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镇岁古经
小茅屋中，三人就着长凳坐着。
蛮公乌铎比起以前，神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
只不过苏蒙在阿公身上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强悍的气息，似乎，他这一身的修为都散去了，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老蛮公乌铎看着苏蒙，尤其是那一头的银发，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刺眼，心中隐隐作痛。
“孩子，出去受苦了吧！”
“阿公，不苦，我实力都变强了不少呢！”
蛮公乌铎拉着苏蒙的手，感受着他体内那如渊的气息，轻叹一声。
这孩子实力暴涨如此，吃过的苦头必然不少。
“灵台？”
“嗯！”
看到苏蒙轻轻颔首，蛮公乌铎与族公乌山齐齐一震，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尤其乌山，更是瞪大了眼睛，灵台境，那是他们这老一辈一生的追求，这娃子才多大，就跨入了灵台境？
他可是还记得，这瓜娃子蛮启了三次才成功的，天资在部族里面来说也算不得拔尖的存在啊！
震惊过后，蛮公乌铎最先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畅然大笑。
“好，好，我乌莽有人，乌莽有人啊！”
“乌山，明日你带上些好点的贡品，去给祖宗们都烧烧香。”
“自然，自然，得亏是祖宗们佑着了，要不然我们部族也不可能出一个灵台境。”
看着他们二人的模样，苏蒙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段时间，在外面厮杀不断，一颗心时刻紧绷着，只有回到了部族，这个心才找到了休憩之处，可以放松了。
“小阿蒙的实力强了，这一次总算是可以回来了。”
“哈哈！我们魁公位置还是空缺着的，小阿蒙回来了，总算是有人可以担起大任了。”
对于乌山的话，蛮公乌莽也是点了点头。
“回来也好，你一个人在外瞎跑，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看着也心疼。”
听到阿公的话，苏蒙沉吟了两息，便摇了摇头。
看到苏蒙如此，乌山有些不解，想要开口询问，但蛮公乌铎笑着开口：“怕给部族惹来麻烦？”
蛮公永远是可以直抵本质的那个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苏蒙心中的担忧。
“我在外面还有些事情没有彻底解决，怕回来后再牵连部族。”
“一个人在外面，会活得很辛苦。”
“阿公，苏蒙不怕。”
“我要是累了，我就回来瞧瞧。”
蛮公乌铎轻轻一叹，乌莽部现在还是太过弱小了，给苏蒙提供不了庇护。
“悄悄的回来不行吗？”
“只要我们不说，你便能一直在部族生活。”
“叔，大荒中的蛮术奇异非凡，一味地躲藏，不是可取之道。”
“而且我也怕麻烦到了的时候，自己解决不了。”
“那些人就那么难对付吗？我就不相信了，以我们全族之力 还不能给他们撬下几颗牙下来。”
“呵！你倒是把人家牙撬了，但人家会把你头给剁了。”
听到乌铎的怒叱，乌山捏了捏拳骨，脸上露出有些不甘心的神色。
“可，可部族是苏蒙的家，不让他回来，他还能去哪儿？”
听到乌山的话，乌铎黑着脸，直接大踹了他一脚。
“你这话说的是我好像不让他回来一样。”
“去，给老子带一只鹿狍过来，很久没尝过荤腥了。”
看到老蛮公乌铎有些发火的模样，乌山头一缩，嘟囔了一句。
“我昨天给的祭品不是有肉食吗？”
“让你去就去，磨磨唧唧的干什么？”看到乌铎有些发火模样，乌山这才不情不愿地下山准备吃食。
看到乌山走后，爷俩儿这才畅谈起来。
对于苏蒙来说，回不回来其实都无事，主要的是想看看阿公怎么样了。
“你看我这小院子怎么样？”
“依山傍水，种些药材贴补部族使用，倒是挺好的。”
苏蒙看着药田，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看起来确实不错。
“现在部族也不需要我去操心了，就这样一直下去，渡过余生倒也不错。”
“来，尝尝你阿公我晒的青东草，看一看味道正不正。”
蛮公乌铎从一个筛斗里面取出一些干枯的草筋递到了苏蒙的面前，示意他尝一尝。
“你这白发？”
“炼体的时候出了岔子，黑发一下子变了。”
“还黑得回去吗？”蛮公听到他的话，倒水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回来的路上试过药草调理，变不回去了。”
苏蒙回答，其实他的白发不单单是炼体的缘故，之前他为了去救乌晨，以生命力换取了残庙里面的东西出手两次的机会，外搭着那一条祭骨境的大蟒，其代价便是他四十年的生命力。
而且，他的躯体被熬炼锻造，他自己猜测，或许也透支了许多东西，要不然，这白发，不会一直如此。
当然，还有一个让他心中更加警惕的东西存在，让他的白发越来越多。
他的寿命，在以十倍的速度往他识海中的某一物流逝，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流逝的速度在加快。
跨入了灵台境，似乎也满足了那件东西开启的底线。
他的生命力，这段时间，也被尽数投入了进去。
当然，这些话苏蒙自然没有与阿公述说，以免引起他的担心。
“苦了你了！”
“你在我这里多待些日子，我为你弄些固本培元的巫药。”
“外面的事情你就先不要去理会了。”
看到阿公为他忙碌的模样，苏蒙心中暖烘烘的。
有许多话，蛮公没问，苏蒙也没说，这是两人独有的默契。
阿公知晓苏蒙在外，是吃了大苦头的，要不然这一身的修为也不会凭空就来了。
要获得什么，必然先失去一部分。
“以后累了，就回家，乌莽部虽然小，但只要有阿公在，就可以为你提供庇护。”
“不要怕惹麻烦，在阿公这里，永远都没有麻烦。”
“阿公，我想吃你烤的肉了。”
“好……”
夜晚，暮色撩人。
草席之上，苏蒙盘腿而坐，仔细感受着识海中那件东西的变化。
那是一本不凡的古籍，早先在石碑界内，由逆河宗宗主赐予他的。
这本古籍一直以来都没发生过变化，在他的识海中老老实实地呆着，但自他跨入灵台境之时，他的生命力就一直被它吞噬，这才几日过去，他估计自己已经损失了十年的寿元。
而现在，看其模样，要真正打开古籍第一页，没有个五十年的寿元怕是不要想了。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蒙眼中迸发出戾芒，他这几日提心吊胆，但现在见了阿公，心中也想通了，与其钝刀割肉，不如快刀断骨。
一时间，体内生命如洪，尽数往古籍流去。
三息，五息……半刻钟后，苏蒙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丝暮气。
而随着他眼中的精光迸发，那股暮气也随之消散。
他的识海中，古籍第一页缓缓翻开，印入眼帘的，便是两个古文写就的大字。
《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