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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赵子锐之死(一)

马述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述宁王如何英明睿智蛰伏多年,布下一盘大棋。

清然听了半天,去掉夸大成分,窥得事情本真。

尚书省工部下有六案,分别是工作案、营造案、材料案、兵匠案、检法案、知杂案。

其中营造案掌城池、宫室、屋宇、街道、桥梁修造。材料案掌计划、采伐所需建筑、铸造等材料。

赵子锐父亲曾是营造案监造作监小吏,在建造贡院所属的暂租房时,曾在案头家里发现了另一份暂租房建造图纸,他偷偷拿了出来,与实际建造房屋图纸作对比,每间屋子竟比偷出来的图纸上四面都小了一堵墙的厚度。

民用住宅墙体的厚度是九寸,四面都小了九寸的话,整间屋子面积包括建筑材料就少了许多。

而且,一共一百三十六间屋子,所有的屋子都小了一圈的话,那么整个数额算下来非常惊人。

他直觉这件事不简单,老搁在心里头琢磨,有一次与好友喝酒,趁着酒劲,把深藏在心里的话说与好友听。

岂知,好友听闻,并不诧异,反而淡定从怀中取出一叠纸放在他面前。

“我早就怀疑朝廷里的那些官员,中饱私囊,贪墨朝廷拨下来建那些迁居百姓的银子。”

这位友人也在工部任职,是材料案里的一个小吏,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因为他的一户亲戚也在迁居百姓之内,便事事留心了些。

他发现先前朝廷跟百姓们说新建的房屋用榉木做梁后来却变成了松木。百姓们闹腾,不让工匠盖,但那些人却拿天气说事,说雨水多,河道涨水,南方的木料运送不过来,只能先用松木做了,日后再把差价补在其他地方。

正屋大梁对百姓来说可是重中之重,不可马虎。百姓执意不肯,但工部的人说随他们,要么等,要么用松木。两者择其一,任凭他们选。

但问到木料何时能到,官府却回,这就要看天意了。

老房子已被拆,他们住在暂时搭建的窝棚里生活。若房子一日不建好,日子没法好好过。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官府所说,就用松木做大梁。

松木硬度高,防腐性差,容易被虫蛀,用作大梁除非多刷几层漆保护。可漆这个东西,哪是一般百姓能用的起的。

故而只得忍下。

好友得知此事,心里门清,他自己就是材料部的,明明江南的榉木早就运到了,只因户部尚书家中扩建宅院,工部侍郎为巴结人家,先紧着人家用,哪里还有剩下的留给百姓呢。

于是他暗中查看了好些百姓家里重建的房子,用料都不是原先定下的东西,全都以次充好,他默默留下证据想等着有机会一定要揭发那些人的恶行。

两人把手中的证据一对比,好家伙,不光工部有鬼,最开始丈量房屋便做了手脚,新建的偿还房比原址百姓房屋也小了一圈。

这对好友一拍即合,决定找寻机会揭发此事。

然而,没过几日,好友匆匆来寻赵老爷子,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便带着妻儿回乡去了。

好友临阵退缩,赵老爷子没说什么,他孤身一人,不畏强权,一直寻找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一个能接近太子的机会。太子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恼恨贪官害民,本是一桩利民的政策,却成了那些贪官污吏的遮掩,属实咽不下这口气。

可不等他去调查此事,赵老爷子当天在回家的途中就掉进了护城河里。

这件事之后,太子明白事情不简单,与宁王说了来龙去脉,让他暗中调查。

爹爹身死,官府的仵作说是意外。赵子锐不信,他想起爹爹留存的东西,一定是那些东西惹得祸。他正要把那些所谓的证据烧掉时,宁王出现了,并告诉他,他爹真正的死因。

此后,赵子锐便以穷学子的身份住进了暂租房,像一只冬眠的动物等待惊蛰的那天,破土而出,揭露朝廷部分官员丑恶的嘴脸。

当他像他爹一样站在太子面前时,他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只要挑起这件事,他便可功成身退,以后的事情,自然有太子和宁王来办。

可皇上知道了太子和宁王的计划,一直压着,不肯他们在这种时候向朝臣发难。

大魏天下从建国之初便分五洲,皇家居中为中洲,下辖五个州府,东西四面各有一王,都是太祖当年的子嗣按照功勋分封的四位王爷,分别是东洲王、南洲王、西洲王和北洲王。

历经百年,那些皇室后裔的血脉已经被稀释得几乎与现在的皇室没了血亲关系。

而四位王爷之中,北洲王和东洲王自知实力不足,不能与朝廷对抗,只要保住现有的荣华富贵便好。

皇帝给台阶时便欣然受了。皇帝大力抬举两位王爷的两位儿子,分别封为北幽王、北阳王和镇东王、东海王,将北洲与东洲分化成三块,大而化之,以此削弱两洲的力量。

而西洲王和南洲王各自佣兵自重,这些年头大有跟朝廷对着干的趋势。西洲王被灭,南洲王还在,但他也感觉到危机,主动上表,说二儿子如何如何才能卓绝,请封为王。

这意思很明显了,是希望皇帝如处理北洲东洲一般对待南洲。

但南州王自视甚高,藐视万物的性子怎么会轻易低头。皇帝知道他是假意温顺,他推出来的那个儿子,人人都知道是个傻子,真正厉害的还是他的嫡长子,南洲表面被分化,实际还是掌握在他一人手中。

南洲也就成了皇帝心头第一大患,削藩势在必行。其次是外患——北方的戎狄,最后才是朝中那些贪得无厌的蠹虫。

唯有先解决了前两个麻烦,才能腾出手来收拾朝中大臣,否则等于自戕。

现在的情况是,举证人被杀了,证据找不到了,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清然陷入沉思。

她记得上一世听七公主叨叨过,说朝中好些大臣互相勾结,把新帝气得半死,但又拿他们没有办法。

清然依稀记得,那件事是宁王发起,控诉户部、兵马巡城司以及工部相互勾连,贪墨朝廷银两,需严正查明事实,还天下清明。

后来双方较量,宁王纵然手握重权,又有皇帝撑腰,但双方却打了个平手,谁也没奈何得了谁。那件事在皇帝心里埋下了阴影,为日后让贤种下了一颗种子。

萧致见她拧眉深思,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好的办法,随口问道:“如何詹司马可有锦囊妙计?”

上一世虽然没打得赢,这一世却不一样了,多了一个我,而我就是那个变数。

清然仔细回忆那天的事情。

从马参军所说中得知,那天太子会到贡院后门是事先安排好了的,赵子锐见到太子当面陈情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所以,那天只有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以及各位阅卷官并不知情。

虽然那天的事没能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细细说明,但两位大人是看在眼里的,事有蹊跷,而且现在人已经死了。这便是很好的突破口。

况且,吏部和礼部并未参与到那件事当中,是更为合适的发起人。

上一世,或许这时候还不是最佳发难时机,但这一世,可就不一定了。

相通所有关节,清然眉目舒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