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生米煮成熟饭

“齐侯爷，免礼，快请坐。”

对着齐真田的时候，五王爷不敢拿大，一派温和地让齐真田起身。

齐真田是赵璀派系的人，而且是一员“大将”。

若是能拿下齐真田，北方的问题他就再不用操心。

齐真田行礼行了一半就被五王爷给制止了，他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从前不是没有跟五王爷打过交道，只是从前他早已经暗投在了三王爷麾下，对于五王爷的邀约和橄榄枝不免推拒。

如今他是左右摇摆了，可若是没有阿晦在其中起了中介的作用，他也不好意思这么快就厚着脸皮来迎奉五王爷。

等齐真田和阿晦落座，有丫环奉上茶水，宾主这才欢谈起来。

齐真田朝坐在主位上的五王爷抱了抱拳，“我家这小子从小是个野惯了的性子，也不怎么服管教，小小年纪就瞒着家里人偷偷跑去了边关。不过呢，他还算争气在边关也算是立了几场小功，如今勉勉强强也有了七品的武阶。听我家这小子说，当初在边关的时候结识了五王爷手下的得力干将，所以才能在五王爷麾下效力。”

“我家这小子”指的当然是阿晦。

分明当年是被逼无奈不偷偷逃走就是死的下场，落到齐真田嘴里却全成了阿晦的不是，是他不服管教。

阿晦坐在一旁用喝茶的动作挡住了嘴角的一抹冷笑，他真是有个好爹。

齐真田笑笑：“我家这小子虽不争气，但好歹手上还有点功夫，日后跟在五王爷左右还要五王爷多多关照他才是。”

五王爷微微诧异地看了一眼阿晦，阿晦只微笑着回看五王爷，眼神里却仿佛欲言又止。

五王爷恍然大悟，笑道：“齐侯爷说的哪里话？齐大少爷乃人中龙凤，他能跟在本王身边做事本王十分满意，反倒是本王还怕齐侯爷不放心让齐大少爷跟着本王太过委屈他了。”

齐真田也呵呵笑：“五王爷当真宅心仁厚，官家信任有加也是无可厚非啊。”

这句话听起来是拍马屁，可五王爷人精一样的人，立刻就品出了几分投诚的意味来。

不过也只有模棱两可的几分而已，真要因为一句话当真那是傻。

当然，这话也要反过来说。

若是齐真田如今立刻要投诚，五王爷倒还不敢相信他。

墙头草，从前倒赵璀那混账今天又倒向他，那明天呢？

又会倒向谁？

五王爷有疑心也没错，因为齐真田的确也是在观望。

三王爷虽然远走苗疆，可贵妃娘娘还在宫里坐镇，京中原本属于三王爷的派系依旧庞大，五王爷是坐上了监国的位子但也未必牢固，一切皆有可能。

他自然不愿意立刻见风使舵就明确地投向了五王爷，只不过如今借着阿晦向五王爷展露一下诚意而已。

这样一来，无论日后是投诚还是交恶，都不碍的。

毕竟，他如今和五王爷打了交道，也是因为他那“不争气”的儿子自个跑来在五王爷手下做事。

他这个做爹的，“无可奈何”只能厚着脸皮来跟五王爷打声招呼，只是因为一片慈心啊。

两边都有所防备，双方的话一触既止，谁也不敢把话往深里说。

五王爷率先说起了些风花雪月的事，一会儿说说谁家的荷花开得好，一会儿又问问齐真田身子骨怎么样，一会儿又安慰齐真田官家并不是真的恶了武功侯府什么的什么的。

齐真田虽是个粗人出身，可在京城待了这么久也很是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五王爷说什么他捧什么，五王爷又是个欢喜被人捧着的人，一时间宾主皆欢，五王爷府接待贵客的花厅不时爆起一阵欢笑声。

聊到最后，五王爷一定要留饭。

齐真田却再三推拒，“刚刚结束闭门思过，若是立刻就饮酒宴席我实在难以面对官家。五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下次我在家中设酒席，还请五王爷到时候一定要大驾光临。”

提到了官家，五王爷也不好再留客。

“齐侯爷是真心反省，官家若是知道了必然会十分动容。既然如此，本王也的确不能强留客，那就等下次本王再和齐侯爷把酒言欢。”

“一定，一定！”

齐真田起身抱拳，“五王爷留步，告辞！”

阿晦并没有跟着齐真田走，“父亲，我在五王爷这还有差事。”

方才五王爷亲口承认了阿晦是在他手下做事，齐真田再无半点疑心。

“那你小心做事，不要给武功侯府丢人。”

“是，父亲，我知道了。”

送走了齐真田，阿晦朝五王爷行礼认错，“五王爷，我父亲很是奇怪我是怎么跟五王爷结识上的，先前丁大人上告的那桩事他还不知情，我只能在我父亲跟前撒了个小小的谎，谎称我在五王爷手下做事，还请五王爷恕罪！”

他当然没有在五王爷手下做事，那都是骗齐真田的。

他这几天假装每天出门，甚至怕身后会有尾巴跟着，天天都往五王爷府跑。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齐真田要来见五王爷，借着这次机会，他一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哎！起来说话！”

五王爷让阿晦起身，“这不算什么，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做的没错本王不怪你。”

亲生儿子偷偷联结了外人将了自家一军，这桩事若是让齐真田知道，齐真田本就看不上这个儿子只怕恨不得能手撕了阿晦。

五王爷表示很能理解，“既然在齐侯爷跟前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我身边做事吧。”

他已经十分大度，自认是给了阿晦机会。

可谁料阿晦却抱了抱拳，“五王爷，您身边不缺能人异士，我就算手上有点功夫在您身边的这些人里来说也并不拔尖，与其庸庸碌碌，我想请五王爷帮忙推举我进禁卫军。”

五王爷挑了挑眉毛，“哦？”

阿晦侃侃而谈，“五王爷您日后要入主皇宫，皇宫才是您的大本营，替五王爷您守好大本营，这才是我最应该做的。更何况，我若是进宫当了禁卫军，宫里有什么消息也好做五王爷您的耳目，及时地把消息传递出来。”

五王爷都坐到了监国的位子，宫里怎么会不安排自个的人？

也不知道是阿晦的哪句话取悦了他，五王爷点了点头，“既然你自有打算，本王也不勉强……禁卫军是吧？行，本王跟童辉打个招呼，明天你就走马上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