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我活着只为了见到你
坐在副驾驶上，叶染不停地翻看着手机。
小白的电话始终打不通，顾墨迟的车速几乎已经被催得像是要开飞机了。
看着叶染泛红的双眼，顾墨迟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最在意的，只有林子君一个。”
“谁规定一辈子就只能有一个朋友？”
叶染冷笑。
顾墨迟没再说话。
五年真的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了。她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姐妹，新的事业，新的生活。
所以，只有他自己才把一切封印在她离去的那个时间而已。
他想守护的她，还是那个羸弱不堪，忍辱负重的叶染。
可今天的叶心笙，远比他想得要承担了更多的东西。
“喂？”
顾墨迟调了一下蓝牙耳机：“鸿渐，你出机场了么？”
苏鸿渐刚下飞机，原本是打算直接去找林子君母子的。
“出什么事了？在飞机上就专线找我？”
“先别说那么多了，有个姑娘在华健雄手里。你直接到红会所，联系下宣城这边的人手。”
顾墨迟急道。
苏鸿渐愣了一下：“你从哪弄的姑娘啊？”
五年来，他还是这个性子。
就算是心里已经测算好了狙击的路径，表面上还是一副不正经的云淡风轻。
叶染一把将手机从导航座上抢了过来：“苏先生，我是林子君的朋友叶心笙。我听说您以前是个侦探，麻烦帮帮忙，救救我朋友吧。她身上带了一些重要的文件，现在很可能已经被华健雄扣下来了。”
“你放心叶小姐，子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苏鸿渐答毕，顾墨迟从叶染手里拿回了手机。
没有导航，他不认路。
“我这个朋友的性格就是这样，但关键的时候，他很靠得住。”
叶染头转向窗外，双手焦躁地搓着手指。
她不敢想象小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没能做成一件真正爽气的事，却把自己身边仅剩的东西弄丢了。
叶染咬着牙，狠狠一拳砸在车前。
那种无力感是真实的，虚弱的。
“对不起。”
顾墨迟开口，淡淡吐出三个字。
“是我不该自作主张，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对你那么重要。”
叶染苦笑一声：“是吧？你刚才埋狗的时候，都还挺有仪式感的。”
“如果讽刺我能让你的心情平静点。”
顾墨迟话及此处，微微停顿了一下。
他的肩膀僵了僵，沿着安全带稍作了调整。
静谧的空气里，叶染闻得到血腥气。
顾墨迟带了一身的伤，从昨天烟花爆炸到现在，他还能撑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么？
叶染抿了下唇：“等下到了地方，顾总别进去了。”
“你什么意思？”
顾墨迟转头看着叶染。
“你没必要用拼命的方式来向我证明，你跟华健雄没有同流合污。”
叶染勾了勾唇，“我早就不相信别人演在我面前的东西了。”
顾墨迟深吸一口气：“我肩膀骨裂，锁骨错位，背上缝了十三针。从昨天发烧到现在，我只睡了四个小时。但我想要杀了你一个算是练过两年三脚猫的女人，依然是轻而易举的。”
叶染没有答话，只是死死瞪着他。
顾墨迟转回头，继续专注开车：“我一个人惯了，做很多事都不需要理由。所以你不用再问我为什么会帮你，会救你。问就是你像我死去的妻子。”
“顾墨迟。”
叶染紧紧抓着身下的座椅，红着眼睛看向身边的男人。“你觉得，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亲人，爱人，任何羁绊，任何执念都不存在。有意思么？”
“有啊。”
顾墨迟说，“活着，总有机会遇到一些像她的人，比如你这样的。”
叶染记得以前看过一句颇为矫情的话，人死了，就活在别人的心里的。
活着的人死了，没有任何人记得他了，那才是真的死了。
顾墨迟就这样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容器，装着叶染的名字。
可是他终究不明白，当年那一刻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连记忆都已经不想为他保留了。
红会所到了。
叶染匆匆下车，没等顾墨迟停好车，一个人便冲了进去。
楼下的保镖一个个凶神恶煞，与叶染故作镇定的温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不起对不起，我跟雄哥约好的。我是叶心笙，是碧月湾的总设计师——”
咔嚓一声，一个北极熊样的保镖甩手摸出一把枪来。
叶染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住了。
她双手上举，脸上带着顺从的笑容。
“我什么都没带，你们可以一边通报，一边搜身。大家都是谈生意谈合作的，别伤了和气。”
“少废话。”
保镖一点都不买账，左右递了个眼色，两个同样没什么人类表情的黑衣男上前，粗暴地推搡着叶染。
别说身上带什么危险品了，估计就是骨头架子都要噼里啪啦落下来了。
“放开她。”
身后的男人跟了上来。声音不大，却足够震慑。
两边的保镖面觑一番，似乎在等那个头头模样的男人发话。
果然，那持枪的北极熊上下打量着顾墨迟，脸上稍稍露出几分松弛。
“顾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派的设计师，当然要亲自跟着。免得让华老板误会，我这是欺负他不懂专业。”
顾墨迟站在叶染身前，笔挺的脊背留给她一片安全爆棚的身影。
曾几何时有一片记忆，是她为了顾墨迟能够得到MT项目的独家授权，不惜去跟一个猥琐的外籍高管喝酒签约。
曾几何时，他年轻，健康，不带伤不带病，却坐在咫尺之外的地方，悠悠看着她捉襟见肘的丑态。
他任由她灌酒，喝醉，最后在他面前吐血。
哪怕他当年有过一瞬间真实地把她当成一个女人——
不，哪怕是当成一个也会伤心，也会心死的女人。
他们之间，又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所以顾总是承认了，之前派来的那个小姑娘拿来的资料，是故意戏弄雄哥？”
那北极熊该是华健雄底下的一把手了，气质如是嚣张。
说话的时候，连枪都不放。
叶染一步上前，钻了过去。
“这事跟顾总没关系，是我的助理拿错了！里面的东西，还，还能重新谈！”
话音未落，那北极熊一个枪托就冲着叶染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