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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掌上珠 第9节

程宝珠的表哥辛桑前阵子和兵部侍郎的女儿议了亲事,原本两家还算是客客气气的谈着,谁料她表哥的父亲却突然去世了,当家的一走,别说是亲事,就是旁的一点儿交情,兵部侍郎也装作不知道。辛桑曾暗示过几次,但兵部侍郎却横眉冷对的,故意刁难让他拿出一千两银子。

也是实在没办法,辛桑才落下脸面,来找程宝珠。

程宝珠听说这事儿后,不由得心里一阵憋闷难受,“便是有千两银子也断断不娶他的女儿,你且去将军府,让我爹给你找一门差事,千两银子是好说的,一会子你跟我去院子里取来便是。”

当锦儿进屋时,刚好看到辛桑从程宝珠这里拿钱走,甚至程宝珠还专门把一件珍贵的祖母绿玉雪貂递给他。锦儿虽说是忠心,可看到这等场景,还是不由地想起冯黛眉说的话,冯黛眉说她们小姐性情转变就是因为跟旁的男人偷情,对不起二少爷,这才……

辛桑出来时,刚好看到锦儿,便寒暄了两句,程宝珠到远远地看到锦儿对辛桑避之不及,眼底也闪闪烁烁,奇奇怪怪的。

程宝珠房里的丫头大部分是陆恭桦指给她的,忠心的跟一根绳上的似的,一有事儿便跟程宝珠禀告,至于锦儿的情绪变化,自然也瞒不过她的双眼。

见到锦儿掀开帘儿进来,程宝珠笑道:“你莫要误会,表哥先前住在我们将军府,他有难处,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锦儿听到程宝珠的话,先是一怔,随后犹豫了会儿,看着程宝珠问道:“小姐,二少爷对您真的很好……”

“好,要不我对他这般好作甚?!”程宝珠面儿上一笑,锦儿还是被冯黛眉给带跑了,不过锦儿这孩子性子中正耿直,她没必要去解释什么,等真相大白,她自然会明白。

天边的日头渐渐西斜,程宝珠去黄氏的园子请安,刚进门就见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公公陆凯看到程宝珠后更是笑着走过来,“我今个儿跟保康大夫打赌,步军副尉一定是把春风楼燕儿的绣帕留下来了,他还不信,这不那日上朝那帕儿都差点儿在金銮殿上掉出来!”

程宝珠听到这等荒唐的话,不由得看向黄氏。

黄氏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随后起身将两个金手镯和四块凤血玉佩按在了程宝珠的手里,“烫手山芋啊,他打赌赢了,可是保康大夫那等子小气性儿的又岂会轻易放过他,这不央着他给自家的儿子挑选儿媳呢!?”

程宝珠没想到公爹陆凯会应下这等子难办的差事,黄氏书香门第素来不喜欢操办这等子事儿,她这做儿媳的若是不管,最后陆凯还是会交给何姨娘,到时黄氏在何姨娘跟前又要吃瘪,只是程宝珠却厌恶这等子破事儿。

给下朝的陆恭桦一说,只见他放下汤匙,认真道:“你直接跟父亲说不同意便可,没必要跟在他身后收拾残局,有我在,便是推了所有的内宅事儿,也没人敢说你一个不是。”

听他这般讲话,程宝珠倒是变了想法,她不为公爹陆凯去,而是冲着陆恭桦的态度去,他能在父亲和她之间,选择保护她,她真的很开心。

长安这些世家以前从收到的帖子较少,但因着陆凯那个赌注,这次陆府举办宴会的帖子几乎发遍了长安有头有脸的世家王府,少府监何嫣的母亲收到帖子后,也是用尽了力气,格外重视的给何嫣梳妆打扮了一番。

“呐,说好了带我下扬州的,敢反悔,便……”程宝珠笑着拉着陆恭桦的衣袖。

盛装打扮的何嫣瞧见程宝珠和陆恭桦惺惺相惜的模样,不由得一阵泛酸。

她手指紧紧抓着裙摆,看到程宝珠看着自己,便径直走过来,笑着握着程宝珠的手道:“宝珠你放心,今个儿若是有坏女人觊觎恭桦,姐姐我便替你赶走,左右今个儿就是为保康大夫的儿子寻妻的,可不能让旁的坏女人瞧上咱们恭桦。”

程宝珠没说什么,只是皱眉将手抽出来,随后挑眉睨了陆恭桦一眼。

坏女人觊觎,呵,上辈子,她怎么不记得陆恭桦这般炙手可热!

“嗯,少府监的赌债可是还清了?”陆恭桦一挥手颇为心烦地看了何嫣一眼。

以前何嫣都是把喜欢陆恭桦埋在心里,最多就是搭两句话,眼神里冒一两点儿星光。凭着陆恭桦常年在大理寺的锐利心思,早就看出何嫣心里那点儿道道,不拆穿也不过是碍着少府监的面子,如今见到何嫣在程宝珠面前卖弄,不由得皱起了眉,“前阵子翠芳楼的人到大理寺投案,说你父亲为了还债将你卖到翠芳楼,但在我看来,凭借你的城府,去翠芳楼倒是一个机会。”

陆恭桦虽说在程宝珠跟前温润的跟一块宝玉似的,但是在朝堂上和对待旁人上确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不管男人女人,总是威逼利诱齐上阵,让人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三言两语间就把何嫣弄得满脸通红,不情愿地看着程宝珠,只是请程宝珠求情的话却拉不下脸面来。

正在这时,陆凯端着酒盏过来了,沉着脸瞪了陆恭桦一眼,“你这是什么话!都是同僚,日后如何在朝堂上见面?!”

“少府监那一锅,应该这辈子在朝堂上见不到了。”陆恭桦冷淡的回了一句。

何嫣益发的尴尬起来,陆凯看到她娇媚的脸儿因为困窘近乎透明,不由得泛上一股子怜惜,“你别听恭桦的,他除了会哄哄宝珠,就不会旁的……走走,咱们去瞧瞧新来的红掌花~”

作者有话要说:护妻狂魔走起来~~~dong~~pa~~~tua~~

☆、015

“嫣儿是自知不如宝珠妹妹好的,在二少爷眼里宝珠妹妹是最好的。”何嫣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凯,只是见陆凯看向程宝珠后,红唇却噙着嘲讽的笑,后宅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勾心斗角的,他程宝珠便是家世再好,在惹了公婆心烦,也不会太好过。

“宝珠,人家何姑娘是客人,你要拿出些女主人的姿态,莫要为难人家才是。”公爹陆凯看着程宝珠,虽说初初带了几分要斥责的意思,但是到了最后却挑了些好听的说的。

“父亲,我若是真要为难她,她怕是这会子早就找根枣树撞死了,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您啊,还是招呼朝廷那帮人吧,我方才看到部院员外郎韦大人来了。”程宝珠上辈子就被陆凯这脑回路磨得没了脾气,如今自然是对付他对付的一招熟。

“韦大人?”陆凯拍案而起,赶忙朝着程宝珠指的方向去,略略有些着急道,“宝珠你这双眼睛明亮管用,等下次可要早跟我说,免得咱们府里怠慢了谁似的!”

陆凯初初的确是想要护着何嫣的,但是现在,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她身上,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朝着何嫣道:“宝珠这孩子年纪小,不要跟她一般计较,跟姨娘去饮酒罢。”

何嫣听到这句,眉头立刻皱起来,乌溜溜的黑眼睛含着一层阴影,朝着陆凯可怜兮兮道:“嫣儿知道了,嫣儿不会招惹宝珠妹妹。”说完走到程宝珠的跟前,握着她的手,柔声细语道:“宝珠妹妹你放心,我不会抢恭桦的。”

听到这话,程宝珠好看的烟眉差点倒树起来,一双威仪的大眼横斜她一眼,这何嫣真是滴水不漏,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还在向陆凯表明意向,程宝珠是个直性子,若不是陆恭桦不动声色的捏住了她的后颈,她怕是当场就掌掴了这个何嫣。

陆恭桦一向是清俊威严,不管闲事儿的人,为了程宝珠却是直接到了陆凯的跟前,“不过是少府监的女儿,希望父亲你能知轻重,”

“自然是知轻重,宝珠任性又要强,多数时间是不顾你的,总要有个温柔细心的人儿照料你才是,为父瞧着何嫣性子圆滑又懂得谦卑,若是纳做妾室倒是不错的。我寻个时间给宝珠说说,她那边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陆凯说完,又朝着那些新来的官员笑呵呵的。

黄氏原本不想插手,不过听到陆凯的打算却一下皱起了眉,“恭桦身子不好,若是后宅再像你这般模样,哪里还有何心思处理大理寺的事儿?”

说完,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何嫣,原本她对何嫣是不讨厌的,但是听到陆凯的描述,她忽然想起了当年的何姨娘,这等趋炎附势的女子做了妾室,不谋算主母倒是稀罕了去了!?她已经被何姨娘算计成这般,断断不能再让这等子女人再去祸害宝珠和自己的儿子。

"恭桦当年为了宝珠,拒绝了皇家的婚事,若是纳了少府监的女儿,怕是皇家以为咱们府邸瞧不上人家晋阳公主,到时光是言官的唾沫星子都会淹死咱们。”

正说着话,就见何嫣小布走过来,“都怪嫣儿不会讲话,不过一会子饭菜就凉了,再不入席,怕就真的耽搁了保康大夫儿子选儿媳的事儿了。”觉得事情已经闹得差不多了,何嫣举止亲昵站在陆恭桦的身边,讲话的语气也像是跟夫君撒娇的妻子一般。

说完,又抬起眼皮往程宝珠的方向飘,程宝珠原本时跟兵曹参军家的夫人讲话,一抬眼对上何嫣的目光,却见何嫣抬手径直挽住了陆恭桦的衣袖,眸低的光泽也是咄咄逼人,似乎有意刺激程宝珠。

程宝珠压下怒火,直直地看着陆恭桦的反应,只见他皱眉一把拂掉何嫣的收,隐怒道:“何小姐是没学过女戒?!”

此言一出,周围的客人不由自主的看向陆恭桦,传闻陆家二郎阴狠叵测,独独对爱妻情深,不想竟然是真的。

人家程宝珠还未说什么,他倒是避嫌避的甚紧,要不是知道他们夫妻关系不调和,倒真是以为他陆大人是妻管严!

陆凯站在原地,看向何嫣羞红尴尬的脸,似乎有些不满,他是想护着何嫣,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出袒护的理由,只好招呼何姨娘过来。

何姨娘一双红酥手端着一盏白兰花茶,径直递到陆凯的手里,吴侬细语道:“消消气儿,吃杯白兰茶吧。”

说完又看向陆恭桦,叹了一口气道:“少府监府邸出了些事儿,好不容易还清了赌债,这不旧宅又被一场大雨给冲塌了……”何姨娘一边说一边歪着头打量陆恭桦,“我们府邸跟少府监先前还有些交情,我想着让何姑娘来咱们府里小住一阵子,刚好也可以让她照料下你的身子,她可是学过很多的药膳医理呢……”

听到她这般讲话,陆恭桦打了个哈欠,随手将一张密信扔在何姨娘的脚下,“姨娘真的这般善心就不会挑唆何氏一门雨中拆房子,如今弄得家不成家,四处流离,姨娘可是长了两颗黑心不成?”

“恭桦……你……”何姨娘脸色一般,不过片刻敲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又笑了笑,“我可不是挑唆,只是觉得那等房屋与其住人,到不如拆了……”

她的确是暗中安排了这事儿,不过想着让何嫣在陆恭桦身边近水楼台的,再者当时是大雨,鲜少有人上街,更不可能友人看到少府监毁坏房屋的事儿……只是不知道他陆恭桦竟有通天的本领,这等事儿都了然于胸。

何姨娘的圆滑随和并未让陆恭桦宽心,他看了看何嫣,冷睨了何姨娘一眼,“奉劝你还是安分些,便是小住也是母亲来决断,后宅的事儿怕是轮不到一个姨娘做主!”

何姨娘看着陆恭桦的脸色,不由得掌心冒了一层冷汗,面儿上冷静,红唇却微微有些发颤,“是我僭越了……”

陆凯瞧见何姨娘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呵斥陆恭桦一句。

陆恭桦却不在意的挑挑眉,朝着陆凯道:“宠妾灭妻最是要不得,父亲还是小心些。”

陆凯气结:“我还需要你这做儿子的教训我,当年我骁勇时,你还……”话到这里,似觉察这事儿似乎有些吹嘘,陆凯忙硬生闭上嘴,皱眉看着陆恭桦牵着程宝珠的手离开。

“哎~都怪我程宝珠模样不够艳美,身姿不如人家何姑娘媚意滋味,让你陆恭桦提不起兴趣!搞得公爹……都觉得随便一个端茶递水的女人也比我程宝珠强。”程宝珠推开陆恭桦的手,满腔酸气的挑眉说着。

她就是这般脾气,尽管他已经做的不错了,但她就是不乐意,也不满意。

“不如,去画舫游湖?”陆恭桦再次箍住她的手,方才剑拔弩张的冷厉模样全都不见踪影,只是单纯的像个哄妻子开心的温润夫君,全然一副好脾性的模样。

“这么热的天还坐画舫?”程宝珠不接话茬,但是心里无端的气儿已经消了不少了,“我要下棋,若是你输了,你就背着我在长安街上走一圈。”

陆恭桦看着她任性又小性儿的模样,不由得一笑,若说一物降一物,他是信了的,他家的宝珠的确是降的他死死的。

但是程宝珠没想那么多,她心中的小算盘拨的敞亮着呢,她就是想给何嫣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陆恭桦是她程宝珠的男人!夺不得,也不能夺!

“知道吗?便是你不说,我也不会纳了何嫣。”他低头看着棋盘上星罗棋布的棋子,微笑将最后一颗黑子堵截程宝珠的所有退路,“生活永远不是过给外人看的,自己觉得开心圆满才重要。”

一语点醒梦中人,程宝珠一下恍然,手中的白子一下跌在地上。

是啊,她跟个无关重要的何嫣挣个什么高下,她这辈子只是想着好好的爱惜陆恭桦,总是跟一个外人争高低倒是误了本心了。

骄横惯了的妻子一下这般呆滞娇憨模样,陆恭桦不由得一笑。

程宝珠却是心下不悦,侧过脸伸手朝他胸口捶打着,言语也像是长了刺:“哟,状元爷,又是官居一品的大理寺卿,胜了我这小女子有什么好得意的?!呵~”

“不是得意,是喜欢。”陆恭桦看着她的眉眼,她恼怒生气还是娇憨呆滞,都牵动他的心情,听到她娇俏的那声“呵”,他几乎是想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彻彻底底的再拥有她一次。

程宝珠仰望着陆恭桦,“你总是唐弄我,要真是喜欢……你怎么……怎么……”看着他平静的下身,程宝珠将接下来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真的喜欢怎么不像上辈子那般热烈的待她?!谁会新婚没多长时间,就对自己的妻子不感兴趣?

☆、016

程宝珠妥协地看着手上的外衫,想法思绪一下飞到上辈子,在她和陆恭桦刚刚大婚的时候,那时的月亮高高的挂在房檐儿上,他拿着金称挑开她的盖头,尽管这是新科状元且是大理寺卿最受器重的男人,可是程宝珠就是瞧不上这丰肌秀骨的俊男人。

到了后来,程宝珠为了拒绝跟陆恭桦同床,便终日饮酒醉醺,对陆恭桦一概不理,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去大理寺常住,直到何嫣进府,跪在地上跟她梨花带雨的哭着,说是跟陆恭桦两情相悦,还让她高抬贵手饶恕何嫣腹中的婴儿。

那时的程宝珠是根本不喜欢陆恭桦的,听到何嫣提到肚中孩子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有些释然,强逼着陆恭桦再休书上签字画押。

“瞧着吧,这世间的缘分就是这般,你要好好的等,它总会出现的,现在你和何嫣有了孩子,也就犯不着与我去费那些个不开心。”程宝珠一边看着休书上未干的墨迹,一边上笑着,“你总算是脑袋灵光的,要不强撑着这门婚事,我若是跟哪个有了孩子,你倒是岂不是脸面更难看?”

“程宝珠,你……”陆恭桦回头,睨了她一眼,脸面上挂着浓浓的怒气,“你总是自作主张,她何嫣腹中的根本不是我陆恭桦的孩子!”

雕花木门猛地合上,震得两旁的花瓶摇摇欲坠,陆恭桦语气的不善的摔门离去。

那时的程宝珠看到他对她这般怒气,还是搞不清原委,觉得陆恭桦是因为成了权臣,才对她掉脸子,直到重生,她才明白对一个珍惜爱护自己的男人,说扣绿帽子的事儿是多么令人寒心……

只可惜,现在她回心转意了,上辈子那个良人却禁欲的跟谪仙儿似的,饶是她拉下面子死力示意,也不肯施一二分雨露。

“比翼天涯,到底人间纷乱落得一缕白发……”程宝珠将外衫放在踏上,眉眼微微的垂着,明明是随口讲出的,却让听的人觉得有一丝无奈。

入夜,陆恭桦推开门,探手摸摸程宝珠的额头,刚要移开,手指尖儿却陡然停下来,他眉头微微一皱,冷厉道:“可是何姨娘又找事儿?!”他的声音很低沉,似有把何姨娘捏碎的意图。

“不是。”程宝珠抹掉眼角的泪,一把紧紧抱住了他,“恭桦,你还爱我吗?要是不……”她好不容易按耐住情绪问的话,到了后面儿却又有些哽咽,她今生最大的念想就是好好珍惜陆恭桦,若是他这辈子真的有了旁的女人,她真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承认,在陆恭桦身上,她的确是任性的。

陆恭桦身子微微一怔,随后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给她顺气儿,“好了,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

其实,陆恭桦从一开始就对程宝珠的情绪转变怀疑着,毕竟从大婚开始,她就是明显很憎恶他的,饶是他升到了大理寺卿,饶是长安的女人追着他跑,程宝珠都是云淡风轻的不在乎。

如今却忽然变得温顺的跟只猫儿似的,他不可能不怀疑。

只是她在怀里这般呜啼哭咽的娇柔,他情不自禁的收捺住所有理性判断,她怎样都好,不管嚣张还是温顺,只要她愿意在他跟前,他都觉得好。

看着他那张俊脸,程宝珠咬了咬唇,抬手圈住他的脖颈,认真道:“既是如此,免得夜长梦多,不如……”夫妻相处比不得谈婚论嫁、相看八字,那时只要一张脸就足够了,可是夫妻相处却是门大学问,她记得姨母月桐夫人说过,男人外面藏人的最典型表现就是对家中的女人横眉冷对,各种提不起兴儿……

最近,程宝珠觉得自家那位就是这等子情景。

看到她那张越凑越近的唇,陆恭桦不由的喉结一动,随后抬手按住她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强装淡然道,“刚刚大理寺有投案的,我还要去一趟,你且歇着,我可能今个儿就不回了。”

程宝珠微微皱眉,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他急匆匆的出门,刚要起身却见地上有一只遗落的荷包。

她捡起来,一时还以为是旁的女人私下送的,等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荷花,这才认出来,这是定八字合婚时,媒婆子给他的。原本是想着用这粗糙的针线功夫,吓怕他的,却不想他竟一直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