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胆子忒大
“放心吧于姨，黄不了。”
李婷胸有成竹，轻笑着又说：
“他们就是故意装出来的，让咱误以为把价砍到份儿了，其实还有余地。昨天楼下卖文具的徐姨，那才是真‘卖不了’。”
“艾玛，还能这样，真是开了眼。”于春梅嘴角狠抽，发出感慨。
搞不懂这些卖货人到底是咋想。能卖就卖，卖不了拉倒。又是吵、又是闹，最后还得那个价，图啥！
“盒饭，热乎盒饭。两荤一素，吃饱吃好，两元一份。”
李婷拦住老太太，掏钱买饭。上次是二姐请吃午饭，这次他们还回去，有来有往。
回到最里面的床子，见萧泽他们还在装货。
“先吃饭，吃完再装。于姨，这位是王老板，我们都叫她二姐。二姐，这是萧泽的母亲。”
“哦，伯母好。”王乙晴笑打招呼。
于春梅客套寒暄，当得知俩孩子跟女老板打了欠条，心里特别复杂。
胆儿也忒大，整整一万呢。
“那个老板啊，你真放心他们俩？”
“有啥不放心的，都认识两年了。我信得过您儿子，他是能成大事的人。再说返厂要损失好几千，我没得选。”
于春梅听她这么直白的理由，想了想爱，道：
“这样，欠条由我来签名，我是小泽的妈妈，还是成年人。”
“不用了，他们又不会赖账，没必要。”王乙晴笑着婉拒。
有这样的妈妈，难怪能养出萧泽这样又担当的孩子。如今她又知道了，更不担心会黄账。
于春梅瞅着欠条上的数字，手里积蓄并不多，凑吧凑吧，再跟小妹借点，应该能尽快还上。
“好吧，既然王老板这么相信我们，等我回去就把钱凑出来，先还你一部分。”
“先吃饭吧，你们下午三点的车，还有好多没装呢，得抓紧。店里的衣架、裤夹、模特、还有镜子，都给你们，算是开店的贺礼……”
王乙晴边说边指着屋子的东西，李婷不住点头，高兴的递给她一份有肉段茄子的盒饭。虽然茄子多，但两三块的肉段，也还可以。
吃过午饭，萧泽让于春梅回去退房，他跟李婷把其他两家装好的女装、男装、童装，全都搬过来。
王乙晴已经彻底把货装完了，床子干干净净。剩下的笤帚、撮子，等她打扫完卫生，也给他们装走。
两点整，拉货的人到了。
萧泽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两盒长白山，交给姓林的男人，说：
“以后还请林哥多多帮忙，我们得经常过来进货。”
林杉接过烟，还算客气。
“好说，那边都打好招呼了。你们东西收拾好没？收拾好了跟我一起走，省的排队检票。”
“那就麻烦林哥了。”萧泽道谢，把包背起来。
几个装卸工进来，熟练地来回几趟，就把东西都装走了。
李婷走在最后，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子，说：
“二姐，祝你在南边发展顺利，早日创建自己的品牌。我等着为你开专卖店，只卖你牌子的衣服。”
王乙晴笑着颔首，目送他们下楼。直到拐弯后，才收拾心情，拿票去三楼办公区退押金……
……
李婷等人进如站台，刘父老早就等在那里。
三人下车，于春梅率过去跟他握手，说：
“刘主任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你太客气了。”刘父并不在意，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李婷，又说，“这是静瑶给你准备路上吃的，饿了垫垫肚子。”
“谢谢刘叔叔，静瑶真是太好了。”李婷边说边接过袋子。
哎哟，还挺重。
刘父笑着又递给萧泽一张纸，上面是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什么意思很明确，萧泽双手接过，说了句“谢谢刘叔”。
叫“刘主任”不如“刘叔”亲切，他很懂得拉近距离。
东西装上车，刘父亲自送他们去4号车厢。途中，于春梅说了无数个“谢谢”。
“好了小泽母亲，火车拉货不是免费的，你就别再谢了。”
真要说谢谢，得他来讲，可总觉得那样太疏离。
“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下次来提前挂电话，我好让人安排。”
“知道了，刘叔。”萧泽率先上车。
李婷扶着于春梅上车后，俏皮的冲他挥手，道：
“我们先走了刘叔，记得帮我跟静瑶说一声，别忘了我的习题册。”
“好，去吧。”刘父满口答应。
他喜欢女孩儿，如果不是计划生育、单位不容许，他还想再要一个，俩女儿最好，一儿一女也不错。
可惜，不敢要。
上车后，李婷打开布兜，里面有两袋麦乳精，二斤大白兔，两捆春都火腿肠，若干富士苹果。
“艾玛，给这么多好东西，下次咱咋还？”李婷犯难了。
她查看东西，就是计划下次进货，给刘静瑶带些回礼。可如今……貌似还不回去了。
萧泽眉头紧锁不吱声，也为还礼的事情犯难。
于春梅见终于有点孩子样的两个人，笑着说：
“这有啥犯愁的，一次还不清就分两次。下次来春城，给他们带二斤秋耳、二斤蜂蜜，礼轻情意重。年前来的时候，给他们带只大鹅或者公鸡，再来点榛蘑、松子。他们住城里，这些东西稀罕。”
“可以可以，就按于姨说的。大鹅、公鸡我家就有，落雪宰杀提前让我奶留出来。”
事情说定，李婷拉着萧泽商量卖货的事。还没赚钱就背了一万的外债，即便人家说不急，他们自己也得着急。
老话说的好：饥荒不过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原先说黄花村的生意，全部留给李婷自己，如今身欠外债，李婷自然不能那么自私。不管萧泽如何拒绝，她都坚持己见。
“……那上面不止有你的名字，也有我‘李婷’。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们得先还钱。等周日咱俩下乡，去村里卖卖货，抓紧把这批货销了。”
李婷说的有理有据，萧泽无力反驳，点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说的热火朝天，于春梅完全插不上嘴。凭心而论，她像他们这么大时，不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