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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千秋万岁——江山在我脚下(165)

归国路上,深冬被人照顾的很好。

想到廖邬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背着她离开冀国,前往疆国腹地的,

她不免有些好奇,现在在朝中主持大局的人是谁。

“戚御史。”

廖邬听到深冬的问题后,立刻回答了她。

一边说,一边不忘补充,“在您正式执行假死离宫的计划之前,戚御史多次被您召入宫,处理政务。

只要国内太平,不出什么大乱子,在处理政务这件事上,戚御史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这话倒是不错。

只不过朝堂里那帮几经动荡的臣子,要是知道现在处理国事的人不是廖邬,而是资历较浅的戚御史,

会不会对这个年轻的后生心有不服,进而搞出罢官,旷工之类的乱子...

她的顾虑,廖邬在离宫前,便已考虑到了。

眼下看着深冬微微皱起的眉,她像是知道深冬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语调平和地继续道,

“我离宫之前,借天子病危之名,罢了半个月的朝。

戚御史眼下其实是顶着我的名义,在禁宫里处理每日的朝政。

朝臣们不知道我离宫。只当我因为天子的病情,在禁宫中修养侍疾而已。

加上甲卫在我离宫前,顶了原先皇城司的职位,封锁了禁宫内外的消息。

只要我们按时回去,皇城不会发生快什么大乱子的。”

一番详尽的解释,叫深冬稍稍安心。

想到廖邬话里提起的病危的天子,她又好奇问起天子与巫蛊一族,现下的近况。

“可愿意归降?”

深冬语气淡淡的。

玉白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轿辇的边缘。

似是要根据廖邬的回答,确定巫蛊一族最终处置方法。

廖邬摇头。

语气颇为遗憾。

“巫蛊一族的医,毒两术,玄妙至极。有些蛊毒,便是连典藏天下奇书的暗部参经阁都闻所未闻。”

“我想若是将这些人,直接当作叛臣处死,未免过于浪费。于是就把他们全部关押在地牢里了。等回去,再行处置。”

如此做法,倒也周全。

深冬对此并没有什么建议。

只是在廖邬回答完自己的问题过后,处于谨慎的心理,低声又向她确认了一遍,

青缨君散出皇城,抓捕巫蛊一族的过程里,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没有。”

廖邬回答得很耐心。

她并不厌烦深冬的审慎和小心。

反而很喜欢这种同她坐在一起,什么也不干地,单独聊天的感觉。

这样不被外人打扰的独处时光,无论同深冬做什么,于她而言,都是一种享受。

“巫蛊一族素来行事隐蔽,百姓和朝臣对他们了解甚少,并不知道他们一族人丁稀薄,抓捕他们根本用不着动用一整支青缨军。

青缨军借抓捕巫蛊族之名,行离国出征之实。放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离开皇城的青缨君,只是始终在国内搜捕巫蛊族余孽而已。

潜藏在冀国境内的他国暗探,应该不会料想到大军出征,离国挞伐的实情。”

听着廖邬对国内现状的描述,深冬颇为放心地点了点头。

只要青缨军离国出征的消息不外传,冀国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邻国,应该就不会因着国内兵力空虚这件事,借机来犯。

在正式和那些觊觎冀国领土的邻国硬碰硬之前,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安定冀国内部的各方势力。

怎么说也得等七大藩王全灭了之后,才能把注意力完全集攻打其它他国这件事上。

“攘外必先安内...这安内,有时候可真是个不输给向外扩张的技术活。”

感慨声在四驾明黄轿辇内幽幽回响。

廖邬静坐一旁,默默斟茶。

沉默而欣赏地聆听着这声感慨之下,潜藏着的一统天下的宏图与野心。

......

再回皇城之时,已是开春。

宫中的桃花开的灿烂。

倒是和深冬身上桃粉色的裙装相得益彰。

因着青缨君和廖邬离国的消息,皆是隐秘,青缨君并未随同廖邬和深冬,一起返回皇城。

而是在返回皇城的路上,逐渐于沿途的各个郡县分散,驻扎。

廖邬和深冬抵达皇城时,身边只剩下部分暗部成员随侍护卫。

而进皇宫时,两人更是凭借自身高强的武艺,一路避开禁军和暗卫的监视,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承乾殿里。

以致于承乾殿里,连夜批改奏章戚御史,在看到死而复生的深冬之时,一张嘴张得都快能吞下一颗鹅卵石。

“只张嘴,不尖叫,倒是省得本君点你的哑穴~”

裙装粉嫩的深冬望着戚御史震惊得难以复加的表情,声音揶揄地调笑了她一句。

坐回自己惯常坐的四方帽椅上后,只见戚御史黑白分明的一对招子,跟突然痉挛了似的,在廖邬和自己之间,反复徘徊。

“你...你们这是...”

戚御史不知深冬假死离宫的内情。

眼下看到本该尸骨无存的前任女君,与现任谋朝篡位的新君廖邬站在一处,只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古人言,一山不容二虎,一朝不容两王。

现在这新君旧君站在一处,还格外要好的模样,这是要闹哪般。

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廖邬,见戚御史跟突然定住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下也知道她究竟在惊讶些什么。

她上前拍了拍戚御史。

动作轻缓地接过人手里的玉批。

也不同戚御史解释什么,只叫她回去好好休息,并且对这一个月来,顶替自己批阅奏折一事,保守秘密。

“明天上朝后,女君与我,会给包括你在内的所有朝臣,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戚御史吞了吞口水。

余光偷偷暼了眼四方帽椅上的四处摆弄奏章的深冬,还想要开口再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在廖邬那看似平和实则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悻悻住口。

“既然如此,臣就...不打搅二位了。”

她在暗卫护送下,连夜出宫。

待人离开后,深冬却是直接把戚御史批得差不多的奏章交给廖邬,自个儿朝着承乾殿外走。

想同她多待一会儿的廖邬,不知道深冬这是要做什么去。

下意识叫住她,问她这么晚还要到什么地方去。

虽然不喜旁人干涉自己的去向,深冬倒也没隐瞒廖邬什么。

昂着下巴朝椒房殿的方向看了看。

直言,“我去瞧瞧天子。顺便和他谈谈劝说巫蛊族归顺的事。”

听到深冬一回来就要去见那个给她投毒的男人,廖邬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三两步上前,握住深冬的手腕。

语气担忧又莫名带着一丝难察的醋意。

“你不怕他再给你下毒吗?眼下他给你投的那毒,太医院还未找出解药,你再中一次毒,可真就死定了。”

“巫蛊一族实在危险。即便能收为己用,你身为国君,也理和他们保持距离。

更别说现在天子和巫蛊一族,仍没有诚心归顺,你冒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太危险了。”

投毒一事之后,廖邬不愿再让深冬和天子有任何接触。

她紧紧抓着深冬的手腕。

态度强硬,没有丝毫的君臣之间,该有的顾忌和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