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下举仕,王忿罢官
“锦绣纺郑雅兰，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宣！”
皇宫里，慕容菲烟正看着天空失神。
先生的故事，讲的也太好听了。
当真有牛郎织女吗？
若是真有鹊桥，七月初七日，我定要与他钻一回葡萄架。
嘻嘻～
这想法当真羞死人了！
“启禀陛下，盛京城内出现了不少陌生面孔，疑似冲陛下而来。”
“我？”
慕容菲烟转过了身。
唉，好好的心情，便被这一句打破了。
“不过一些鸡鸣狗盗之徒而已，来就来呗！”
“啊，这……陛下，您是万金之躯，岂能轻易涉险，不如让微臣……”
“不必，朕都快生锈了。能活动活动筋骨，倒也是好事。”
郑雅兰有些慌了。
她倒是听说过，陛下年少习武。
可那些杀手，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勇之徒。
自身性命都可以不顾，又那是养尊处优的皇帝能比？
“陛下，臣日前鲁莽，惹陛下生气。可是这次……”
两人算是表姐妹，平日关系一直不错。
见她低头，慕容菲烟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
“兰儿啊，你我是姐妹，我当真不想与你兵戎相见。沈先生的话，你要好好考虑啊。”
“是，陛下。微臣……”
说了一半，她猛得抬起了头。
不对，光想陛下了。
怎么就没想过，那些人是冲着沈大人来的呢……
此时的千鸟院，一片寂静。
黑暗中，几十道人影冲着院子里冲来。
高墙外，众人停了下来。随即，十几道身影朝墙内飞身跃起。
噗噗噗～
只闻落地声，便再无回响。
剩余的人在墙外愣了愣神，再度跃起。
这次，又如前次一般。
此时墙外，只余五六人。
知事不可为，慌忙转过了身。
然而不知何时，身后却站满了猎隼使。
“尔等何人，竟敢夜袭？”
“杀！”
冷冷的一个字，五六人冲了上来。
没过多久，便倒在了血泊中……
“报～，陛下，有人夜袭千鸟院，已被沈大人部下斩杀。”
“什么，竟敢暗算沈大人！”
慕容菲烟当即暴起，胸膛起起伏伏。
郑雅兰也心知有变。
原来那些杀手，果真是冲着沈大人去的。
“郑雅兰！”
“臣在！”
“朕命你速查清此事。无论涉及到谁，一概杀之！”
“是，陛下！”
……
“出来了出来了，大家快看，榜单来了。”
一张，两张……
整整五张之后，众人沉默了。
榜单上，无一贫民子弟。
就连另外三家之人，也是极少。
“这，这榜上之人，怎么全是王家人？”
“我们寒门学子一个没有，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别说你们了，就连我们三家都没几个，太离谱了吧？”
“何止呢。这上面的人我认识好几个，根本就是不学无术之辈。”
张榜士兵只负责贴单，对士子的议论声不闻不问。
负责纪律的考官有些慌了，大声喝斥卫兵让他们驭赶士子。
岂料，那士官长竟回头对那长官微微一礼道：
“得沈大人令，不得驱赶士子。只要士子不打砸，我等也不准动手。”
“你，你们是谁的卫队？”
“陛下的。但陛下已将权限，交于沈大人。”
那士官长丝毫不惧，反而转身对士子道：
“沈大人有令，士子不得打砸考场。否则，重罚！”
“对，沈大人，咱们去找沈大人啊。”
“沈大人曾在大齐举士，无人不服，他定公正。”
“没错，这场科举绝对有猫腻，让沈大人为咱们做主。”
听到士子们要去找沈重，那官员有些慌了。
他一面阻拦士子，一面命人报告王忿。
这时，那士官长又出来了。
“沈大人如今在皇宫，诸位不可去千鸟院捣乱。”
“皇宫？好，那咱们就去皇宫告御状。”
“对，去皇宫告状，让陛下撤查。”
“大家跟我走，去皇宫告状。”
“你，你们……”
看着一窝蜂散去的众士子，主考官欲哭无泪。
……
咚，咚，咚～
宫外的鼓被人敲响了。
慕容菲烟和沈重相视一笑，走上了皇城。
皇城下，士子们跪倒了一片，纷纷怒斥着科举不公。
“好了，你们的诉求朕都知道了。不过王大人乃是三公之一，又是文坛领袖，你们弹劾于他，可有凭证啊？”
众士子本是来鸣冤，要个说法的。
此时一听皇帝的话音，立刻反应了过来。
对呀，为什么不弹劾他？
风向马上就转变了，叫嚣着要弹劾王忿。
皇城上，女帝微微一笑道：
“既然这样，那朕今天就作个裁判官吧。来呀，传旨：命王忿考场见驾。”
大批御林军有护卫下，女帝和沈重带着学子赶往了科考地。
不多时，王忿也带着一众考官前来。
见沈重在此，当下便打了个突……
“老臣王忿……”
“王御史免礼。学子要弹劾你，你可有话讲？”
“陛下，老臣……”
“你是三朝老臣，又是文人领袖，朕还是信你的。不过……”
慕容菲烟话锋一转，看着下方的众学子道：
“当日在朝堂朕说过：要你莫分贵贱，凭优录取，公平公正。你还是解释解释的好。”
听到女帝如此表态，众士子们立刻来了精神。
顿时，人群中响起了无数指责声。
“敢问王大人，今次科举，为何你王家多人胜出？”
“就是，别说是寒门士子了。便是其他三家也无多少人。”
“你录取的那些人，我们都知道。根本就是一群不学无术之辈。”
“我堂堂燕国第一次科举搞成这样，如何能服众？”
众士子的叫嚣，王忿并不担心。
他害怕的，唯有沈重。
偷眼看去。
只见沈重眉头紧锁，他心中霎时气定。
“诸位学子说的，老夫并不知情。不过，凡出仕学子的文章，老夫都看过。个个文采横溢，思绪周密……”
“等等！”
话说一半，沈重忽然出声了。
王忿眼角迅速跳了两下。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他心头。
“王大人的意思是，那些学子的文章，大人都看过喽？”
“正是！”
“既然如此，你可有把考卷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哼，有何不可。来人，取考卷！”
他当是什么呢，原来只是查看考卷啊。
还好他早有准备。
一声令下，几个士兵马上把考卷抬了出来。
王忿正要上前，沈重忽然道：
“来人呢，带那些考生。”
哗啦～
几十个中榜者，被带了出来。
看到这些人，王忿当即便心下一虚道：
“沈重，你想干什么？”
“王大人，下官只不过是想让他们认认自己考卷而已，有何不妥？”
“你……陛下！”
“朕在这儿呢，自会还你公允！”
很快，这些人的考卷被挑出，扔到了面前。
那些人看完考卷，纷纷点头应是。
这个时候，王忿终于出察觉不妙了，身体开始摇晃。
猛然间，只听沈重说道：
“来呀，给王大人上杯水，省得他中暑。”
眼看把戏被戳穿，王忿狠狠一甩衣袖拒绝了水杯。
此时，那些人的试卷，已经被呈给了女帝。
只是一眼，她就气得站了起来。
“来呀，去把大臣们统统给朕叫来。”
其实，朝臣早就在附近等着看戏了。
等他们来到，女帝把手中卷子朝他们一扔道：
“你们都给朕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国之栋梁！”
中榜士子的卷宗，被一本本分了下去。
就连士子们也被分到了不少。
把手中的卷宗一看，众人立时怒骂出声。
“此等卷宗，竟然中榜？王忿，你好大的胆子！”
“混帐，你身为御史大夫，就是这样为国家选才的吗？”
“贪脏枉法，捏造事实。亏你还是御史大夫，分明就是国贼！”
“国贼！”
“国贼！”
“……”
无数人的唾沫，喷向了王忿。
王忿早就傻了！
他摇摇欲坠，指着沈重张大了嘴。
一个字未出口，便已喷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传旨，即日起：罢免王忿一切官职，贬为遮民。”
“参与科举官员立即下狱，查明实情后受审。”
“今次大考作废，中试者除名罪加一等。”
“陛下圣明！”
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无人敢替王忿说话。
罢免了王忿，女帝转身面向了学子。
“此次之过，罪在朕。怪朕识人不明，才惹出此事。沈爱卿。”
“臣在！”
“朕命你重开恩科，务必杜绝此事，你可愿意？”
不等他回话，院子里已经传来了欢呼声。
庆功宴上的文章，早已证明他的实力。
大齐科举的成功，众人也早有耳闻。
欢呼声中，只听沈重淡淡的说道：
“臣恳请陛下昭告天下，引他国学子来燕。不拘一格，广求人才。如此，必是我大燕千古盛景！”
“准奏！”
“谢陛下！”
“陛下圣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