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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永远是月亮虔诚的信徒

在走之前她回了一趟凌宅,见了老太太,毕竟之前对她也挺好。

走进这里的时候,她是温家染霜,走出的时候,她依旧是温染霜,骨子里的傲骨,绝不容她倒下。

梅园依旧是如往日安静,她穿过长廊,去了主屋却没有进门。

站在不远的台阶上,看着亭子中老太太抱着橘猫在喂池塘中的鱼,很是慈祥,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太太来了。”颜姐眸子一挑,便提醒了老太太,两人往那边一看,老太太将怀里的猫递给她,便向温染霜招招手。

“丫头,怎么过来了。”她有几分无奈与叹息,最近的事情有些多,但是她还是不想让两个孩子错过。

“姥姥,我来看看你。”温染霜知道她与他是私人的事,与他人无关。

“孩子,苦了你了,怎么这么瘦,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老太太摸着她的脸,明显消瘦不少,目光放在她手腕上的佛珠,顿时明白自己儿子是什么意思。

“没有,最近可能胃口不太好。”她勉强笑了笑,毕竟他们的关系只是陌生人了。

从这个亭子远望过去,竹园被贴满了喜字,福气满满的样子,满院的蔷薇花随处可见,宁静有致。

“乖孩子,你跟我来。”老太太颤巍巍地站起来,拉着她的手,两人便上了长廊。

因为老太太的年纪有些大,所以走得慢一些,两人才来到了竹园的门口。

她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进去,也许他在,也许他不在。

“我不方便进去。”明媚的眸底落下了一层寂寞,那份哀伤无法弥补,这里是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我说你可以就可以,霜丫头在我这里是唯一的媳妇。”老太太笑了笑,这么好的两个孩子不应该有这样的结局。

两人进了门,里面很安静,四周都是喜庆的气氛。

她站在那一墙的蔷薇花前,层层叠叠的花朵随风飘动,如云似雾,梦幻几分,她想起他在舞台上弹奏的一幕,神圣而又庄严。

“太太还是来了,果然先生和太太是天生的灵魂共鸣。”

背后传来一个干脆利落的声音,龚莞月踩着红色的高跟鞋,站在她身后一起看着满墙的蔷薇花。

“龚小姐,怎么在这里?”温染霜眸色变化几分,这是他们不应该在燕府帮忙他结婚的事情。

老太太看了一眼,“你们好好说。”

将地方留给她们,自己和颜儿出了门。

“太太…”她还没说完,就被温染霜微冷的目光制止,她不喜欢这样,如果得不到她不愿再内耗自己,因为这颗心再也经受不起揉碎了。

“我记得那年我刚开始担任先生的执行经纪,在美国的后院种满了蔷薇花,先生种得很认真,后来我才知道是为了他爱的人,直到回国看到这里更解释透了。”

龚莞月笑了笑,指尖划过上蔷薇花,多了几分笑意。

温染霜才明白了一些,她似乎错过了。

“太太的母亲应该之前在竹园住过,而且喜欢蔷薇花,太太和先生结婚的时候,这里早些几个月都种上了,而且那枚蔷薇花戒指也是提前准备好的,先生真的很爱太太。”

她的目光看向温染霜,她不知道接下来这个人是否值得凌温庭去爱,宁愿自己去背负一切,也要送她自由。

温染霜目光柔和,那份薄光撒在她的身上,带着几分母性的光辉,她摸着胸口他送的戒指,阳光下她突然红了眼,那份寂静无声的爱意此刻向她涌来。

“所以他一直想瞒着我什么?”她轻笑几分,比起相爱他究竟还是不相信她会选择他。

“您确定要听这个事,哪怕会改变您的决定,也许你和先生再无可能。”

她松了口气,再过几个小时,那边可能就动手了,恐怕他们再无相见的机会,那个人是抱着死的信念去的。

“这些年,写日记以及做戒指都是先生爱你的证明,甚至学琴也是为了你,他曾经说过,太太不属于京北的纷争,如果他被囚禁也这里,他是心甘情愿的。”

温染霜心底的坚冰开始融化,原来他知道自己是向往自由的一个人,他愿意放手。

她笑了笑,原来爱不会骗人,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值得信赖。

“他和燕家和温家究竟有什么瞒着我?”她目光冷了几分,隐约有几分猜测到了,又没办法确定。

突然身后来了一对男女,正好是沈漫柠和沈砚卿,她的肚子已经有几个月大,稍微显怀一些。

沈砚卿看了看她,“你真的想知道,如果你知道,你们之间那道鸿沟无法跨越。”

阳光下,蔷薇花墙旁,她眉目清雅,江南的花虽绵弱,却不曾怕过什么,骨子里的清透和坚韧铸就她。

“你说,我倒想知道你们在瞒我什么?”她笑了笑,手心里微微出汗。

沈砚卿眸色幽深几分,“当年凌爷爷出事,和你祖父还有燕震天有关系,京北商会的第一任会长就是凌爷爷,那年突然身亡在监狱,出事的时候温期南正好见过他,后来查明温家选择和燕家站在一起,所以温家和凌家是敌人,而且你…”

“而且我是燕家的女儿,更加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娶我当初只是为了想报复温家是吗?”温染霜晃了晃,原来之前的那份不安竟然如此,书房的那份资料也说得通了。

“他觉得我知道我的祖父是这样一个人,我一生都会受到影响,可是他知道在我这里,他比任何人都重要,他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我在这场世家斗争中选择他是不是?”

温染霜的声音冷静睿智,其实她早已猜到了几分,还有手上的这对佛珠是祖父的,当年那个追杀他们的就是燕家的人。

“所以他选择和燕礼婉合作,想在今日婚礼动手,然后放我自由,他可真的是个胆小鬼?”她说完早已泪流满面,手靠着墙,心底是说不出的酸痛。

“霜霜,你别难过,我就说不要这样,你们就是想了这样办法。”沈漫柠插着腰,看了看那个人,哼惹她宝贝生气。

沈砚卿笑笑不说话,毕竟他第一要听老婆的,而第二他知道小叔叔背负的太多了,不想再让相爱的两个人错过。

“还有他并没有对温家动手,而是派人将温家的人保护了起来,霜霜。”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她抬头才看见是好久不见的哥哥。

温衍清和凌莞雪并肩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一封信递给她,“你看了这个就明白当年温家和凌家发生了什么。”

她接过信,发现是祖父的笔记,有几分颤抖和不可置信。

展开信,笔锋犀利,见力有度。

她一点点读下去,当读到“当时为了保留凌大哥最后的心血,不得不暂时和他们一伙…无奈余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静待时间为他洗清罪明。”

当这段话出来,他们才明白当初温期南的妥协,原来只是更想保全当初的凌家。

她和他在对立面的情况下,他依旧选择不愿意再让她受伤,宁愿她从来不知道这一切,纵使相逢应不识。

“当年母亲遭受了屈辱,所以才这样对你,霜霜所以哥哥替母亲和你说声对不起,她之前也是想尝试爱你,可惜无能为力。”

温衍清叹了口气,他之前在国外才被告知,然后回来才见到被温家保护的父亲,拿出了这封信,没想到遭受了这么大的误会。

凌温庭即使在家仇和爱之间,选择去爱霜霜,那么他很放心将妹妹交到这个人手里。

“所以祖父当年觉得对不起凌家,才选择了归途这条路而已。”她眸子微微勾起几抹清亮,目光清润,卓越动人。

“他当年订下这场姻缘是想弥补两家之间的裂痕,当然一切都有定数,只是希望两家的后人幸福。”温衍清笑了笑,将现在的选择权交给她。

“我要去找他,毕竟他是我孩子的父亲。”话音落下,一切释然。

院子风清气正,蔷薇花开,情随年长。

京北的他永远是江南月亮虔诚的信徒。

*

燕府的大厅客来客往,众人纷纷道贺,庆祝喜事,仆从往来倒酒,穿于酒桌之间。

花团锦簇,酒气香甜,礼乐升天,好一团热闹的气氛。

那周围的盆景被搭上了彩带,镂空的雕花窗户上贴着喜字,池塘中跳跃着红色的锦鲤,起了一朵朵白色的水花。

台上舞蹈美艳,舞女如出水的芙蓉,眉中一朵红梅,眉眼弯弯,如高挂的明月,双手往两侧一抛,身体后倾,姿态清雅,眉中带魅,那飘舞的彩带如起的碧波,身体轻盈如蝴蝶,越过无尽的沧海。

不远处的阁楼里面注视着一切。

“院子还有前厅都有埋伏好的人。”叶泽恭敬地说道,“另外后庭可能能松散一些,我们的人已经进来了,到时对峙大约有三分胜算。”

燕礼婉抱着双臂笑了笑,眉眼横挑,看着来的人很热闹,“你说,她会不会来,今天她选择上飞机还是选择来找你,我们比如打个赌?”

凌温庭坐在轮椅上,面前摆着一幅棋局,手执黑子,下在中间,对面的人眉头微微勾起几抹不解,“你确定困住了人,孙女婿。”

阮战笑了几分,将白子撤回,“孺子可教,阮阮还是有几分眼光,不过接下来你可能会有危险,也要选择前行吗?”

凌温庭墨色的眸凝视白子片刻,“您不是早已通知温衍清亲自送她去机场,我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她是我最后的底线。”

“阮家这次回京北,阮老也是想看看这场面罢了,毕竟有些事情该解决了。”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雇主让二位去前厅拜堂,请大小姐和凌先生过去。”

顿时屋外多了几个人的影子,凌温庭墨色的眸上挑几分冷意,将棋子扔进棋盒。

从轮椅上站起来,眸色暗沉,今日是一身墨色的西装,眉峰清冷,冷白的骨节处戴着一枚戒指,上面是弥补过的痕迹。

“后面的事,麻烦阮老了。”他微微向阮战颔首,阮家以礼起家,更是一大势力,在京圈是德高望重的存在。

阮战前不久接到儿子的来信,当年女儿含恨而终,阮家离开京北为了自保,如今正是绊倒燕家的时候,还凌温两家一个公道。

“当年的事情真相你也知道了,温老当年也给我来了一封信,交代了你父亲死亡的原因,他当时的不容易和无奈,如果凌家有人想要解决这件事,他希望得到我的帮助,还有一个原因,阮阮太苦了,我希望她幸福,阮家也欠她。”

凌温庭墨色的眸多了几分笑意,原来他和她没有对立,只是他无法再陪着她了,愿她此去一路顺风。

当听到叶泽来说,她有孩子他很开心,如果解决燕家,她就能过平静的生活了。

月亮记得要幸福,纵使他不在身边,愿她岁岁平安,遇见良缘。

满天神佛,他叩首在殿前,只希望月亮幸福,岁月可期。

*

礼乐起,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给两个月新人,都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

一条长长的红毯直通客厅,燕震天高坐在上座,看着两人往这边来,和顾雄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当两人来到喜堂前,众人纷纷交好,燕礼婉一身婚服,头上有一块红布盖着,两人手中拉着红花。

喜娘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凌家和燕家可谓强强联合,世家里面门户相当,引来一阵羡慕。

“哎,燕小姐真好命,嫁的可是京北望族的凌三爷。”

“谁说不是,我也羡慕,谁让人家生在世家,我们就是一辈子也赶不上人家的起点。”

“女人啊一辈子就是有个好归宿,嫁个好男人,你说是不是?”

“嗨别提了,燕小姐可真有福气啊,夫家和娘家都是有钱有势的。”

……

盖头下的燕礼婉翻了个白眼,谁爱嫁谁嫁去,她不是为了那啥才做出的牺牲,这些言论都是女人说的,女人何必为难女人,都新时代了,咋还有这种思想?

“两位怎么不拜?”喜娘的话引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都望这边看,像是有几分看热闹的。

凌温庭扔掉手里红色的绸子,手往后挥了挥,眉宇间淡定从容,眼底如山顶长年不化的积雪,透着几分慵懒与随意。

顿时有十几个黑衣人出现在客厅的喜堂上,顾雄安后退在燕震天身侧。

“怎么还是忍不住亮出你的底牌了,凌温庭?”燕震天笑了笑,眸中带着几分讽刺,再往外看,院内他的人也出现。

两方的人对峙,势如水火,客厅来的人瞬间被疏散出去。

阮战出现了客厅前,“燕老,好久不见,你该去你该去的地方。”

燕震天笑了几分,“他走了那么多年,你们还抓着当年的事不放,有些无趣了。”

“我父亲的死对于你来说是一件无趣的事吗?”凌温庭目色阴沉几分,看着闲坐在上座的人。

“那你猜猜,我们今天谁会走出这个院子,年轻人终究有些稚嫩?”他冷然看着凌温庭,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既然选择走进这里,并没有想活着出去。”他轻笑几分,必须速战速决,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温染霜是燕家的孩子,对吗?如果她知道你伤害了她真正的亲人,你猜不猜那孩子会不会恨你?”燕震天眸子含着几分讽刺,他早就知道那个答案,之所以不动手,只是想看看他的选择。

他犹豫了,唯独遇到关于她的事才有了几分犹豫。

“是吗?燕老先生。”众人往门口看去,她眸子加了几分坚韧与清透,阳光落在她清雅的容颜上,骨子里柔韧坚强。

凌温庭心悸动了片刻,墨色的眸子一直在看着那个人往这边来,摇摇头示意让她不要过来。

她就现在那里,距离他还有咫尺。

月亮在这一刻找到骑士。

“你为了自己,害了我母亲,指使你儿子侮辱了她,凭什么能享受现在的一切?我的家人从来只有温家。”她眸色凌厉,原来一切不幸都是眼前的这个老人做的。

“我爱她,她只是温家染霜,是在父亲葬礼上递给我一块糖的小姑娘。”他低头清笑几分,骨节处的戒指月色朦胧。

情深不寿,未尝已知。

江南的花终于扎根在京北的土壤,月亮有了忠诚的信徒。

“是吗?”燕震天摇摇手,和不远处的顾雄安交换了眼神。

凌温庭感觉不对,才看到她背后那个人,“小心…阮阮身后。”

两方的人打了起来,院内花草被蹂躏,一片狼藉,起了一片片的哀鸣。

等过去,温染霜被顾雄安反扣在怀里。

“你放开她,我当你的人质。”凌温庭有了几分慌乱,慢慢走近那边。

“你先交出雇主要的东西,另外备一辆车送我们离开。”顾雄安慢慢地将人挪在附近,离曜震天近一些。

凌温庭和对面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脚踢飞旁边的手下,他的眉目闪过一片痛楚,不动声色靠近,将材料交给他。

等他看的时候,他手里滑动的刀擦过顾安的耳朵,为了躲避,将怀里的人扔了出去。

凌温庭长腿一手,一个回转,刀立马回到手心,将怀里的人抱住准备扶起。

冷光出现,那把刀冲了过来,往她的身上而去。

温染霜没有动,这一刻她只想看看他,回眸轻笑几分,等待死亡。

“阮阮。”他的眸子流下了酒,落到她的脸上,她闭眸隐约有几分湿润,所有的一切在这刻停止。

“乖,不要看,没事了。”他捂住她的眼睛,脸色苍白,薄唇吻向她的嘴角,安抚着她的不安。

她的心开始放松,回应着他的吻,骑士终于吻到了他的月亮。

吻过她有几分微喘,俯首在他的耳边,潋滟眉目可见一片清润,她想告诉他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

突然夜色中一片烟花开放,璀璨夺目,映红了她的眉眼,火花四溢,无数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汹涌的爱意朝她涌来。

“阮阮,生日快乐。”他笑了笑,准备站起来抱着她。

可惜下肢逐渐没有力量,直接跪在地上。

沈家,谢家,赵家来人控制了局势,燕震天被抓捕,证据也送去了。

温染霜随即倒在他的怀里,回手搂着他,突然感觉他背后有几分湿意,眉目瞥过,发现他背后都是血,墨色的衣服几乎看不出。

他跪在原地,看着她不安痛苦的样子,呼吸急促。

“你怎么样?”她捂着他的伤口,眸子红了不少,却一直止不住他的血。

凌温庭大手搂着她的脑袋,额头对着额头,“别怕,我不会死的。”

他温柔地吻了她的唇角,背后的血浸透了地面,她连忙喊人救他,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能强撑着意识安抚她。

“别怕,我会一直在。”突然他的手下垂下去,这一刻她突然慌乱下来。

庭院风吹过她的眉眼,怀里的那个人呼吸越来越淡,背后都是血色,她想疯了一般抱着他。

“你要当父亲了,我们有孩子了。”

那绿叶枝丫包裹的月亮,始终有一份坚定的安全感。

她目光呆滞,只能祈求神明救救他,“如果孩子出生无论男女,小名就叫豆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当谢澜汀赶到的时候,将人放在单架上送去医院抢救。

温染霜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满身都是他的血,原来他记得她的生辰。

她的母亲因她而死。

她的祖父为了救她而死。

而他也为救她失去了生命。

她随众人去了医院,目光一直看着一直亮着的抢救室,从来没有离开半步。

众人叹了口气,怎么都劝说不了她,毕竟他们理解她,但是他们不是她。

距离凌温庭进IcU已经两个月了,她每天都来医院陪他。

陪他说话,只是那个人再无法回应她。

叶泽叹了口气,看着她从icu出来,“太太,你不要这样,先生是不愿意看见你这样的。”

温染霜恍然笑了笑,她近乎两个月没有说话,仿佛失声一般,唯一支持她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邓枝雾已经处理了,初阳是商会凌家控股的公司之一,这个文件您看看吧。”叶泽叹口气,将文件递了过去。

她接过文件,发现是之前的离婚协议书,她当时并没有看就签了,没想到他提前将他名下的财产都转移到了她的名下。

回首望着icu的门,她失声痛哭,如何不爱你?她那日说的不要他只是气话,只能一日比一日更爱他。

谢澜汀走过来,看着她多了几分不忍,“他背部的伤其实没多大问题,就是那把刀伤到了心脏,所以目前很危险。”

“如果…”

“如果他醒不过来,你们要做好准备。”

温染霜冷静片刻,目光微微勾起几抹浅笑,只是红了的眸子一直看着那边,心脏被撕裂,她晕了过去。

在她意识消散的一刻,他在庭院的亭中,煮着茶让她过来尝尝今年的新茶,她抿了几口,“你煮的不错,有进步。”

只是他没有转身,站在黄昏里玉身长立。

“好好活着,我要走了,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