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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好大的架子

娇儿张了张口,说不出话。要让她去求这个贱人,她做不到!

可是玄鱼说得对,如果不用长胜侯府的名义……燕帝是真有可能对她弃之不顾的。她现在什么筹码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套着个长胜侯府堂小姐的身份。

娇儿不肯求玄鱼,她的眼神却看向玄墨,柔柔弱弱中带着一股要挟的味道,道:“二哥会帮我的吧……我若背着这个污名一生,她是我姐姐,那她的名声也会受损的!”

玄鱼一句话就要气死她的节奏:“我不怕啊,反正我又不愁嫁。”她看了一眼玄墨,有种妹妹霸占哥哥的霸道,“他又不是你亲二哥,只是堂的。”

娇儿很绝望地在膳厅里大哭了一场。

玄鱼不确定玄墨要不要进宫与燕召林说这件事,好像他还没有这个打算。本来长胜侯府也不想与皇家联姻。

可上午时,宫里还是来了人,传达燕帝旨意,说是愿意迎娇儿进宫,同时还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前一刻还要死要活的娇儿,下一刻简直欣喜若狂,再看玄鱼时都是颐指气使的。

虽然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可她最终还是进宫了。

玄墨丝毫不觉得意外,好似料定了这一结局似的。

燕召林终究还是不想与长胜侯彻底撕破脸。娇儿虽不是嫡女,好歹也是个堂小姐,把她纳进后宫,和长胜侯府就有了一层远姻亲关系,总比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好。

有了这层关系,才好下一步谋取其他。

都木已成舟了,燕召林也知道长胜侯不可能不答应。况且传言是娇儿勾引他在先的,他这个时候下旨,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长胜侯要是不答应,不仅会害了娇儿,还会让人诟病。

燕召林还提出一个条件。

为了表示对娇儿的重视,燕召林不会立刻把娇儿纳进后宫里。他让娇儿先回乾州,再择良辰吉日送上聘礼,以嫁娶之礼迎之。

这听起来是很让人心动的。到时候她不仅不会被人唾骂,还会风风光光地进宫。

可娇儿身子都没有了,她现在就担心夜长梦多。这话说得这么漂亮,要是等她回去以后,皇上不派人来接她怎么办?

宫人似看出她所想,便笑着道:“四小姐且安心,皇上这是命奴才来传旨,圣旨既出,就没有再变的道理。”

娇儿神色这才缓了缓。她这算不算阴差阳错因祸得福?

但这个条件却玄墨略皱了下眉。

一个庶女,何须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玄鱼也觉得奇怪,燕召林应该知道,长胜侯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偏房庶女做出什么让步,可他还要这么做,那是为什么?

数日以后,那失踪的两名太监才被发现抛尸湖中。

尸体从湖底里浮了起来,加上天气渐渐大了,很有些难闻的气味。

两具尸体被打捞起来,胀鼓鼓的,模样已经无从辨认。这种事本应该避讳沾染皇上圣目,但燕召林让人把尸体抬到殿上来,他亲眼过目一番。

皇上的口味有点重,他们做奴才的也没有办法。

两具尸体是被人扭断脖子杀死的,凶手是谁也无从查起。

燕召林看了一眼那形容可怖的尸体,便莫名地想起那晚月华下玄鱼一双沉静冷凝的眼,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没想到,一个娇宠的侯府嫡女,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燕召林又抬头看向殿外的明媚阳光,嘴角的笑意泛着冷,道:“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快到乾州了吧。”

连日行程,玄鱼他们离乾州已经不远了。今夜投宿客栈,明日一早赶路,在日落之前便能抵达乾州。

这路程相比去时,已经拖慢了不少。

缘由是回程的娇儿显然比去时更有架子了。她来日便是燕帝的宫妃,自然诸事都要照顾她的感受来,提的要求也不少。

玄鱼是没什么意见,一般都是护卫去应付她。

到了客栈,娇儿对饭食不满意,让护卫去吩咐客栈重新备好的来,又要净身沐浴,还让人去采摘新鲜的花瓣来。

护卫本来是保护玄鱼安全的,现在尽来伺候这位四小姐了。

玄墨有指令,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尽量满足娇儿。可这夜里要花瓣浴这种事,委实有点过分了。

不过护卫也没有推脱,连夜出去给她找花瓣。

玄鱼和霜花早早用过晚饭后,便在房里早早准备歇息了。

霜花在玄鱼跟前摇着扇子,翻白眼道:“四小姐还真把自己当宫里的娘娘了啊,都这么晚了,上哪儿去找花瓣来给她沐浴?”

玄鱼啪地一声,打死了一只蚊子。

这入夏后,蚊子就越来越多了。

霜花又道:“听说晚间用的饭,四小姐不满意,给倒了,吩咐厨房做新的。小姐猜她点的哪些菜?”

玄鱼随口道:“还能有哪些,燕窝羹,鲍鱼粥,海参片之类的,要齐全,每样吃两口便作罢。好不容易出人头地了,不作一下怎么行。”

霜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道:“小姐还挺了解四小姐的。”

只可惜这样的客栈里哪有那些名贵的菜。

眼下娇儿坐在房里,正由丫鬟夏柳给她梳头发。

不一会儿房门响了,以为是护卫采了花瓣回来,夏柳放下梳子便去开门。

不想是玄墨站在房门口。他随手拿着一个小篮,篮里装着各色的花瓣。

夏柳一时不敢伸手去接。

玄墨把篮子递给她,道:“你看这些够吗?”

夏柳应声道:“够了。”

玄墨递给她的,她也不能不接,连忙捧着篮子便走到屏风后面,把花瓣铺在那浴桶里。

娇儿听到是玄墨的声音,转过头来看,果然见他站在门口,便起身柔柔笑道:“这么晚了,怎敢劳烦二哥亲自去为我采花瓣。”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颐指气使和理所当然的意味。

娇儿心里只觉得痛快,先前这玄墨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今却是亲力亲为地来讨好她。说不定往后,他都得仰仗自己的鼻息活着呢。

玄墨抬脚走了进来,道:“住得还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