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累到极致

婷泽衣橱从4点半开始就不断人。有的甚至买完一次没过瘾，回家取钱回来再“扫荡”。

五免一，还给衣架、裤夹，价格便宜，文具又那么全，都觉得占了便宜。几乎选煤厂白班的人都来了。

四人找货的、补货的、搭配的，收钱的，分工明确。

忙的口干舌燥，脸已笑僵，水都喝一口。

晚上8点，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于春梅把壶里凉透的水倒出，重新又烧一壶。

萧泽不管那个，“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李婷也跟着喝了一碗凉水。于春兰自诩上了年纪不敢喝，坐在一旁边数钱边等水开。

喝完水的李婷拿起外套，慢吞吞往身上穿。

四个人里她最累，来的都是选煤厂职工，因为李守信的缘故，所以全喊她。不止要给搭配衣服，还要说漂亮话夸赞，还不能重复。

到后期她都词穷了，好在也没人了，不然她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萧泽见她穿衣，诧异的问：

“干啥去？”

李婷没说话，指着黄花村的方向，算是回答。

于春兰放下手里的钱，说：

“着急回去也得吃完饭再走，你于姨都做了。”

李婷摇头，拉好拉链，道：

“不了，家等急了。”

时间太晚，再加上白天发生的事儿，她现在归心似箭。

于春兰见状也没再挽留，催促萧泽送她回去。

俩孩子走后，她帮着把窗外的闸板上好，关上东屋的灯，继续数钱。

屋地凌乱，衣服、裤子散落的哪哪都是。除了她数钱的声音，再有就是后面炒菜的声响。阵阵饭香飘过来，于春兰贪婪吸两下，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随着一摞一摞的钱数好，数字记上，她内心“扑通……扑通……”狂跳，就快挑到嗓子眼了。

照这个趋势，一万外债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姐姐终于苦尽甘来，真好！

于春梅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炒了酸辣土豆丝、肉末鸡蛋羹。端菜进屋，见屋里只有亲妹子一个，蹙眉问：

“婷婷跟小泽他俩呢？”

于春兰没动，目光呆滞的坐着，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哎，兰子，嘿！”

于春梅放好菜，边说边走到跟前，见她还没有反应，直接在她面前打击响指。

终于，于春兰回神，激动握着她的手。

“姐，你知道卖了多少钱吗？知道吗？知道吗？”

于春梅已经习惯她的一惊一乍，打小就如此，很难想象她在学校教书育人时，是个什么样子。

瞅着桌上一摞摞的票子，保守估算说：

“得三千多吧？”

衣服卖了不少，鞋子卖了五双，尤其是旅游鞋，卖了三双，这就小三百块钱。

于春兰喉咙微动，把最后写的总数指给她，示意她自己看。

于春梅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双眸瞪得老大。

6730?

居然是6730！

“你……没数错？”

于春兰笃定摇头，“我数了5遍，绝不会错。”

其实只要理货，就能知道具体卖了多少。

圆珠笔、本子，就剩柜台摆的那些。女装还有不少，但因为是吃了王乙晴的囤货，所以才余量充足。童装这块迷彩服卖空了，牛仔裤、白衬衫所剩无几。还有模特身上的招风皮夹克，就只剩模特身上穿的最小码……

于春梅哆哆嗦嗦的拿起钱，不相信的自己亲自数。

每一笔数完都能跟纸上的数目对上，想当然的，人家没有输错。

双手慢慢攥拳，眸子迸发光芒。

再累、再忙、再苦，她都心甘情愿。

一个晚上就卖了6000多，一个月下来是多少？

屋里算上欠款，一共是两万多的货，再加上租店、装修的三千块钱，收回成本会很快。萧峥丰那个化肥厂据说赚很多，可她儿子的服装店，好像比他化肥厂更有潜力。

于春梅紧咬下唇，生怕放松就会喊出声来。

桌上的菜，从冒热气到没有热气，再到彻底凉透，姐妹俩都面对面保持先前姿势，谁都没有动。

萧泽送完人回来，注意到他们俩的不对劲，问：

“妈，小姨，你俩干啥呢？”

于春兰深吸口气，故作平静的说：

“小泽，你猜刚才买了多少钱？猜猜。”

“得6千上下吧。”萧泽回答。

他对数字很敏感，虽然没有收钱，但于春兰那边收时，他大致心里有谱。刚才送李婷回去时，他俩讨论了流水。

看到纸上的数字后，特别平静的从兜里掏出钱。

“这是李婷在他们村卖的，猜猜多少。”

“那能有多少，还能比店里多？”于春兰不抱任何期望。

于春梅是知道情况的，看着儿子问：

“都卖了吗？”

“没有。”萧泽摇头，指着门口的麻袋，“剩的我都带回来了，村里大人衣服不好卖，孩子的全都卖了，笔本啥的也都卖了。”

“那就更没多少了！”

于春兰说完，去后面拎水壶。她这会儿又渴又饿，得赶紧补充水分。

于春梅没有猜，直接数钱。

2675，也不少了，就一个村子而已。

“婷婷的本钱是多少？得把她本钱……”

“她自己留完了，额外就要了200。这些是赚的，还有哪些衣服。”

言外之意，那些衣服的本钱已经全部抽走。

“咋就留二百？你没让她多留一些？”于春梅不好意思了。

一起开店时说好了的，黄花村里的生意，都留给她自己。

萧泽摇头，“她不要，说开学给她交学费就行。”

“那才几个钱。”于春梅心里更加沉重了。

“妈，现在是非常时期，她能这么做说明跟咱是真心实意的合作。等日后多补给她就是，没必要有负担。赶紧吃饭吧，吃完我得理货，少的得赶紧补，我坐后半夜三点的车去春城。”

如果不是李婷转天要去县里，她说啥都要跟着去春城进货。

五免一活动力度大，后天全矿开学，周末对面的少年宫就要开馆，到时候卖的会比现在多。

“妈，咱家还有多少钱，都给我吧。”

于春梅明白儿子的意思，可钱都在存折里，他半夜就走，哪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