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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皇帝给她下了个套

晚席开始。

帝后奉着太后款款而来。

后妃们珠穗摇曳、裙福旖旎。

随行的亲贵大臣携眷相随,欢声笑语,啧啧称赞春日江南景致之秀美。

待君臣入座,便有婢仆躬身拖手列上珍馐。

琼浆玉露洌冽入杯。

歌舞丝竹莺莺如沥。

似要留住一抹春色明艳,含苞待放的少女身段裹挟于雅致烟罗之下,于觥筹交错间,清澈且向往的眼神更显柔美婉转。

无人提及方才所发生的事,而皇帝也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大赞裴家骁勇,赞裴靖则英勇果决,乃为臣公之表率。

然后给裴昭在五军营弄了个指挥使同知之职,三品,待回京便上职。

然后话锋一转,说要把吏部右侍郎给她来当。

虽然大家都在猜皇帝会不会给裴昭这个郡王世子弄个什么职,意思意思,表达对郡王府的看重。

但是她这个正二品的将军,原本就是不得已之下的安抚,人进了京,自然也就只剩个壳子了,没想到她也有份儿?

吏部一直被司马渊拿捏着,快三十年了。

皇帝扶起个贺兰如彧为左侍郎,意图分司马渊的权,但因为右侍郎何宣林也是他的人,所以一直没能真正在吏部有所作为,何宣林被革职后这个位置各方都在争,司马渊自然也有自己的人选推上去,并且为之努力周旋着。

要知道吏部是负责任调、考绩的衙门,作为吏部的长官,几乎就掌握了整个文官集团的命脉,说让谁上谁就能上,说让谁下……谁的考绩必然就能出一个“下等”来!

一旦左侍郎这个位置再被皇帝的人占了,吏部就等于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抱紧的文官集团很有可能被慢慢分化、打散!

裴郡王不是只会打仗的莽夫,自然懂得皇帝的意思。

皇帝推出她去,便是要让裴家彻底与司马家没有牵连的可能,并、另有他算!

起来装模作样得推卸了一番,什么“女子没有入六部的先例”、“没有上衙办差事的经验”云云。

皇帝则再次大赞裴家忠勇,这样的恩赏是一定要给的,随即又盛赞远在京中坐镇吏部的头头司马渊办事牢靠,万事有他顶着,又有贺兰如彧辅佐,吏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因为前一刻李晨沅和刘之菁的妻子把裴家给得罪了,而她们会去这样挑拨,自然也是男人们商量之下的授意。

眼瞧着皇帝要抬举裴家,若是争,自然也是能的,为了打压对方的人,谁手里能不攥着点儿有利的把柄?

可这几年胶着下来,能用的把柄越来越少,非到必要时,不可亮出来。

左右人不进吏部,光一个贺兰如彧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最后,就是白给她占了个侍郎的缺儿,当然了没有实权的,她这个二品大员依然只是个壳子,摆着好看的!

然而男人的野心被一个女人给截胡了,心里安能适意?

如今这些人已经不能对皇帝如何了,那少不得就得对她“如何如何”了。

知意立时就察觉到有道目光几乎要将她灼穿了。

看了过去,是荥阳大族郑家的人。

郑家的家主郑洛今年怕是有七十岁了,掌管了兵部二十余载,从前还在礼部、刑部任过职,门生故旧这可谓满天下,身上还有个太子少师的衔儿,乃从一品之身,整个大梁怕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有地位和资历的人了。

而那个死盯着她,恨不得以目光撕碎她的,应该是他的次子郑怡茗。

她虽然只在十一年前扶母灵柩回过京城一趟,但是她也自有门道能得到京中的消息,以及一些重要人物及其家里人的信息。

四十岁的人了,还有这么个能干爹,却还只是个四品官儿。

同个衙门里,掌管压死他,后起之秀直追他。

可见龙有时候生出来,也只能是条虫!

且六部五寺之中多是占了十数年的老臣,势力胶着之下,想要安插个职位并不容易。

为了能给儿子挣一个大员的地位,想必郑洛这位老大人也没少努力。

信心满满终于可以当大员了,结果却叫她一个女子占了,心里可不得恨到翻江倒海了?

不咸不淡的一笑,裴知意还很得意的同郑洛扬了扬酒杯。

年有古稀的郑洛发髻梳地一丝不苟,馒头银发之间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黑发,想是平时颇会保养自身。

到底混迹官场四五十载的老狐狸了,神色似秋水深潭,淡淡无波,叫人看不清他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着裴知意举杯,竟也笑得十分和煦,仿佛也在为看好的小辈感到高兴,也微微举了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物。

郑怡茗恨极了她的嚣张姿态,那短短的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的皮肉之间,气怒不已:“父亲!她竟敢这样轻蔑我郑家!”

郑洛吃着酒,缓缓的语调有绝对的威势:“闭上你的嘴。不要去动她,你也斗不过她。”

郑怡茗犹自不服,道冷嗤:“一个女人,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郑洛睇了他一眼。

他有四子长成,长子是北直隶的布政使,三子是陕西按察使,幼子年轻却有幕僚之能,唯有这个次子,莽撞而无城府!

郑怡茗畏惧父亲,被他不咸不淡地一眼扫过,顿时脸上愤怒之色立马收的干干净净,到嘴不屑的话也全都咽了下去。

与他同案的郑洛幼子郑怡轩斟了杯酒水递到他的手边,唇瓣几乎不动,轻声道:“就凭皇帝要以她为刀俎,她自然敢嚣张。”

郑怡茗嗤了他一声。

大梁的女子虽然没有楚国那么多的“妇德”约束,但是只有男人才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一个粗鄙之女怎配与男人相提并论?

在他的认知里武将全是废物草包,一个只会打仗的粗野女人更不配和文官争权!想爬到男人头上,痴心妄想!

“一个只会打仗的臭女人,野蛮粗鄙,凭她也配与我们为敌!”

郑洛面色是不变的温和,只是看向他的目光里已经含了薄薄的警告之色:“轻视你的敌人,就是把自己的脖子架在对手的刀刃上!”

没有听到父亲的否认,郑怡茗心下不免惊讶,皇帝要利用她来对付司马家一派?

眼神落在对面那张面孔上,与寻常无知卑微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同皇帝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卑躬屈膝?

“她不过一介女流,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