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明着抢不着,那就背地里偷
原本坐在屋里的齐泓维没坐住，看了几眼后，赶紧回来拉齐循：
“六哥快来看啊，最后一件拍品是个女子，长了对犬耳，头发和肌肤都是白色的......”
齐泓维眼里带了几分新奇的兴奋，眼睛瞟了一眼对面坐抱琵琶拨错了好几个音的柳妤儿，嘴角的笑意稍稍收敛了些，饶有趣味调侃：
“听说柳姑娘被传言，是那祸乱商国的狐妖妲己转世，姑娘美则媚矣，就是少了条尾巴！”
“现下那底下，可当真有只似狐的女子，粗略瞧着那姿色也不低，若是能好好调教一番，怕是要抢了柳姑娘这恒国花中魁首的名头咯～”
柳妤儿笑。
笑时，那眼眸眯起，眼眶里的风情盛不住，快要溢出，看的让人心眼醉乎。
她不慌不忙地把琵琶给到伺候的丫鬟手里，起身来到桌前，声音轻柔地很：
“京中女子万千，各有姿彩，各花入各眼，奴家从不怕这花魁的虚名丢了，只要欢喜的人还能来涂香楼小坐片刻，便是奴家所求所愿了。”
柳妤儿说时，眼眸不自禁看向齐泓维身边坐着的齐循。
齐泓维自是把柳妤儿眼里的情意收在眼底。
他脑袋往齐循肩头一歪，“也不知道该说姑娘是喜欢错了还是对，我六哥为未来还未谋面的妻子洁身自好，只谈风月不沾女色，可要辛苦柳姑娘再多使些解数才行！”
柳妤儿抿开了唇，害羞低头。
齐循对齐泓维这喝点小酒就多嘴的毛病不悦，偏看向肩头调侃的齐泓维，脸上多的是教训的神色。
齐泓维立马摆正了态度，外面的拍卖也开始，他拿起桌上的铜铃，喊着齐玢平：
“九君，快出来一道看看。”
齐玢平对女色也没有什么兴趣。
“真是不识趣的书呆子，人柳姑娘都弹三首曲子了，手都疼了，你倒是让人家歇歇，喝点酒水吃点菜啊！”
齐玢平：“......”
他看齐循和柳妤儿，只能站起来挪位，跟着齐泓维一个出去。
房门一关，柳妤儿来到齐循身边，为他添酒——
酒只滴落少许，并未满。
“听说殿下受伤了，眼下身子可好？”柳妤儿满是心疼和担忧。
“没事。”齐循淡淡敷衍，转身问道：“可有查到些什么？”
聚元楼密不透风，闲杂人等想进来难，外人没办法进来查到什么，聚元楼的人更不可能会被收买——
前年，一个洒水打扫的下人好似没抗住诱惑还是其他，听说事没办成，尸首被剁成了一百多块，脑袋也被砍了三道，既清晰能辨认面目，又血淋漓恐怖狰狞的被送到雇主家的床上，吓得那人丢了神智，疯疯癫癫的，那宅子也荒废成了凶宅......
今日能在聚元楼上下各处随意走动的，除了聚元楼管事的，就只有涂香楼的花魁柳妤儿。
柳妤儿说：“六楼无人，五楼只有两间包厢有主，俱舍没让我进去......”
聚元楼的顶层不对外开放，没人上去过。
据说是做藏宝使用。
聚元楼有个心照不宣的规矩，每一层的装潢都不同，一层比一层豪华奢靡，地位越高，钱财越多的人，自然被奉为上宾，分级招待。
比如朝中官员三品以下，京城贵族，亦或是大的商户家族，则在一二楼招待。
三品以上，家中万金的，能上三楼。
他贵为皇子，也才到四楼。
能上五楼的，那肯定是恒国金字顶尖寥寥的那几位。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国的。
至于六楼，听说近几年来，只见亮过一次。
许多人猜测，说是皇帝私访......
齐循眸子一动：“所以俱舍的主儿，是女子？”
柳妤儿挽唇，眼里的韵波颇具深意：“大概是家中有悍妻约束，亦或是像殿下这样洁身自好的男子，不屑沾染风尘世俗。”
齐循眼色微怔低敛，尽管他很快收敛恢复，但从小就游走在风月场所的柳妤儿，自是看在眼里，心儿门清。
那是男子的羞涩啊！
柳妤儿问：“偌大个京城，官家贵族多有姿色不错，才情出落的女子。殿下喜欢什么模样，什么脾性的女子？”
齐循：“我喜欢蠢的。”
女子，还是蠢些的好。
“......”柳妤儿没防住会是这么个答案。
楞了几秒后，柳妤儿轻笑：“难怪奴家不讨殿下欢喜。”
-
外头。
一声声铜铃声响，响得比之前的琉璃珠还要多！
齐泓维也是敲了几下手里铜铃的，可眼见拍价已经叫到了三千七百两，饶是皇子，他也是拿不出那么多黄金的！
输是输了，齐泓维眼睛微眯，看着挤在笼子前恨不得扑上去的一群野兽，面具下的唇角轻勾上挑，笑着——
同样带着面具的齐玢平没看齐泓维是什么脸色，但他清楚他这个七哥是什么性子。
他好玩，这种新奇的玩意，他一定想要得到。
明着抢不着，那就背地里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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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迟迟没有人跟价，那出价三千七百两黄金的买主兴奋激动跑上台，抓着笼子栏杆，粗鄙猥琐的声音发出：
“小东西，爷带你回家，爷一定好好疼爱你......”
沈引菂看着那带着恶鬼面具下又矮又肥的身体，真令人作呕。
底下人起哄：“老兄，我愿意花五百两黄金租用她一天！！”
“我出一千两！”
“我要一个时辰就行。”
“我我我......”
有人似乎看见了这东西的物超所值，敲响手中的铜铃，再次加价！
紧跟着又是一阵疯狂上头的敲铃声响。
价格很快来到了四千六百两！
鉴赏师提醒：“聚元楼讲究银货两讫，不赊不欠，若是交不起钱的，怕是要丢了夫人再折兵，还望各位理智！”
这一声说完后，再次安静了下来。
鉴赏师高声：“大空出价四千六百两，还有比四千六百两更高的吗？”
“四千六百两一次！”
鉴赏师喊完，技术性停顿扫视。
沈引菂往后退两步，透过窗户问里面吃瓜子的陆三杞：
“这个女子，是个人卖主，还是聚元楼所有？”
“是聚元楼的。”
沈引菂敛眸。
是聚元楼的那就好办了。
沈引菂把手伸进窗内：“把铜铃给我！”
林延瞪大了眼，傻了：“菂菂，你不会是想拍吧？”
“是。”
“你疯了！！”
干什么啊？
那不是白银，那是黄金啊！
他们就算把珠子添进去也不够啊！
“我说，把铜铃给我！”沈引菂坚持。
林延站起身来，几步来到窗边，刚想说话，只听一声铃响——
“俱舍出价四千七百两，四千七百两一次！！”
林延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
“菂菂，你是不是喝那两口酒，醉头了？”
他敲铃好歹是为了提价。
她拿铃是花钱拍别的，这是干嘛！
沈引菂没工夫跟林延多扯，她进门去，伸手要去拿桌上的铜铃，却被林延快一步先把铜铃抢过——
林延把铜铃往怀里藏揣：“菂菂，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心善，但这天底下乞丐很多，奴隶也很多，咱们拿到琉璃珠的钱后，可以去帮助至少上千的人吃饱饭，没必要全折在这一个女子身上，还把自己给搭进去......”
都恩也劝：“引菂，林延说的对，我们没钱，救不了那个女子，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跟聚元楼的管事周旋，你先把铜铃给我......”
“四千七百两二次！”楼下的鉴赏师再次高声。
沈引菂急着上手去抢，可林延死死捂着，就是不给！
“四千七百两第三——”
话正说着，只听一道高声，盖过并且打断了鉴赏师的话：
“五千两！！！”
此话一出，引得楼下楼上所有人的视线皆看向带着狐狸面具的沈引菂。
赵鉴赏沉了声线：“虽说拍价不规定一定要用铃，但我先前所说，公子可有听进去？”
沈引菂：“我听见了，不赊不欠，我有胆拍，你是不敢给吗？”
赵鉴赏起声：“法华开价五千两黄金，可还有人加价的？！”
“法华？那不是前一刻拍琉璃圣珠，哭着求着他人加价的孬小子吗？”
“两千多两都快要吓尿了，刚跟价五千两？？疯了吧！”
“呵，找死找到聚元楼来了。”
“这算不算乱场子啊？这伙人是不是存心来找事的啊？”
“待会散场之后，我倒是要看看，这人是怎么死的！”
“......”
屋里的林延瘫坐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绝望。
站沈引菂身边的都恩也是紧张不已。
他凑近了低声：“要不要我先离去，回府找太子殿下......”
要是太子殿下亲自来救人，兴许这聚元楼能卖几分面子吧？
到时候人他们不要，琉璃珠的钱也不要了，或许他们能活着离开聚元楼......
沈引菂淡声：“不用。”
四楼。
齐泓维直接推门而入，齐循也已经站起来了。
他们听出来了，这声...是有些耳熟。
齐循带上面具来到走廊，看向二楼护栏边上的狐狸，多的是思疑。
声音身形是有几分像沈引菂。
可沈引菂不可能出现在聚元楼。
更不可能开出五千两的天价。
“哥，要我下去一趟吗？”齐泓维说。
“等一下。”
-
五楼。
俱舍门前，身侧下人装束的人低声唤了一句：
“公子......”
他们也是意外极了。
明明前一刻还出价两千多两救了他们的命。
这会怎么又能拿出五千两来跟他们抢了？
弥佛笑脸面具的男子低沉了声：“她不会干这种蠢事，应该是想到什么应对后手了......”
下人问：“那...我们还加价吗？”
他们可是专门为这最后一件拍品来的。
“她既想要，那就给她吧！”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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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五千两黄金，一锤定音！
拍卖结束。
接下便是将拍下的拍品送至房间，银货两讫。
没拍到的客人几乎都看向二楼法华包厢的方位，眼看陈管事都亲自出动上门。
随后，只见几个下人，还有另外两个带着面具的人都出来了。
只留那狐狸面具的和陈管事在里面。
不到一刻的功夫，陈管事出来，带着人离开——
众人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还以为，那小狐狸怎么都该被拖着出来才是。
这是怎么？
留着派人去他家里取钱吗？
二楼的家产怎么可能有五千金！！
一时之间，法华包厢的人是谁，成了众人猜测议论的中心。
二三楼的不少人去到法华，一部分人是想攀交，另一半嘛，自然是奔着那白色的女子去的。
沈引菂不愿意跟这些人拉扯，陆三杞便叫来了人守着，不许旁人叨扰靠近。
待到合适了，他们换了脸上的面具，由陆三杞带着，从侧门离开！
陆三杞跟着把人送远了几步，然后停步说道：
“我就不走远了，过了子时，聚元楼的人会抽取琉璃珠拍卖所得的两成，将剩余一千九百二十两送到你说的地方。”
沈引菂：“不用，我只要一千七百两就成，你帮我把两百金送给五楼俱舍的买主，剩下二十两是你的。”
陆三杞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咧嘴应下：“成。”
“你们多绕两圈，聚元楼会派人拦下那些想要跟踪你们的人......”
如此细致，沈引菂放心挽唇：“那就谢谢了。”
陆三杞：“你们随时可来找我玩，跟门口人说找我就成，别看我人小，我爹在聚元楼还算是能说上话的，他们都会给我几分面子的！”
“好，你快些回去吧，你娘不见你，怕是要找！”
“欸，下次见。”
陆三杞学着大人模样，向沈引菂他们三人作辑行了一礼，后转过身去，三步一跳的往聚元楼回——
林延看着陆三杞那开心无忧的背影，不免有些感叹：
“要不那小子能有几百金零花呢！！”
像菂菂这样，随随便便就赏二十两金，他可不就比寻常人都富！
沈引菂挽唇：“得了，这二十金不白花，你不是还想着跟小陆三交好，以后不用花钱就能进聚元楼，这不挺划算的嘛！”
这么一说，确实划算。
林延也就没再往心里去，只是问道：“菂菂，你跟那陈管事都聊什么了啊？”
那可是五千金啊！
菂菂到底说了些什么，还是使了什么，居然能保下那女子，还把琉璃珠的钱都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