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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交易

丁御史又上下打量了阿晦一遍,不答反问:“你这是决定好了?”

阿晦笑笑,“我这样的一个人,能豁出去也就只有一条命,若说决定,在我登丁大人的家门时,便早已决定好了。”

丁御史掸掸袖子,请阿晦坐下。

“武功侯府一向站在三王爷和贵妃娘娘这一头,你如今来寻我,这可叫是应了一句话反其道而行之。”

阿晦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丁御史的对面,丁家的葡萄架养得极好,外头炎炎夏日这葡萄架下半点阳光晒不到,还自有一股凉意。

“丁大人家伺候花木的下人不错,这葡萄架很有几分野趣。”

这葡萄架人人家里都能搭,他家的的确很不错,丁御史自个也颇为得意。

阿晦这一记马屁,可以称得上搔到了丁御史的痒处。

“过奖,过奖。”

丁御史再对着阿晦的时候,神情明显松弛了不少。

阿晦心底微微一松,笑道:“方才丁大人说我是‘反其道而行之’,我倒觉得不尽其然,不如说‘借力打力’来的好。”

“借力打力?”

丁御史将这个词在嘴里念了几遍,失声笑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拿五王爷当你手上的刀?”

阿晦拱拱手,“不敢,不敢。”

“丁大人也知武功侯府的情形,我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子如何能对付那样的庞然大物。如今不过是想趁他病要他命,借五王爷的东风将这把火再烧的旺些罢了。”

丁御史轻轻点头摇了摇手中的羽毛扇,“你想五王爷帮你,可这天下就是做买卖,也要有一个得和失。五王爷帮你,他又能得到什么?”

阿晦指了指西北的方向,“武功侯虽然如今交了兵符,可在边关威信尚足,从前的不少手下如今在军中也是身居要职。如今虽然因为武功侯世子的缘故害了三王爷,武功侯府也受了牵连,可官家仁慈也不过一个打一个罚,压根没伤到武功侯府的筋骨。这股力量如今只是隐而不发等待时机,这个时机我想丁大人和五王爷不会不清楚。若是武功侯府日后尽握我手,我想这时机就不会再有了吧?”

丁御史的脸色渐渐沉肃,“你果然非同常人,与那畜生一般的齐晔虽是同父却压根是两种人。”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不能代表五王爷的意思。”

“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再来我这,想来我应该能给你想要的答复了。”

跟明白人说话不用多说,大家心知肚明彼此的意思。

阿晦起身告辞,“丁大人,希望有朝一日你我都能为朝廷效力!”

丁御史看着阿晦的身影消失,这才叫了树儿来,“给我取官服来,我要去趟五王爷府。”

树儿歪歪脑袋,“大人,您不是病了要好好歇息嘛?”

丁御史瞪他,“本官还轮得到你这小子来管?”

树儿做了个鬼脸,“小的管不了大人,自有人来管!”

话一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丁御史喊也喊不住,无奈只好自个回屋换官府。

这边丁夫人听了树儿传过去的消息,匆匆赶来。

“树儿说你要换官服出门,这又怎么了?”

“你不是说中了暑要好好歇息,这么热的天你又要出门?你年纪大了,更应该爱惜自个的身子骨,你这样若是有个万一叫我怎么好?”

丁御史“呸呸呸”,一边穿衣裳一边笑:“我身子骨好着呢,我还想抱重孙你可别咒我!”

丁夫人奈何不了他,只好上手帮忙,“怎么急匆匆地要去五王爷府,又是为了什么事?你不是也不喜欢去五王爷府吗?”

丁御史穿衣裳的动作停了停,“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做事但凭本心,不论其他。再说我这趟去找五王爷是有正事,我欢不欢喜有什么打紧?”

丁夫人叹气:“方才来得究竟是谁?”

丁御史嘴角微微勾起,“齐晔那畜生的同父大哥,武功侯府的庶长子齐曜。”

“什么?”

丁夫人大惊,“你不是最最厌恶武功侯府的人?怎么还会见他?难不成你要去五王爷府也是因为他?”

“这不一样,他和那畜生不是一种人。”

丁御史冷笑:“我当然对武功侯府的人恨之入骨,可就算五王爷登基为帝,他又能将武功侯一撸到底吗?”

他这话里很有些大不敬的意思,丁夫人吓白了脸,连忙左右看看,走过去将半开着的窗合拢。

“你这老头子,你要死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丁御史板着脸,“我实话实说也不行?要想武功侯府倒霉等是没用,如今他齐家人自个要打起来我给这个弱的递把刀又如何?只要那畜生和那养不教的畜生爹倒霉,我这心里就舒服。”

丁夫人无奈,“你这嫉恶如仇的性子一辈子改不了,这齐晔和武功侯不是都已经被官家狠狠责罚了吗?这又何必再搅进去?”

丁御史呸了一口,“不伤筋不动骨有什么用?可咱们的侄女儿呢?那毁的可是她的一辈子,还有那些死在这些纨绔手里的女子,难道她们的命就只值那畜生挨几下板子吗?”

眼看丁夫人还要开口,丁御史一伸手阻拦了丁夫人的话。

“你不用再劝,我已经决定了。”

丁夫人摇着头,看着丁御史一甩袖袍大步离去。

她心里发着慌。

这夺嫡的事向来腥风血雨,老头子已经陷得够深,这日后该怎么是好?

丁御史自然不理会丁夫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当初暗地里投靠了五王爷之后,早就想好了日后可能要面对的所有问题。

说起来可笑,方才他还在冠冕堂皇地说教阿晦。

其实,他不也一样利用五王爷将五王爷当成手里的刀,砍向了齐晔这个畜生和武功侯府?

就是做买卖,也有得和失。

他得了,自然要失去某些东西。

可无论是丁御史还是阿晦,心里都明白,在没有选择的选择下,只能选择舍弃某些东西。

丁御史的马车在五王爷府的侧门停下,“下官丁自清,求见五王爷!”