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年轻人的选择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莎莎终于来了，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化着淡妆，年轻的脸上写着不安，她看同事们没有注意到自己有了些安心，路过秦匪的办公室的时候，她忧伤的看了一眼无人的豪华办公桌，然后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林晚已经出去谈业务了，柴霏没有给她打开电脑的时间就直接把她叫去了会客厅。李莎莎低眉顺眼的跟着柴霏进去坐在了她的斜对面。
“莎莎，你来了三个多月，本来已经快过试用期了，我和林总都很看好你。”柴霏凝视着低着头的李莎莎，“能说说你要离职的真实想法吗？”
“嗯，这三个月我在公司学到了很多，林总和您都对我很好，我很感激第一份工作就有这么好的领导带我，其实离职我也想了很久了，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真是抱歉。”李莎莎抬起头来，但是没有敢直视柴霏的眼睛，嘴里说着模板似的客套话。
“没关系，本来就业就是双向选择，你很聪明，也有闯劲，我想知道你决定离开的原因是什么？就算离开我们亲爱的房子，去别的房产经纪公司的话是否真的比我们这里的待遇更好空间更大？还是打算转行了呢？”柴霏看她低着头不说话，就接着说，“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今后能有好的职业道路，就算你离开我们公司，我作为比你年长一些的姐姐也许能给你提供一些经验和建议。”
柴霏虽然已经明知道她是一开始就只是来给自己家买房的，但是做企业的创业者格局不能太小，不能因为员工利用的了公司资源就恶言以对。在深城十个人起码有五个人以后想要自己当老板，利用前公司的资源，人脉，甚至挖走主要客户来自己创业的人比比皆是。大公司就是黄埔军校，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学完技能就去创业的员工；小公司严防死守，很多核心资源和业务都是老板亲力亲为，生怕被员工挖走去打擂台，一点也不敢懈怠。
李莎莎这
个事虽然让柴霏感到失望，但是她起码没有挖客户抢资源，唯一一个订单还是她自带的，公司并没有因此受到实质的损失。而且她毕竟是一个才刚毕业踏上社会的女孩子，可能有过于小聪明和小算盘，但她未来的道路还很长。柴霏作为一个一路拼搏过来的新深城人，对她不想太苛责。
李莎莎被柴霏真诚的态度感染了，她的后背挺了起来向前倾，双手十指交叉握拳放在胸前的桌面上，抬眼看着她诚恳的说：“柴总，我其实是打算去考研，回去继续读书。”
柴霏有些意外：“去年大四的时候没有考研吗？为什么工作半年了再重新去考？这样相当于多花了一年时间。”
“去年快毕业的时候，一心想闯荡社会，好好赚钱，让我妈妈不再那么辛苦。所以校招季就开始找工作。不过我的大学并不理想，专业也很大众，想去的大公司都去不了。”李莎莎叹息说，随即赶忙补充，“我并不是说我们亲爱的房子不好的意思，我很喜欢咱们这里的工作环境和氛围。”
柴霏笑笑表示不要在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我工作了三个月了，也算是接触了现实的社会，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但是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特别是认识了您和秦总，让我开拓了眼界，觉得自己像井底之蛙。就算继续做房产经纪人也只能是个普通销售，上不了档次。而且老实跟您说，我其实一直有些心高气傲，但是实力又不行，就是眼高手低，我们家那边结婚早，我还没毕业我爸妈就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介绍的那些人我也看不上，优质的男人我又遇不到，我只是年轻而已也不够漂亮，别人也看不上我。男神只会爱你这样女人。”李莎莎情绪激昂的说到最后沮丧了起来。
“怎么会呢，我也是房地产经纪人，只要选好赛道努力工作，一定会有回报的。”柴霏心想自己也是单身，没有男朋友，被妈妈催着相亲结婚
，又有什么本质不同呢，只是她不好在员工面前吐槽这些。
“不，不是这样的，您就是我的偶像，有能力有气质，是海龟，能在大平台工作，也能自己创业，能接触到高端的人脉。”
“并不是这样的，读书固然重要，能进入一个更好的平台，发展机会更大，不过起步之后还是要靠自己把握人生方向不断提升。我虽然现在是你的上司，但是也还只是在发展初期，因为你还很年轻有些盲目美化了，比我优秀的人太多太多，再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柴霏奇怪的问。
“我自己能感受到，秦总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你每一步都目标明确又努力，一旦确定了就绝不放弃，特别有生命力，特别迷人。你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他着迷。跟你比，我什么都不是，秦总他不会喜欢我这样......”她一时激动说多了，然后停了一会转回去了开始的话题，“秦总说您大学也考的一般，却在大学毕业拿到了美国全奖去读了硕士。所以我好好思考了自己的道路，我以前读书不够努力，总想着只要能上班赚钱就好，现在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我想提高自己，让起步高一些，好好考个好学校读完研究生再出来，而不是仗着年轻在社会上胡乱闯荡。”
柴霏能理解她的纠结和沮丧了，如果是家里经济条件好的孩子是不会在六七月天气最热的时候为了买到合适的房子和省佣金而去公司上班学习每天出去踩盘的。虽然李莎莎家里能在深城买上还不错的住宅，但是也是耗尽了全家的财力，靠妈妈辛苦开店攒钱买房和月供。她家境一般，自己学历背景不强，去不了大公司好平台，但是她又有年轻的野心和欲望，有对华丽和美好生活的向往，她想结交高富帅男友，但是自己的朋友同学圈子没有，难得看到了隔壁公司的老板是单身多金的帅哥，无论如何都想尝试一下。大概秦匪是跟她说了些什
么，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真正在工作上在爱情上赢得一席之地。柴霏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不再追问她来公司的始终，只是安慰和鼓励了她的选择。
“那加油吧，有了目标就去实现，祝你考上一个好的学校。”柴霏微笑着祝福她。
“谢谢你，柴总。”
“那等会做下工作交接了，把现在手上的客户情况盘点一下，晚点我和张寒跟你交接。”柴霏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你妈妈也已经在深城买好房子了，要是需要装修，我们公司有合作的装修公司可以介绍给你打折。”
李莎莎听到这话瞬间脸红了，她紧张的看着柴霏：“柴总，我没有想瞒着公司，只是我想这是自带订单，没有损害公司利益，所以......”
柴霏点点头，“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职场的很多规矩你还不懂，我也不怪你。但是以后走的每一步都要更踏实一些，珍惜自己的羽毛，以后的路才会更广。”
李莎莎低下了头，点了点头。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抬头急促的说：“柴总，我没有想做小三！秦总很有魅力，风趣又温柔，人也很帅，我想公司女孩子都是喜欢他的。不过我接近秦总，是因为有次我无意听到您和秦总说话谈到一个林先生，才知道你们不是在谈恋爱，我才想那我是不是可以主动一点，虽然......”
柴霏笑着摇摇头，“这是你私人的感情问题，不用跟我说的，我跟秦总只是朋友。”
晚上跟秦匪去吃饭赔罪，柴霏找了一家网红重庆火锅，两人刚走进餐厅就被满屋的浓郁的辣油味熏的冒薄汗。餐厅内很吵闹，大多数是一家人或者两三个女生在雾气缭绕中聊天说笑。
“应该没什么刚约会的情侣来这里吃火锅。”秦匪笑着落座，“这锅里的热油水气一蒸，再精致的妆容都融化了，没有女神了。”
“太考验粉底的质量了！而且吃
完一身的火锅味都吹不散，后面再浪漫的安排都浪漫不起来了。”柴霏想到自己确实不会约林以寒来吃火锅。“所以你没有跟女孩吃过火锅吧，”
“有啊，在旧金山的时候，我带你去吃了两顿自助火锅，不记得了？”
“是哦，那时鸡腿汉堡都快吃吐了，你们那家火锅店是我们当时的救赎！太好吃了！所以说只有老夫老妻和闺蜜才会一起享受吃火锅的快乐！”
“你是暗指我们是老夫老妻了吗？”秦匪笑眼看她。
“我是明指我们是闺蜜！”柴霏快乐的在菜单上一顿画圈，给到服务员。
火锅的红油还没热，柴霏已经滔滔不绝的在吐槽了。这三天秦匪没有理她，她感觉好像有了三个月一样，太多的事情要告诉他，一肚子的话想说。
“你知道今天林晚跟我说什么吗？我简直是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柴霏调好了油碟，又加了一堆辣椒和香菜，一边搅拌一边表情生动的说。
“哦？什么？”秦匪用长筷涮着羊肉片配合她。
“她以为你是我男朋友！而且我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说从各个方面，你看我的眼神，对我体贴有求必应，你说搞不搞笑！”她一边哈哈大笑着分享这个笑话一边极其自然的吃着秦匪给她夹到碗里涮好的羊肉，还指点道，“我想要那个牛肚。”
秦匪又拿起筷子给她涮了两片毛肚，他露出赞赏的表情：“说明林总观察入微，判断力极强，是个值得依靠的合作伙伴。”
“得了吧，而且我才发现原来公司里的人都这么以为的！”柴霏叹息着说，“不行，我得赶紧找个男朋友官宣一下以正视听！”
“哦？”秦匪又摆出了讥讽脸，“林以寒有戏了？”
柴霏这两天都没空想林以寒的事情，这时想起了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好像有戏了，又好像没戏？”
“他怎么你了？”秦匪低沉的问。
“那我跟你说实话了，你不许judge我，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