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无力回天
尹景策带晏如回到王府的动静不小,惊醒了王府的众人。
小舒和长柳本就没睡,听到尹景策找到晏如了,急忙想跑去看,可还未怕跑出几步,便看到尹景策一身阴沉的抱着晏如朝正院走来。
“阿蛮!”
看见晏如可怜的模样,小舒惊叫一声,急忙跑过去想要看看晏如的样子。
可尹景策却一身生人勿近的冷气,小舒还未跑到他身旁,他就已经将晏如紧紧的护在怀中不许任何人看一眼。
他大步走进正院,但并没有朝偏房走去,而是带着晏如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顿时跟在尹景策身后的人皆止了步。
长柳震惊的看着尹景策房间的门,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王,王爷这是将阿蛮抱到自己的房间了?”
众人皆知,尹景策向来不喜旁人进他的房间,连侍奉的婢女都不需要,早上起来穿戴梳洗都是自己一人,所以晏如成为通房以后,便被安置在偏房,尹景策也从未让她踏入过自己的房间。
可今日......
李越也惊讶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想想刚才在香菱坟前尹景策的模样,他已经能很快接受尹景策任何反常的举动了。
大夫随后便赶到,将钻进了屋内。
在外面等待的人心都悬着,不知晏如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一会儿路嬷嬷也赶了过来,在来正院的路上,她已经大致听别人讲了事情的经过,眉心忧虑的皱起。
到正院后,她的视线扫过正院里挤着的众人,然后朝尹景策的房间走去,因为知道尹景策同路嬷嬷向来是亲的,所以也没有人上前阻拦。
路嬷嬷走进房间,大夫正皱眉给晏如把着脉,而尹景策就站在床榻边,神色一片冰冷,可是颤抖的眼眸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慌乱,全然没注意到走进来的路嬷嬷。
从没有见过尹景策那样的神情,路嬷嬷很快便确定了尹景策的心思。
再看向晏如时,忍不住低声叹息。
晏如是个好孩子,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若是王爷喜欢,她也不会阻拦。
可是晏如的身份很特殊,母亲是王爷的仇人,而王爷又是晏如的仇人,这复杂的关系,注定二人不能在一起。
别人理不清,但是路嬷嬷却将此事理得很清楚。
灭门的事是火,而蒙蔽晏如双眼的只是一张纸,纸是包不住火的,有朝一日,晏如知道真相,必定会做出一个选择。
若王爷对晏如无情,此事便还简单,但王爷有情,那若小丫头想要复仇时,王爷又要做出一个选择。
无论二人怎样选择,这都是一个两伤的结局。
路嬷嬷不喜当恶人,所以选择原谅晏如,可为了王爷,这一次又不得不起了恶毒的念头。
她希望晏如就这样死掉。
这个念头刚起,把脉的大夫便沉着脸色站起身,面朝尹景策垂首叹息,“王爷,这位姑娘身中断肠草之毒,且毒性已入脏腑,已经无力回天。”
“你说什么?”
尹景策的脸没有一点喜怒,声音极冷的从唇畔滑出,身上的杀气吓得大夫双腿不由自主的打颤。
可是救不回来就是救不回来,大夫也不敢说大话,只能将头更低了一些,硬着头皮的说道:“这姑娘是真的救不回来了,毒性已入脏腑,便是有解药也解不了毒的,王爷还是为这位姑娘准备后事......”
事字刚落下,便见尹景策拔刀指向大夫,声音毫无波澜的说道:“我要她活。”
“这,这......”大夫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才能保住自己这条命。
一旁的路嬷嬷看不下去,走上前看着尹景策轻声说道:“王爷,您冷静一些,不要为难大夫,他治不好或许别人可以,我们再找别的大夫来。”
路嬷嬷这么说,也不过是个缓兵之计,给尹景策一个希望,只等晏如彻底断气后,连带着将他的那点念想一起断掉。
尹景策当真把路嬷嬷的话听了进去,将手中的刀缓缓放下,冷声说道:“滚。”
大夫立刻转身急忙踉跄的跑出门。
尹景策命令将都城内所有的大夫都找来后,转身坐在晏如的身侧,蹙眉看着她。
“王爷,您也累了,不如休息一下,这里老奴来守着。”
路嬷嬷轻声说道可尹景策却像是没有听到般,对她话没有半点回应。
他漆黑的眸底是一片死寂,这样的神情路嬷嬷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萧贵妃离世时,一次是荣姑娘被害时。
看着他的模样,路嬷嬷无奈的摇头,知道此刻她说什么尹景策都不会听,于是转身轻声离开房间。
屋内只剩下二人时,尹景策的指尖才微微一动,缓缓伸向晏如的脸颊。
她的脸颊是凉的,刺痛着尹景策的手心。
原来他已经如此的喜欢她,尽管他忍耐在忍耐,知道放纵这种情感的结局是什么。
可对她的喜欢还是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
他时常莫名的烦躁,是因为他想听她亲口说出喜欢二字,可她偏偏倔强的掩饰那份情感,害的他不时的恼火。
如今她终于说出来,可是他却半点都喜悦不起来。
他更想看见她为了哄他开心绞尽脑汁的模样,更想看见怕他受伤,无所畏惧的模样,更想看见她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里偷看他的模样。
他想让她为他做出奇奇怪怪的手影,想抱着她和她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想听她讲她所知道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尹景策牵起她的手,紧紧地收拢,想要将她拢进自己的掌心之中,来压住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处痛。
原来失去你,我会如此难受。
尹景策俯身凑近晏如,靠近她的唇瓣,感受她几乎若无的呼吸,确定她还在,身上的痛才能稍稍好些。
他轻启薄唇,沉沉说道:
“我也喜欢你。”
屋外,开始有无数的大夫来来去去,每一个离开时都是摇头叹气。
看着大夫们的表情,小舒的心咯噔一声,脚下一软,差点就摔倒,幸好一旁的长柳急忙扶住她。
小舒抓着她的手,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啊?!阿蛮身上的毒大夫们都解不了,她要怎么办啊?”
看小舒那个样子,长柳也快要哭出来了,想到刚刚晏如一身血的模样,她也很难受。
忽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人。
“或许那个人能救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