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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画院指认

十一月初六,寒风扑面,街上的行人穿着厚实的衣裳,门外有僧人报时:午时。叶家书房。束发,头戴白色莲花冠,身穿白色绣红莲花窄袖圆领袍的野利归霜在书房为白玉化妆,白玉束发,头戴白色逍遥巾,身穿白色圆领窄袖长袍。书房的桌上,放着一把铜镜,一顶黑色的帷帽。

野利归霜给白玉涂上胭脂说:“白玉,从今天起,我要和契丹使者外出办事,不会回家,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把你化成我的样子,你帮我看家好不好?”

“好。”白玉乖巧地说。野利归霜从衣袖里拿出一两黄金说道:“妆画完了,我们要外出一个月,这些日子,你想吃什么,自己去买便是。”

“好。”白玉说道。

白玉把黄金装进衣袖,走出书房,野利归霜关上书房,对着铜镜化妆,她把自己画成梁珠珠的样子,化好妆后,她戴上帷帽,走出大门。

“太和楼”二楼的一间雅间。一位头戴唐巾,身穿白色镶青边圆领宽袖襕衫,束着腰带,腰上挂着镜子的书院学子在雅间内等候朋友,他的座位前,放着一瓶用白色琉璃瓶装着的“蔷薇水”,手上涂着红指甲的他把“蔷薇水”沾到自己的衣袖处。桌上放着涮锅,蘸料,菜品和一坛美酒。束发,头戴红色珊瑚冠,额上和耳边贴红色珍珠,画了淡妆,身穿白色抹胸,淡青色镶毛边褙子,淡粉色裙子的梁珠珠和束发,头戴蓝色逍遥巾,身穿蓝色圆领袄,褐色印花裤子,云头履的翠锦走进雅间,他们互相作揖。

“香油蘸料都调好了。”男子说道。

“多谢。”梁珠珠说道。梁珠珠坐下。

“朋友之间,不用客气。”男子说道。

“母大郎,你和我家娘子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该不会我们吃完这顿饭,又要各自付账吧?”翠锦问道。

“我听说武学院有个叫贾泽的男子,是今年武学院考试的第一名,珠珠,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那位男子喜不喜欢男子?他有没有恋人?”母大郎拉扯着梁珠珠的衣袖,撒娇说道。

“好。”梁珠珠说道。

“母大郎,今天的午饭,确定是你付账吧?”翠锦问道。

“我付,翠锦,你快坐下,你最喜欢的折耳根和芫须,我都摆在你座位前了。”母大郎说道。

翠锦坐下,母大郎把一盘虾丸,羊肉片倒进涮锅。梁珠珠夹起一根鸭肠开涮。母大郎问道:“珠珠,你的指甲,什么时候又换成红色了?”

梁珠珠说道:“什么叫又换成红色,我以前都没有染过指甲,这指甲是我今早刚染的。”

母大郎说道:“今早我的同窗说,他昨天下午看到你在他家开的药材铺买牛黄,说是要染指甲。”

翠锦倒下一盘折耳根说:“娘子昨天月事还没结束,我陪她呆在家里,我们没有出过门。”

梁珠珠把鸭肠放到碗里说道:“母大郎,你的同窗,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母大郎说道:“我同窗认识你,他说他不可能认错人。对了,我同窗还说,当时你买完牛黄,和契丹使者一起离开了。”

梁珠珠一脸不可思议:“契丹使者?我听我爹说,契丹使者每年十月初就回契丹探望家人了,每年上元节才会回来。”

母大郎说道:“难不成有人在冒充你?我同窗告诉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你外出买东西,都是和翠锦一起的。”

母大郎说:“珠珠,翠锦,我们吃完午饭,得去一趟药材铺,我让我同窗的爹回忆回忆,那假扮契丹使者的男子,长着什么模样。”

梁珠珠说道:“好。吃完饭,我们先去画院找一位擅长画像的学子,让他根据你同窗的爹的描述,进行画像。”

翠锦说道:“娘子,不如我们就找上次为你画像的叶石进吧?”

梁珠珠说道:“我才不会找他,上次他为我画像,离我的距离只有一尺,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色眯眯的。”

翠锦说道:“我是托画院的学子,帮我找的,没想到他是个下流胚子!娘子,他上次为你画像的时候,我在院子里洗衣裳,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梁珠珠说道:“没有。”

母大郎说道:“你们找郭临风吧,昨天我放学回家,看到他隔着大概三尺的距离,为我爹娘画像,我看过他的画像,很不错!珠珠,这郭郎,可是相当的英俊!”

梁珠珠一听有美男子,嘴角止不住上扬,她激动地问道:“母大郎,这郭郎,有多英俊?”

母大郎说道:“潘安在世!”

“卫家食店”的雅阁内,言律,临风,夏御史,莫勾当,我,花影在一间以柳树为主题的雅阁吃饭。雅阁的墙上挂着一幅刺绣和用麻布装裱过的字画《悯农》。桌上放着箸筒,渣斗,止箸,茶水和热气腾腾的饭菜。

言律束发,头戴玉冠,身穿白色圆领锦袍,腰上挂着平安符。我梳着“同心髻”,头戴贝壳做成的琼花发簪,画了淡妆,身穿绿色交领短袄,姜黄色裙子,腰上佩着“鸳鸯带”。

花影束发,银制山口冠,画了淡妆,身穿白色圆领短袄,黑色裙子,腰上佩着短剑。

夏御史束发,头戴银冠,耳边夹着铅椠,身穿黑色圆领锦袍。临风束发,头戴玉冠,身穿褐色圆领锦袍。莫勾当束发,头戴银冠,身穿绿色官服,束着腰带。

花影说道:“清容,吃了午饭,还望你跟我们去一趟画院,根据你以前的描述,我们在画院找到了十二位符合条件的男子。”

我回道:“好。”

花影接着说道:“清容,我爹派人打听过,梁娘子是梁枢密的独女,她没有跟她长得很像的姐妹或者亲戚。”

莫勾当接着说道:“郭郎,根据孟都水的描述,那位假冒的契丹使者的男子,假冒梁珠珠的小娘子的画像,你都画好了吗?”

临风从衣袖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递给莫勾当说道:“都画好了。”莫勾当看着画像说道:“这不就是梁娘子本人吗?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莫勾当看了一会儿画像,他把画像递给花影,花影说道:“莫勾当,她应该是用了易容术。之前我爹抓获的那位叫叶石蜜的西夏谍者,就是通过易容术,假扮卖鱼女花大娘的。”

临风问道:“那位假扮契丹使者的男子,会不会也使用了易容术?”

莫勾当说道:“我见过一次画中的男子,他以前站在契丹使者家门口,伪装成契丹使者的随从,我猜想他应该没有使用过易容术。”

言律说道:“他的长相和契丹使者并不像,他应该没有易容过。”

我说道:“假扮卖鱼女的小娘子,是用过佩戴假髻和猪皮面具进行易容的,她被送去官府前,我和言律也在场,小娘子佩戴猪皮面具,脖子和脸的肤色不一样,说话的表情十分僵硬。那位头顶没有头发的男子,应该是没有使用过易容术,我和言律观察过他,他说话的表情非常自然,脸和脖子的肤色一致。”

莫勾当对言律和夏御史说道:“孟都水,夏御史,岑推官向八个人卖过官位,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找到了六个和他签过契约的人,你们恢复官职的日期,还得在等等。”

言律和夏御史说道:“行。”花影把画像递给夏御史:“夏御史,麻烦你看看这位假冒契丹使者的男子,是不是大宋的官员,如果他是大宋的官员,你可以写上弹劾书弹劾他”。

夏御史说道:“我会留意的,花影,我和莫勾当下午要忙公事,我们就不和你们同行了。”

花影说:“我知道了。”夏御史看了一会儿画像,他把画像还给临风。

画院,土黄色的围墙上画着山水画,进门前,花影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面纱,她对我说:“清容,你需要戴上面纱,以免被那人认出。”

“多谢。”我说道。

“不客气。”花影说道。

临风走在前面,花影走在中间,我系好面纱后,和言律走进画院。画院的院子内,有三个压水井,种植很多花草树木。临风带着我们走进一间画堂,十二位束发,头戴银冠,身穿白色镶黑边圆领窄袖襕衫,束着腰带,腰上挂着竹筒,手上拿着画笔的画院学子在桌前画画,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木制镇尺,装着颜料的白瓷画碟,青瓷笔插和笔洗。我们和他们互相作揖。

一位五官端正的男子说道:“郭郎,你不是请假了吗?你怎么又来画院了?”

临风说道:“我朋友这个月想找人画像,我的画像日期已经被排满了,我带他们过来看看。”

一位浓眉大眼的男子说道:“小娘子,郎君,鄙人叫董大郎,你们要画人像,可以找我,我的收费,和郭郎是一样的。”

一位眼睛细长,用左手画画,外表随和的男子说道:“小娘子,郎君,鄙人叫曹三郎,我半个时辰内可以画好一幅画像,我的收费,比郭郎便宜!”

一位细眉,毛笔上沾着红色颜料的男子说道:“小娘子,郎君,鄙人叫尹八郎。董大郎画画慢,一个时辰能画好的画像,他能给你画出一个半的时辰,曹三郎画画虽然便宜,用时较短,但是他画的人像,只有黑白这两种颜色,你们如果要画像,记得找尹某!”

董大郎说道:“尹八郎,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昨天咱们还称兄道弟,今天你就跟我抢生意!”

尹八郎说道:“董大郎,你还好意思说我,昨天你就是这么和我抢生意的,你说我的画像,是画得最不切实际的!”

董大郎说道:“这样,我们都用画笔,把对方化成花脸,就算是扯平了!”

曹三郎说道:“我也要加入!”

董大郎,曹三郎和尹八郎嬉闹,他们三个,脸上都化成了花脸,曹三郎说:“尹八郎,既然你方才那样说我,那我就不把我的远房表妹,介绍给你认识了!”

董大郎笑着说道:“曹三郎的表妹,我见过,容貌赛过西施啊!”

尹八郎说道:“小娘子,郎君,慢工出细活,董大郎的画像,是我们三人之中最好的,曹三郎的画像,是我们这里最朴素的。”

一位男子低着头,专注地画画,待他站着身子,清洗画笔的时候,我认出他是那位传递西夏情报的男子。我转头,小声对花影说道:“花影,就是他!坐在第三排清洗画笔的男子!”

花影问道:“临风,第三排那位清洗画笔的男子,叫什么名字呢?”

临风说道:“他叫叶石进。”

尹八郎说道:“小娘子,郎君,你们打算找叶石进画画?说实话,他的画像价格,比郭郎贵一倍。”

言律说道:“我先看看。”

花影说:“曹三郎,你帮人画像,怎么收费?你能不能帮我给那位叶郎君画像?”

曹三郎说道:“一张画像,五百文。”花影向曹三郎付了钱,曹三郎转过身,站在桌子旁,一边观察叶石进,一边作画。言律牵着我的手,在画院转悠。

言律问道:“清容,你下午去不去绣坊?”

我说道:“不去,我上午已经去过绣坊了。”

言律突然说道:“清容,姜大娘说,除了藕粉色之外,你还喜欢朱红色。”

我点点头,言律接着说道:“清容,我们明年三月份成婚好吗?”

我欣喜地说道:“好。”

言律接着说:“等我官复原职后,我想写一份升官状,递交给吏部的官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在明年三月份就会升官了。”

我问道:“言律,你也喜欢朱红色吗?”

言律说:“不太喜欢。”

我说道:“言律,既然你不太喜欢朱红色,我们可以在你升官之前的月份成婚。”

言律说道:“我爹告诉我,官员的家属,出席一些重大场合的宴会,衣裳颜色要和官员品级官服的颜色一致。”

我说道:“言律,我很少参加宴会,我对衣裳的颜色没有那么在意,只要能和你一起参加宴会,我就很开心。”

言律说道:“清容,我对衣裳的颜色很在意,我有个私心,我希望你以后,和我一起参加宴会,都可以穿上自己喜欢的衣裳。”

我欢喜地说道:“言律,谢谢你!”言律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道:“别客气。”

我和言律在欣赏大门内侧围墙上的山水画,两位小娘子和一位腰上挂着镜子的书院学子走进画院大门,我和言律闻到了香油的味道。书院学子感叹:“画院的俊男可真多,可惜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男子!”我们互相作揖。书院的男子问道:“珠珠,他们是谁啊?你认识吗?你就跟他们打招呼?”

梁珠珠说道:“他是孟官人,她是沈娘子。”我认出她们是梁珠珠和翠锦。

梁珠珠介绍说:“孟官人,沈娘子,他叫母大郎,是我朋友。”

我问道:“梁娘子,你中午是否吃过涮锅?你用香油做蘸料,你是成都人?”

梁珠珠笑着说道:“沈娘子说得一字不差,我和我的两位朋友,都是成都人。”

“沈娘子也是成都人吗?”梁珠珠又问道。

“不是。”我回道。

母大郎翘着兰花指问道:“孟官人,沈娘子,你们知道郭临风吗?他是哪间画堂的画学生呢?”

言律说道:“郭郎是甲等画堂的画学生。我与郭郎认识,你们是找他画像吗?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梁珠珠说道:“对,烦请孟官人带个路。”我们带着他们去了画堂。他们和花影,画院的学子互相作揖。花影在观看曹三郎作画,梁珠珠走到花影身旁:“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梁珠珠,那位是我的朋友母大郎,那位是我的随从,翠锦。”

花影说道:“我叫林花影。”

梁珠珠对董大郎说道:“郎君,你是郭临风吗?我要找你画像。”

董大郎说道:“小娘子,鄙人是董大郎,郭夫子方才找临风聊天,你们需要等等他。”

母大郎翘着兰花指问道:“郎君,这要等多久呢?”

董大郎说道:“可能就是一炷香的时辰吧。”

母大郎手拿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不一会儿,临风走进画堂,梁珠珠他们和临风互相作揖。临风打量了一下梁珠珠,他隔着衣袖抓着梁珠珠的手腕说:“小娘子,你跟我走一趟。”母大郎和翠锦面面相觑,母大郎把镜子挂在腰上,兴奋地说道:“画院的男子,可真主动啊。”

翠锦说:“郭郎长得真英俊啊,我家娘子就喜欢这种类型的男子!”

梁珠珠娇羞地说道:“去哪里?”

临风厉声说道:“开封府!”

梁珠珠说道:“去开封府做什么?”

临风说道:“你假扮梁娘子,我带你去见官!”

梁珠珠说道:“我没有假扮,我就是梁珠珠!”

临风说道:“骗子被人拆穿身份,都会这么说!”

梁珠珠说道:“你放开我,不然我咬人了!”

花影问道:“梁娘子,你是哪里人?”

梁珠珠说道:“成都人。”

母大郎抓着临风的衣袖说道:“郭郎,我是珠珠的朋友,她真的没有假扮她人。”

翠锦说道:“郎君,我是娘子的随从,我跟娘子一起从小长大,娘子一直都叫这个名字。”

临风说道:“你的同伙还挺多。”梁珠珠弯着腰,咬了一口临风的手背,临风龇牙咧嘴,他还是没有放手!我和言律走到临风身旁,我说道:“临风,她就是梁珠珠!我和言律以前见过她。”

花影劝说:“临风,我爹找人打听过,梁枢密是成都人,她应该不是冒充的。”

言律说道:“郭郎,清容的表妹和姨丈,是成都人,他们吃涮锅,喜欢用香油作为蘸料,小娘子身上有香油味,她确实是梁珠珠。”

我问道:“梁娘子,你们吃涮锅的时候,通常怎么称呼红山药粉条?”

梁珠珠说道:“红苕粉!”

我说道:“临风,她确实是成都人,我的表妹洪鱼儿以前告诉过我,他们喜欢把‘红山药’称为‘红苕’。”

临风放开梁珠珠,梁珠珠指着叶石进说道:“那位画院学子,以前来我家给我画过画像,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问问他,我家住哪里。”

叶石进说道:“小娘子,你走过来些,我看不清你的样子。”董大郎说道:“叶石进有眼疾,五尺之外,看不清人的长相。”梁珠珠走向叶石进,叶石进说道:“她家住在西大街的梁府。”

梁珠珠说道:“郭郎,你听见没?你方才冤枉我,你应该向我道歉!”

临风说道:“梁娘子,你方才咬我一口,你应该向我道歉!”临风向梁珠珠展示他手背上的牙印。

母大郎拉着梁珠珠的衣袖,翘着兰花指说道:“珠珠,咬人确实不对,要不你就跟郭郎道个歉吧?”

翠锦说道:“母大郎,你是哪一边的啊?凭什么我家娘子要对他道歉?”

母大郎说道:“珠珠,我们不是还得找他帮忙画画吗?你要是把他惹生气了,谁来帮我们给那位假冒契丹使者的男子画像?”

梁珠珠说道:“这画院会画人像的男子,一抓一大把,谁稀罕他画像?”梁珠珠接着问道:“各位郎君,你们有谁擅长画人像?”

董大郎说道:“我们这间画堂的学子,都擅长画人像!”

尹八郎凑上来问道:“梁娘子,你需要写实的画像,还是非写实的画像?”

梁珠珠问道:“什么叫写实和非写实的画像?”

尹八郎说道:“写实画像就是你长什么样,穿什么衣裳,我就给你画成什么样。非写实画像嘛,就是你穿褙子,我加上自己的创作,给你画成大袖衫。”

董大郎说道:“尹八郎经常为一些喜欢减肥的小娘子或者郎君画像。”

梁珠珠说道:“我需要写实的画像。”

梁珠珠接着问道:“你们是不是也擅长根据别人的描述,画出对应的画像?”

董大郎问道:“在没见过对方长相的情况下,仅凭描述,进行画像?”

梁珠珠欣喜说道:“对,郎君,你怎么收费?”

尹八郎笑嘻嘻地说:“小娘子,郭郎最擅长画这个了,开封府的一些通缉令,就是郭郎根据报官者的描述,进行画像的。”临风看了一眼梁珠珠,洋洋得意得等待梁珠珠的画像请求。翠锦说道:“娘子,我们自己画,不求人!”

梁珠珠点点头,梁珠珠对董大郎说道:“郎君,麻烦借你画纸一用。”母大郎描述:“我同窗说,假扮契丹使者的男子,头顶没有头发,两边留着一缕头发。”梁珠珠画了一个简单的头发轮廓。“那男子的脸型长什么样?方脸还是圆脸?”母大郎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那男子,剩下的我描述不出来。”

临风把母大郎拉倒画堂的一角,母大郎娇羞地说道:“郭郎,你这是做什么呀?”临风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说道:“郎君,我给你看长画像,你看看画像中的男子,是不是你说的那位男子?”

母大郎翘着兰花指看画像,说道:“可能是吧,我的同窗,汴京书院的喻大郎和他卖香料的爹见过那男子。我没有亲眼见过。”梁珠珠和翠锦凑上前来想瞧一瞧画像,临风把画像拿走,折好放进衣袖。

梁珠珠问道:“母大郎,那假冒契丹使者的男子,长什么样?”

母大郎说道:“他长得很普通。”

曹三郎把画像递给花影,说道:“小娘子,画像已经晾干了。”花影付账后,接过画像,对我们说道:“我们现在可以离开画堂了。”我们走出画院大门。

临风说道:“郎君,你要是愿意带我去你说的香料铺子,我可以把画像给你的朋友看看。”

母大郎说道:“珠珠,你带郭郎过去,相国寺附近的‘喻家香料铺子’,我要回学堂了。”母大郎向我们作揖道别。

临风说道:“我跟她们去一趟香料铺子,我们先告辞了。”花影接着说道:“我要把画像拿给我爹看看,我先告辞了。”我把面纱还给花影,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燕宅”门口停放着一辆青色车厢的马车,额头布满皱纹的车夫头戴淡褐色幅巾,身穿黑色短袄,灰色裤子,棉布鞋,站在马车一侧。

束发,头戴银灰色逍遥巾,身穿黑色长袍的车二郎和荆大郎看到简大丈,敬大娘和麻虫过来了,他们互相作揖,车二郎和简大丈立刻给他们开门。一位头戴僧帽,身穿僧袍,手拿摇铃的僧人路过报时:“申时。”

头戴纶巾的简大丈,身穿淡青色镶白边圆领宽袖襕衫,手拿甘蔗。敬大娘束发,头戴银色山口冠,身穿深紫色抹胸,褐色镶毛边短褙子,深紫色裙子。麻虫束发,头戴黑色逍遥巾,身穿灰色交领长袍。

厅堂的桌上,放着茶瓶,渣斗,香炉,茶水,茶盏,糕点,香炉里飘来檀香的味道,燕观察头戴黑色展脚幞头,身穿朱色官服,束着镶金腰带,腰间佩着银鱼袋。燕观察问道:“车二郎,荆大郎,你们为谁开门?”

车二郎说道:“家主,您的岳父岳母带着家人来访。”燕观察站起身子,在厅堂倒上两碗茶水,简大丈,敬大娘进门,简大丈拿起甘蔗,在燕观察背上打了一杖。

燕观察转身,简大丈骂道:“混账东西,这一杖,我是替我过世的女儿打的,我把我女儿嫁给你,你不仅没有兑现你的承诺,照料她一辈子,你还冤枉她,不认自己的孩子!”

燕观察说:“简洁皮肤白,我的皮肤不算黑,她生下来的孩子,皮肤黑如煤炭,即便产婆说他是早产儿,我也不会相信,那是我的孩子。”

敬大娘说道:“我问过产婆,产婆说新生儿真正的皮肤颜色,一般要三个月后才会显示出来。”

简大丈又在燕观察背上打了一杖,骂道:“这一杖,我是替我外孙打的,他过去在外乞讨,你作为他的爹,竟然不赡养他。”

敬大娘站在门外说道:“外孙,你快进来!”麻虫走进厅堂,简大丈说道:“燕存理,你好好看看,我外孙长得像谁!”

燕存理喃喃自语:“简娘子,我真的冤枉你了吗?”

敬大娘说道:“燕存理,我听郎君的学生说,居住在洛阳天津桥的邵公,精通卜算,十分灵验。你要是觉得我女儿过去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去测算一次,便可知道真相。”敬大娘接着说:“州北瓦子隔壁街上的‘甄大郎算卦铺子’,卜算者的测算也十分灵验,如果你今天想知道真相,你可以去那里测算。”

简大丈说:“我女儿是守节之妇,我听外孙和产婆说,她被你冤枉,离开燕家后,没有再嫁,你倒好,你和女儿成婚第二年,便另取他人。”

燕观察说:“如果那位郎君真是我的孩子,我会让他在燕宅住下。”

简大丈,敬大娘带着麻虫离开了燕宅,简大丈把甘蔗递给守门的车二郎和荆大郎。他们离开没多久,燕观察走出大门,他对车夫说道:“佟五丈,烦请你现在带我去州北瓦子隔壁街的‘甄大郎算卦铺子’。”“好勒。”车夫说道。燕观察登上马车后,车夫驾驶马车离开……

车二郎从衣袖里掏出钥匙,他用钥匙把甘蔗弄断,递了一节甘蔗给荆大郎,他问道:“荆大郎,你说燕郎不是家主孩子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告诉家主?家主真是冤大头,白养别人的儿子那么多年。”荆大郎啃了几口甘蔗说道:“等麻虫郎君住进燕宅,我们把这件事,转告给麻虫郎君吧。”车二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