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白发犬耳
还不到第二轮呢，陆三杞一手捂着屁股，行走别扭地回来了——
“爹说柳姑娘没空...”陆三杞委屈地扁嘴。
三人：“.......”
这一看就是被教训了啊！
林延把人拉桌边坐下，“没事，咱来也不是看什么花魁姑娘的...”
拍品一共十二轮，陆三杞说，琉璃珠放在了第七位。
沈引菂一壶茶水都喝干了，紧张不安着等着，终于听到鉴赏师喊出琉璃圣珠四字！
在鉴赏师介绍这琉璃珠的来历和出处后，整个大厅的烛光被熄灭，众多宾客对此纷纷发出质疑......
“哎哎哎，那珠子在发光！”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大厅台上锦盒里躺着的那小小珠光上。
烛光没有尽数全息，但任然清晰可见那珠子上淡淡作闪的荧光。
“奇了，还未听说，琉璃可发荧光！”
“要不被西寒王室被奉为国宝，西寒王还将它含入舌下，真乃不凡啊！”
“......”
周围一片嘈杂议论，皆围着琉璃珠所言。
沈引菂挽唇。
她怕有了来历还不够吸引，毕竟这珠子相较于其他琉璃，不过是花纹颜色不同，顶多落个稀字。
她要把‘奇’字凑上，就只能再营造些噱头。
她用荧光剂在玻璃珠上刷了薄薄一层，虽然只是暂时，但吸引眼球足够了。
很快，随着大厅的烛光重新被点亮，拍卖正式开始。
“起价，一百金！”
叮——
铜铃一敲，价涨一百金。
叮、叮、叮......
一声声清脆铃响，一时还有好几声重复的，林延趴在窗边往下看，只觉得这铃声从四面八方来，他一不小心听岔愣神，就全然忘了现在已经叫到多少了！
他从来没觉得这铜铃竟然如此悦耳！
“发财了发财了......”
林延拉着沈引菂的手，那个激动呀，要不是脸上面具压住了他，他怕是恨不得从这楼上跳下去，拿布袋捡钱!!
沈引菂也是傻眼了。
直到耳边无比清脆的一声铜铃响，沈引菂扭过头去，看身边一手拿着铜铃一手拿着小圆锤的林延，脑子滞顿发楞。
你在干什么？
而他这一声响后，就没有再听铜铃作响了。
林延面具下的笑脸顿时冷却垮下。
他能说，他就是敲着玩，想着再把价加上去一点......
“法华开价两千三百两，还有没有要追加的？”台上的鉴赏师高声。
聚元楼每个包厢取名以佛经佛律佛论而定。
法华是沈引菂他们所在包厢的名字。
两千三百两！
黄金！
沈引菂还没反应过来，林延慌了，问身边的陆三杞：
“卖主是不是不能拍啊？”
陆三杞：“可以啊，有的是卖主通过自卖自买，来提高自己手上物件的身价。”
林延傻了。
只听楼下的鉴赏师再问，无人应答后，他高声：“琉璃圣珠两千三百两第一次！”
林延完全丢了心神，抓住陆三杞的肩膀，急迫的问：
“那要是没钱呢？”
陆三杞有点被吓到，“若是自卖自买的，只需要给两成的服务费给聚元楼就行了......”
两成...
两千三百两黄金，两成就是四百六十两黄金！！
“那要是给不起这两成的服务费呢？”
陆三杞眼珠往上转遛，想了一下：“...物件可能会归聚元楼所有，然后被敲断身上各处的骨头扔出去吧！”
林延：！！！
“琉璃圣珠两千三百两第二次！”
这话喊得林延脑门发热。
他出门去到走廊上喊：“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可没敲铃！”
台上的鉴赏师仰头看向护栏上否认的林延，脸色阴沉了下来：“公子，我凭的就是四目吃饭，不会听错。”
林延不认：“刚才那么多铃响，许是隔壁敲的呢？”
隔壁的一听，顿时坐不住了。
“小子，你第一回来这聚元楼吧，赵大师出了名的一双鹰眼和一对灵耳，不会看错、更不可能听岔！”
“就是就是。”
“这每个包厢用的铜铃看似相同，实则不同，这大小和用质的毫厘分差，出的声那都是不一样的......”
“一看就是想装阔，发现没人跟着喊，急眼了呗！”
“就是，不过是二层人，敢不知死活的来凑这个热闹，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
一时之间，不屑的嘲讽四起。
林延本就理亏，这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的，让他完全招架不住。
几个穿着黑色干练的打手过来，把林延围了起来。
好似下一秒就要把他拖走...
林延彻底崩溃了。
面具下的眼睛蒙了一层泪意，看向四周上下满是带着面具的人们，乞求道：
“求求你们再出价一百两吧！”
对他们来说，一百两应该不多吧？
“谁再加价一百两，事后我把这一百两还给你，求求你们了......”
林延声音哽咽，就快要哭了。
可走廊上围着的那一圈圈看官，看不见林延脸上的崩溃，也听不出他话里的可怜。
他们笑：“你交不上价，这琉璃珠还会再次重拍，我们到时候出两千三两千五都跟你无关......”
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救你啊！
林延眼里彻底没了关。
他想不通，损人不利己的事，这些人何以如此冷漠啊！
那张张丑陋的面具，就像是一个个魔鬼，都在等着看他死得有多难看！
在他们看来，他就是个上赶的笑话，一个乐子。
带着狐狸面具的沈引菂从屋里出来，拉着林延的胳膊：
“算了林延，没事...有我呢！”
四百多两黄金，实在不行她就再拿出一颗玻璃珠抵债，聚元楼不会连这点账都算不清楚，她不会让林延出事的...
林延根本不敢扭脸去看沈引菂。
要是可以作罢，这层要是再高些，他就从这楼上跳下去，死了也行。
这样就能让菂菂至少拿到一千九百两黄金，几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台下鉴赏师提声宣判：“琉璃圣珠两千三百两第——”
‘叮——'
一声清脆的铃响打断，林延和沈引菂还有些恍惚，以为是听岔了，只听鉴赏师换了话：
“俱舍加价两千四百两！”
“还有人出价吗？”
这一问，惹了那些原本想要看戏的忍不住切声。
这五楼多管什么闲事啊！
林延脚软撑不住，扶着护栏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掐住喉咙濒死的人突然获救，大口大口地喘着呼吸！
最后，随着一锤定音，琉璃珠以两千四百两黄金成交。
“呜啊——”林延忍不住哭出了声。
沈引菂跟都恩一左一右地架着林延，把他拖回了屋里。
关起门来，林延哭得更凶了。
沈引菂也是大起大惊，还得安抚他：“没事了，定下了，咱们有钱了，你别哭了...”
“菂菂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吓死我了......”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小陆三还在呢，你也不嫌丢脸笑话！”
陆三杞懂事地跟着一块安抚：“林延哥，你别哭了，刚才就算没人加，大不了那两成的费用我帮你们出...”
林延抬手想擦眼泪，却碰着脸上的面具。
他把面具一摘，随手用手袖抹了一下鼻涕，转而一把抱住跟前的陆三杞：
“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
刚才怎么不早说啊，他都快要被吓死了！！
陆三杞脸色牵强，上半身嫌弃地往后仰——
脏死了...
外面还响着铜铃的叫价声，可那些都与他们无关了。
沈引菂把林延抱着陆三杞腰身的手扯开，问起陆三杞：“俱舍的客人是谁啊？”
陆三杞：“不知道哦。”
“那一会我能不能去见一面？”
人家说不定并不想要，主要是好心帮忙。
这也算是承了很大的人情了，得好好感谢才是。
陆三杞摇了摇头：“你们连三楼都去不了，更何况是五楼。”
沈引菂：“......”
小陆三之前便提到过，聚元楼共七层，根据身份地位来安排楼层接待，每一层都有专人伺候，有人把守...
不是陈管事安排，不是上面的人请带，底下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上不去。
他们原本是上不到二楼来的，不过是一楼的包厢和散座都已经满了，才勉强带他们上二楼来。
这能上到五楼的，得是多大的人物啊？！
“那能不能帮我托带句话？”
传达谢意也行，最起码让人家知道他们很感恩感谢。
陆三杞摇了摇头：“我平时也只在一二楼活动，我上不去，其他打杂的就更上不去了。”
沈引菂也只能作罢放下。
拍卖还在继续，沈引菂他们也当长个见识，等到最后结算，他们拿钱了才能离开。
很快，最后一件拍卖。
四个人抬着一个盖着黑布的铁笼上来。
黑布被掀开，一个白色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东西会动？
是人！！
不对。
那头上怎么长着一对犬耳？
再仔细多看，竟然是长着一对犬耳的人！！！
还是个女人！
“白发白肤，一对犬耳，眼瞳是绿色的，还有獠牙呢！！”
“这是什么怪物！！”
“我的天，这是怪物成精了？！”
“......”
所有人都挤到了台前去，一个个眼睛放了光似的，既有些害怕，又满是新鲜和兴奋。
就连楼上的也急迫地跑了好些下去，想要看得更真切仔细些。
“嘶哈——”
笼子里的白发女子趴在地上的双手指尖立起，成爪抓状，呲着牙，目露警告和凶狠，俨然就是一副动物戒备，亦或是发起进攻的前兆！
“哦哟——”
有胆小的被这架势吓了一跳。
后来反应过来这东西在笼子里，手脚都带着铁拷，这才放心下来。
“赵大师，这是什么精怪啊？”
鉴赏师解惑，介绍起：“此物是两个月前，长白雪山下一猎户捕捉到的......”
可当宠物饲养。
随后，鉴赏师吩咐笼子旁的几人把拷住手脚的铁链拉紧，那白发女子被固定在铁笼一面上——
她越是挣扎，背后扯拉铁链的男子就越是用力收紧。
直到那白皙的手腕和脚踝上的痂被磨破，溢出新的鲜血。
许是痛，那白发女子安分了不少。
紧接着，一个妇人哆哆嗦嗦地进到笼子里去，蹲下身来，将手伸向本就不着一缕的女子下身处......
沈引菂的方位只能看到后侧，她不太明白地看向身旁的都恩：
“这是在干什么？”
都恩垂眸低头，眼神有些躲闪。
林延也不懂，问身边的陆三杞：“这干嘛呢？”
陆三杞饶是见多见惯了似的，直言不讳：“检查这女子是否干净啊！”
林延接话：“都白成那样了还不干净啊！”
他死三天都不见得能有她一半白！
话说完，林延才后知后觉，面具里的脸刹的一下开始发烫。
见沈引菂还在看，他拉着沈引菂的手就要往屋里回——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沈引菂跟林延使着劲，没动。
“居然把女子当成物件似的赤裸摆在众人面前，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验身......”
沈引菂觉着头皮发麻，对聚元楼这一畜生行径，气得发抖！
就算卖个畜生，也不会这般羞辱对待！
陆三杞稚声接话：“似人非人，不是人那就是畜生，买回去的宠物是否干净，这点还是很重要吧！”
毕竟，这种宠物买回去，不仅可以观赏，还可以做些别的......
沈引菂偏头看了过去！
尽管带着面具，林延也感觉出沈引菂气得不轻。
他连忙拉着不懂事的陆三杞回屋。
都恩也低声：“回屋吧！”
他们既然不买，就不要看了。
眼不见为净。
沈引菂没动。
比起自身羞耻，她更是气恼。
跟着沈引菂同步观看这一画面的直播间网友们也是气炸了！
[tmd，硬是逼的我一个三好学生骂了脏！]
[畜生，一群畜生啊！]
[古代就是这个样子啦，女人就是东西，随便可以拿来交易...]
[这Npc也太可怜了吧！要是我，真接不来这种戏...]
[这么敢拍！！主播你不怕被封杀吗？]
[主播大大你挪几步啊，求正面......]
[恶男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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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
原本坐在屋里的齐泓维没坐住，看了几眼后，赶紧回来拉齐循：
“六哥快来看啊，有个女的，长了对狗耳朵，通体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