外面消息而不断调整的一个阵法缩影。

步步慎重,险之又险,依照局势的变换,季九匀相应作出最佳调整,可谓是步步惊魂。

额前的汗成珠,逐渐汇集下滑,在下颚处滴落。

大军在际,紧张在所难免,但季九匀的反应让魏修远生疑,他这反应未免太过了,难不成是……

果然,下一刻,季九匀五指成爪紧握在胸前,毫无征兆的他扑倒在桌前,拧眉咬牙,面上一副痛苦难挡的神情。

意识尚存的季九匀撕开臂上衣物,迅速抽刀刮剥,刀光几次闪烁,最终力竭倒地。

魏修远看了季九匀对伤口的处理,浑身泛寒,他双手交叠胸前,微微摩挲,缓缓臂膀上窜出的鸡皮疙瘩。

季九匀小臂上的一块东西赫然同魏修远肩头的别无二致,只是魏修远看起来不那么严重。

不知是何时中的毒,季九匀小臂上的肉芽已有半寸长,那肉芽深深植入血肉,他下狠心拔除,那皮下血肉自然一同被剥离而下,血淋淋吊在肉芽胡须状的根部。

手臂那块地方没有血肉附着,森森白骨坦露在外,好不骇人。

看了一眼,魏修远那处现在无知无觉的地方仿若也跟着疼了,麻痒痒的感觉袭遍全身。

正当魏修远打算就此不声不响的抗过去时,身侧的青乘月看向他,突然开口:“如何了?”

“没,没事。”魏修远默默放下,将手垂在身侧,又背在身后。

察觉青乘月又看了他肩头,魏修远自是明白的,了然一笑:“我只是在想若不是长老在身侧,我怕是也只能疼成这样了!

血肉变白骨的毛燥法子他也不是没试过,情况危急下什么法子都使得,虽说当时没觉得疼,但没人喜欢发肤受损的滋味。

要是青乘月今日未能同行,不说他会创出什么残忍手段解决,但一番皮肉之苦铁定是跑不了的。

不知为何,这一段在军中历程的场面尤为细节,时间都与平常无异,一时一刻慢慢流逝,全然不像之前入戏台展示那般,是一段段呈现。

季九匀昏倒帐中无人知晓,期间更是没人进来查看情况,魏修远所见的一切都只与季九匀和霍逞有关,更确切的说,他是以季九匀的视角却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周遭变化。

无论如何走动都出不了帐门,被拘在这处,也不明白外面究竟是何状况。

一旁的青乘月一如既往的淡定,或许是真的无聊,他已坐下,面前还摆了一盘棋。

矮凳棋盘原本是没有的,魏修远四处打量的功夫青乘月就已落座,执棋入盘。

魏修远靠近,最后直接在青乘月对面坐下,看着黑白棋子,他试探道:“月长老无聊了?”

青乘月无事可做的时候会幻出棋盘,自己同自己对弈。

在魏修远看来那是一种极致的孤独。

前世他不精此道,在棋盘前坐不住,献丑这样的话他在青乘月面前如何也开不了口,以致他从不与青乘月提出对弈这样的话。

二人无聊不说话时,青乘月也会像这般摆上一盘棋,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输赢只在一瞬之间。

彼时魏修远只能干巴巴看着,私下无事时却总会拉上别人陪他对练,一来二去,棋艺这方面也算拿的出手。

观棋如观人,棋盘上的排兵布阵足以见一个人的心胸计谋如何。

面前这盘棋上一方果断爽朗,大开大合,另一方则倾向于布局,不动声色间绞杀一片。

乍一看去,还真像两个性子不同的人对弈厮杀。

魏修远其实挺想在这儿表现表现,同青乘月杀上一盘,奈何他吞吞吐吐的酝酿时间长了点,没说出陪他解闷的话,青乘月已经开始一颗颗收起棋子。

魏修远瞥向那处,果然空旷的营帐拥挤起来了。

季九匀的帐中终是有人来了,来人见季九匀倒在地上咋呼呼的,嘴里就没停过念叨。

期间,魏修远总算听了一句有用的消息——阵法的作用显着,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奇怪了,照那部将说场面瞬间逆转,敌军损伤大半,他方士气高涨,那再怎么样季九匀也不会沦落到身死道消的地步。

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后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很快,面前的场景又变了。

议事营帐中各部将领面色凝重,都等着主位上的季九匀发话。

季九匀的面色显然又差了几分,更苍白了,眼里勉强有少许神采,整个人感觉都靠一口气强撑着不倒。

“军中的疫病处理的如何?”季九匀看向一位此事的负责人员。

那人作揖,满面愁容:“少主,我们的药材快耗尽了,且粮草迟迟不到,伤员们食不果腹啊!”

此话一出,场上将领两两相望后都低垂了头。

自己手下的人战死的战死,病了的饿死,却又没有解决之法,他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季九匀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置于桌下的拳紧紧发颤,话语仍是从荣:“诸位莫慌,粮草不日即将抵达。”

他淡定自若,浑身只有一令人信服的气场,单单站在那里,足矣让人安心,颜将军心里暗叹,不愧值得是他们追随的少主。

只是,粮草到底何时到来,谁都不敢开口询问。

局势繁忙,他们匆匆离去,高士吟才敢斟酌开口:“少主,城中粮草迟迟不来,您又身中奇毒,再这样下去恐怕……”

眼中含泪,高士吟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其实更想问是不是与那霍逞有关,他家少主平日从来小心谨慎,是谁能不声不响的让他中招?

少主太过信任内君不知是好是坏,虽说是有些本事在身上,可毕竟来历不明,到底如何谁又能知道。

那样要紧的事交付给他,那是否真的可以办稳妥。

仿佛累到极致,又好似只是想闭目养神,过了许久,高士吟才等到他家少主睁眼,淡淡回他一句:“我信阿逞。”

喉头滚动,高士吟没再出声,像往日那般站定少主身后。

胸腔几次剧烈起伏,捂掌闷了咳,不发出一丝声响,不管指缝血迹,季九匀又全身心投入案前图纸的研究。

疫病,粮草,中毒,战争。

魏修远现在脑子里乱的很,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水落石出,但又差点什么。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