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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披命

晨起,欢喜帮清然顺发,一梳梳到发梢,梳子上留了不少头发。

她惊讶道:“小姐,您看!”她把梳子送到清然眼前。

清然瞥了一眼:“掉了这么多吗!”

自从当了这个侍郎,日日有处理不完的公事,每天忙到深夜,有时候三餐都顾不上吃。

王氏担心她的身体,日日到了饭点送饭过去,回归未嫁人时的日子,王氏静心平和,每日掐着时辰同伺候的丫鬟一起准备饭菜,谢韵贤驾着马车载他们到户部送饭。

晚上若到了散值之时还未归来,便会请张冲去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落单一人走夜路。

张冲现在升为步军校尉,职上忙起来,也是没个定数,有时并不能兼顾接清然回去。

清然知道张冲有口难言,不好拒绝母亲的要求。

主动说出了他的境况,叫他不必为了她耽误自己的事,本不该这样。

张冲张了张口要坚持接,但一想到自己护佑的是全京城百姓的安危,都是命,都不能出差池。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这么大好的机会,被心细如发的王子阅发现了。

他虽入了白尚书门下,但对清然仍不死心,只要有空余时间便会来户部串门子。

以前是外人,现在不一样了,尚书是他的老师,时不时要上户部来请教学问。有尚书担保,自然准许他随意出入。

反正以后等资历够了,大概率会调到户部来。

有了跟清然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能在她繁忙之时跟她说上一两句话,他也能开心许久。

渐渐的,户部上下都习惯了小翰林的存在。重要文书室有人把守,他进不去,只在公廨内转转,他围在侍郎身边倒也无伤大雅。

故此,他发觉有时候没人来接清然的时候,便吩咐自家仆从赶着马车在外等候清然散值。

如此坚持了月余,才换来清然对他的另眼相看,两人熟识不少,关系也近了不少。只是,收他为学生是不可能的,做朋友倒是可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王子阅的付出总算是有了回报。

清明节快到了,清然休沐的时候去药庐探望王氏,同她说起要去城外的含山寺一趟,有些人需要去祭拜。

詹夫人听了,很久没说话,她松开捣药杵,回屋拎了一个草篮子搁在清然面前:“你去的时候,把这个也带去烧了吧,也算是替为娘尽一份心了。”

她揭开盖布,是一篮子亲手折的金元宝。

那满满一篮子,一个人折的话,至少十天半个月才能折好。

清然看看母亲,头一次感受到她对哥哥的想念。

她盖好布头,迟疑问出心底的话:“娘,您……有没有怪过我?”

王氏没说话,沉默良久叹息一声才说:“一直没告诉过你,其实……娘请大师给你们俩批过命。”

这事还真没听说过,清然疑惑地问:“从未听爹娘提起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氏突然无奈笑了:“就是你与太子定下婚约之后的事情。”

她陷入回忆之中。

当时,詹裕明不在京中,宫中突然下旨,赐婚太子与清然,她都是懵的。

直到平日不太有交往的几位夫人突然登门道贺,她才慢慢接受这件事是真的。

等意识到清然将来要嫁进皇家之后,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安。

太子啊,可是未来的皇帝,以后三宫六院的,即便清然真的能够顺利嫁进皇家做了太子妃或者皇后,以后的路,可预料的艰难。

不谈别人,就看看现在的皇后就知道了。

为了博得贤德的名头,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头。虽然她不是件件都清楚,却也能从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之中窥探一二。并且,她与皇后的处境是有一定相似之处的,故而更容易体会。

那个金碧辉煌黄的地方,不是家庭,不是住所,只是一座牢笼,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她的女儿,天真无知,对那些危险的事物从不知晓。她只希望以后,女儿能找个一般人家,得夫君尊重,两口子自己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富不富贵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

王氏愁上心头,没有办法改变皇家的旨意,只能求助于玄学,便想找大师算算,女儿有没有这个凤凰命。

大师算了,也给她看了结果——因果相同。

她回去想了好久都不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能确定,这不是好结局。反过来说,就是没有那个富贵命。

王氏独自承受这个结果,什么都不敢说,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丈夫和儿子回京,眼见女儿到了适婚年纪,担心皇家等不得,做兄长的又不能在妹妹后面成家,两父子谋划着婚事,在京中挑选合适的女子。

王氏多年不见儿子,心中甚为挂念,但儿子回来也不见与她亲近,只存有晚辈对长辈的敬意而已。

意识到I这一点,她心中百般难受,子不亲母,但作为母亲,不能完全不管他。

她便又到了庙里请求大师替儿子也算一卦,希望上苍能指明方向。

卦象出来——骤然止步。

这……

这个止步是指职衔止步还是旁的什么,王氏心里惴惴不安。

两个孩子卦象都不好。

问大师有无破局之法,大师摇摇头:“一切自有天定,人力岂可违!”

直到清然与七公主出城被山匪抓走,詹夫人心有所感,知道要出事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问儿子的去向。

下人回说:“公子独身一人出城去救小姐了。”

听了这话,王氏如遭晴天霹雳,骤然明白过来什么大师算的止步是指什么了。

她慌忙去求詹裕明带人出城去救儿子女儿回来。詹裕明一把掀开她,骂她愚蠢至极。

“清澄一人出城为的就是赶在宫里知道消息之前,带回公主,这时候我若是派人去,岂不是让他白费心血!”

王氏愣住了,吸了把鼻子问:“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清澄出城救的,不是清然,是公主?”

詹裕明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默然。

王氏忽然明白过来,难怪大师说一切都是天意。

詹裕明就是天意。

他为了詹家,不会派人去救两个孩子,更不会听她一句劝。

王氏瘫坐在地上苦笑,笑自己这一生,前半生在家时活得有多恣意洒脱,后半生就有多可笑。

詹裕明正心烦,没工夫理会一个疯了的女人。

他长臂一挥,叫下人把这个不正常的女人带下去,好生看着。莫要再出来惹人嫌。

儿子身死的消息传回来,王氏如行尸走肉般毫无表情,不过一刻未曾注意,人已经昏厥。

叫了大夫来把人弄醒,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女儿的下落。

得到的回答是失踪。

她枯坐一夜,势必要等到女儿的消息。大师算过的,儿子的性命已经终结,女儿可没说也殒命。

直到第二日,女儿自己回来。

弄清楚事情起因和经过,王氏才明白大师所说的因果相同的意思。

清然在一众京中贵女之中并不出众,之所以能与太子定亲,是七公主的缘故,现在出了祸事,也是因为七公主。

儿子的死,似乎也早有预感。

一切的一切,果如大师所言,自有天定。

王氏叹息一声:“人各有命,事情发生,娘从未怪过任何人,包括你。”

清然低下头,对哥哥的死无能为力。

她重生回来,正好卡在哥哥已经被杀的点上,连救的时间都没有,这便说明,或许命该如此。

清然叹息一声:“我会把这些带给哥哥的,娘放心。”

**

清明时节,倒是难得的没有雨落。朝廷放假,清然早早准备好了酒水糕点饼子以及元宝冥纸,另外打了两坛子酒带上,坐马车去往含山寺。

王子阅在京并无亲友要祭奠,约了三两同科进士在酒楼喝酒,文人在一块总免不了饮酒作诗,轮到他作诗了。

他执扇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瞧着怀念先人的行人,沉痛哀思,脚步沉痛慢慢穿行在街上。一首诗浮上心头,眼神掠过街上一辆驶近的马车。

眼神一亮,丢下扇子来不及告罪,留下仆从结账,匆匆下楼去牵了马追随马车而去。

出了城,外面的景物丰富起来,满山遍野的野花绿草鲜妍可爱,山风带来浓郁花香,清然挑帘往外望,城里待久了,偶然入了山间,心绪平静,怡然自在。

时隔近一年了,在此走在这条熟悉的小道上,唇间一抹笑还未展开,窗口出现一张笑盈盈的脸:“詹大人!这么巧啊,你也出城踏青啊!”

清然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他孤身一人,身边什么好东西都没带,就连个水囊都没有。说他出城踏青,谁信!

清然问他:“王兄怎会在此?”

王子阅一边控制马速,一边说:“我在酒楼与几个友人饮酒,忽见你的马车经过,便追过来了。怎么样带我一个吧!”

清然无奈道:“我是上山拜祭旧识,不是踏青游玩的。”

“无妨,我同你一道上山,给菩萨多进两炷香说不定还能保佑我明日便拜师成功呢。”

清然笑笑摇摇头,不理会他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