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没了以往的温柔
“奈奈，你身体弱，好好休息别再感冒了。”男人给她撑了伞，将她往伞下带了带。
戚奈奈点点头，“知道。”她抬头看向他，“路上回去注意安全，雨天路滑。”
被称作郁斯的男人温柔地笑了笑，将手里的伞柄放进她手中。“有事给我打电话，没事也可以找我。我现在回了南城，能随叫随到。”
戚奈奈接过伞，轻轻推了一下他的后背，以妹妹叮嘱哥哥那般，说道：“知道了，夜深了你赶紧回家。”
她目送郁斯进了车，朝他挥了挥手。一直看着宾利车尾消失在林荫道，戚奈奈才转身进了院子。
从林荫道到别墅院内，中间有一条比较窄的十字路。
戚奈奈记得。
去年这个时候，下了大雪，绒毛大雪。
白雪将十字路淹没，清晨起得很早，墨以深陪她在院子里玩雪。她跑着跑着，不小心被十字路绊了一跤。
摔在雪堆里。
男人也便故意摔了下来，将她搂进怀里，一并抱了起来。
她想，那时候的墨以深，是有一点喜欢她的吧？
“……”
她病了三天，昏迷了三天。发了高烧，一直到今天下午才醒。若不是郁斯前天回国，路过街边将她救了。
也许，她就冻死在南城某街角。
戚奈奈走过十字路，雪花在她的鞋底凝固，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咯”的窸窣声。
院子里灯光不亮，只能借着林荫道上路灯的光。
快要走到别墅门口，她才恍惚地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许是觉得不会在这里看到他，所以看到他的时候视线都有点糊。
不真切的糊。
戚奈奈停下脚，看了他一会儿。
直到男人开了口，喊了她一声“奈奈？”，她才回过神。
确认是他，戚奈奈握着伞柄的手蓦地收紧了。抿了抿唇，才迈开步子往他的方向走去。
走到他跟前，墨以深便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伞，仍在一旁的雪地里。
男人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去哪了？天寒地冻，不在家里待着，一个劲地往外跑？”
他的手很暖，将热量传递到她手心里。但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却冷得可怕，比这深夜雪地的寒更要多上几分。
戚奈奈知道，他是为了阮筎清的事。
他已经认定是她做的，就算她解释，他也不会信。
情人与未婚妻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者。不管墨以深曾经或以后有多少情人，阮筎清都是他唯一的妻子。
而她，只是他风花雪月中的一瞥。
戚奈奈弯了弯腰，放低了姿态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有些无力。
这三年来，墨以深很宠她，她在他面前向来是小女孩般玩闹。偶尔使使小性子，调皮地捉弄他一下。
他都会包容。
从没向现在这样，朝他低头认错。
这样一低头，戚奈奈也彻底清楚明白，以后的墨以深和戚奈奈，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他宠爱她，她崇拜他了。
只能变成，他高高在上，她逐渐仰望。
孙嫂从别墅里出来，见那两人站在雪里不动，立马跑了过去。“小姐您回来了，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您母亲吗？”
“先生咱们先进屋吧，外边冷。姜汤我已经煮好了，喝一点去去寒。”
墨以深“嗯”了一声，将视线从戚奈奈脸上收了回来。拉着她的手，一起进了别墅。
屋里开着墙暖，四处暖和。
戚奈奈进门，身子上的冷气渐渐驱散。
“小姐，以后出门去哪，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您三天不在家，我可担心了。”
戚奈奈换鞋后，走在墨以深身后，孙嫂身旁。她轻轻地淡笑，“我知道了孙嫂。”
听到她的声音，妇人显然一愣。惊讶地下意识抓住了戚奈奈的手，“小姐您能开口说话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是这两天，突然能说话了。”
母亲坠楼，她目睹现场，因受了太大刺激而后天失声。
三天前的雪夜里，无意识开口说了话。
“太好了。”孙嫂惊喜。“我去厨房端姜汤，您和先生在客厅里先坐一会儿。”
戚奈奈点点头，“好。”
孙嫂走后，戚奈奈跟着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英式的沙发，中间靠墙摆放着四人型长款。
墨以深坐了下去，拿了本财经杂志开始翻阅。
戚奈奈停在左侧的单人贵妃椅旁，放慢放轻了动作，缓缓坐下来，生怕打扰到他。
孙嫂端来两碗姜汤，分别递给戚奈奈和墨以深。“夜深了，小姐先生您们喝完姜汤早点休息。”
墨以深：“孙嫂您去休息吧。”
孙嫂恭谨地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客厅。
偌大的别墅，一瞬间的功夫安静下来。
戚奈奈离他比较远，男人那股与生俱来的气场，还是令她有些胆怯。
说出去可能都没人相信，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到头来竟然会开始怕他。
换一种方式说，墨以深若不温柔以待一个人，他浑身上下便都是冷的，谁也接近不了。
现在，他对她便没了以往的温柔。
戚奈奈率先打破了这份僵持的安静，她将盛有姜汤的碗摆在茶几上，看向墨以深的时候，多了几分恭谨的疏离，“我有点累了，想先上楼休息。”
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起了身。
在她有动作之前，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带进怀里，一起上了楼。
进了卧室，关上门的一刻，墨以深也随即吻了下来。
戚奈奈下意识偏过头，让他的吻错了位，落在她脸颊上。她另一只空闲的手本能推拒撑在他胸膛上，“你这么做，对阮小姐不公平。既然已经订婚了，喜欢阮小姐，就该好好对她。”
男人突然冷笑了一声，“那我养着你做什么？摆着好看？”
墨以深开了灯，日光灯瞬间将整个卧室照亮。
他低下头，捏起戚奈奈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令她被迫看着他。
男人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你似乎比你母亲好一些，至少你知道有妇之夫不能勾引。而你母亲，实属没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